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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北域,大夏國都,崇武城外。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夕陽從天灑下淺淺金光,映得城外崇武江江面波光粼粼,江景天景一色,纖塵不染,就連崇武江邊那幾叢蘆葦,也被夕陽灑下的金光染上一層淺淺的淡金色,在徐徐吹過的清風中,一叢叢蘆葦微微搖曳,似在炫耀最後的一絲嫵媚。
一道白色的影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波光微漾的崇武江上,好像一抹淡淡的白煙一般,瞬間掠過,快得讓人來不及看個清楚,便已失去蹤跡。
幾乎在同一時刻,崇武城面向着崇武江一面的城牆上,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身影靜靜的站在那裡,卻好像與天地融爲了一體一般,守城的士兵、來往城門的百姓,都好似沒有看到站在城牆上的白色身影一般。
張天白雙目微眯,擡首眺望着西墜的那一輪紅日,萬道夕陽灑落的餘暉點點落在其身上。這一刻的他,默然無語,似遠古以來便矗立於此,格外的靜然,在夕陽的餘光下,張天白的身影有如山嶽般偉巖泰然,卻又帶着暮色中山的那一抹孤寂,靜靜站在城牆上,卻仿若撐起了整個天地。
城門外的人聲漸漸鼎沸,夕陽西下,崇武城的城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羣也漸漸的多了,忙碌了一天之後的百姓,來來往往的進出着城門,各自回家了。
張天白卻好像沉浸在了一個特殊的意境之中一般,依舊靜靜的站在高聳的城牆上,一動不動。
“駕!”
“讓道!讓道!速速讓道!閒雜人等速速回避!”
城外忽然傳來幾聲急促的呼喊,幾名騎着駿馬的灰衣武士衝到了沉城門處,衝着來往的百姓大聲的呵斥了起來,城門處一時間變得混亂無比,守衛城門的士兵也衝了出來,剛要呵斥這幾名灰衣人莫要擾亂城門,便看到其中一位騎在馬上的灰衣人亮出的一面牌子,立馬,守城的士兵門的臉色便起了變化,幫助着幾名灰衣人開始忙着疏散清理堵在城門口的人羣。
就在這一陣陣混亂中,遠處,一架華麗非常的馬車在十餘騎灰衣武士的陪同下,緩緩向着城門駛來。
看到緩緩駛來的馬車上所刻的那個標記,城門處的士兵也好,來往的人羣也罷,一瞬間便沉寂了下來,就好似剛纔的混亂根本沒有出現過一般,所有人都神色肅穆的站在直通城內的道路旁,恭敬的緩緩的彎下了腰。
馬車在十餘騎灰衣武士的環繞下,在城門邊的守城士兵和衆多百姓恭敬的注視下,慢慢的駛入了城門,而恰在這時,一縷微風輕輕的吹過了馬車窗口懸掛的白紗,露出了坐在馬車裡的人的容貌,一抹如瀑般的長髮被吹入馬車的微風微微拂動,月白色的髮帶舞動於青絲之間,白皙的玉容上好似覆着不化的冰霜一般,寒氣逼人,讓人望而生畏,一雙眼眸好似根本不帶一絲感情一般,平靜的注視着前方…..
直到馬車緩緩的駛入了崇武城中,被驅趕到路旁的一衆百姓方纔好像逃過一劫般的長出了一口氣,慢慢的走回了路中。
“這位老哥兒,剛剛過去的那是誰啊?怎麼看起來所有人都這麼害怕?難不成是當今聖上的哪位公主不成?”
一名揹着竹簍,似乎是出城採藥的中年漢子被人悄悄的拉住,耳中更是傳來了一句疑問。
揹着竹簍正要進城的中年漢子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轉頭一看,發現居然是一名武者打扮的武林人士正目光不悅的望着那遙遙進城的馬車詢問自己,立馬收起了那一絲不悅,反而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位兄弟一定是從其他地方剛剛來到我大夏國都的吧!呵呵,別這麼看着我,我崇武城的百姓都知道的事情,兄弟你不知道,那就一定是從外面剛剛來的了。”
看到那武者打扮的漢子露出了一絲疑容,揹着竹簍的漢子趕忙擺擺手說道。
“剛剛過去的這位主兒,可不是什麼公主,不過比公主更厲害十倍、百倍!看兄弟的打扮似乎也是武林人士,那兄弟一定知道我大夏國的武林世家戴家了吧!剛剛過去那位,正是戴家家主的掌上明珠,戴家家主的親孫女!兄弟你說厲害不厲害?”
揹着竹簍的漢子壓低了聲音,悄悄的向着武林人士打扮的漢子說道。
“什麼?居然是戴家的人!”
武林人士打扮的漢子面色瞬間一變,低聲驚呼道。
“難怪,難怪居然這麼大的排場、這麼威風!居然是戴家的人,看來這大夏武林第一世家果然氣派!嘿!大夏武林,戴家爲尊……”
揹着竹簍的漢子進城之後,武林人士打扮的漢子面上的不悅也消失無蹤了,眼中甚至閃過了一抹慌亂,四處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立馬沿着城門口的道路一面喃喃自語一面快速的離去了。
類似上面的這一幕,在城門口馬車經過之後,上演了好多幕,不論是來往的客商,亦或是遊蕩江湖的武林人士,聽聞了那過去的馬車裡的人物居然是大夏國戴家的人,縱然之前心中如何不悅,此時也一絲一毫不敢表露出來了。
大夏,戴家。
僅僅這四個人,便已經讓人不敢表露出絲毫的不滿了。
如今的大夏國,你或許不知道大夏國的皇帝是誰,但是,提到戴家,卻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戴家老祖戴宗,當今武林公認的第一高手,一身武功可謂驚天動地。
戴家,更是如今的大夏國乃至整個中州北域的第一世家,實力深不可測,就算大夏國皇室對待戴家,也是禮遇有加,絲毫不敢與戴家交惡。
而且戴家除了公認的武功深不可測的老祖戴宗外,還有一位隱居不出的高手存在,戴宗的親妹妹,戴莉兒!據說戴莉兒的實力得到過某位絕世人物的幫助,比之戴宗還要強出許多,一個戴宗再加上比之戴宗更厲害的戴莉兒就已經讓大夏的各大世家無力對抗了,更不要說誰也不知道戴家除了這二位之外到底還有着什麼隱藏實力。
而更讓人恐懼的是,據說戴家的背後還站着一位哪怕大夏國的國師都絲毫不敢得罪的恐怖人物!
據小道消息說,當年大夏國的國師通玄道長,堂堂“仙人”般的人物,曾經夜探戴府卻無功而返,險些交代在那裡,更是證明了戴家背後的人物到底如何恐怖。
而且,這些消息傳出之後,大夏國師通玄道長的弟子靈虛先生,如今的大夏皇室供奉,對此居然也保持了沉默,這就由不得外人多想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哪怕戴家幕後傳說的那個人物已經百多年未曾出現過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戴家有一個天大的靠山,沒有人會傻到相信戴家背後的那人可能不在人世之類的話語。
百多年的時間,對於那樣的人物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這話不是戴家說的,反而是大夏皇室供奉靈虛先生說的,因爲,大夏國師,靈虛先生的師父通玄道長便是那樣的人物,而戴家背後的那人比通玄道長更爲恐怖!
也正是如此,戴家家族內有着戴宗與戴莉兒,背後更是站着一位恐怖人物,百多年來,戴家的發展簡直是如日中天,大夏的各大世家、皇室、乃至國師的弟子都不願或是不敢得罪戴家,也造成了如今的戴家在崇武城乃至大夏可謂是一手遮天的程度!
從戴家的車隊進城的那一幕便能夠看出來,如今的戴家子弟在外,到底有多麼驕橫!
“這位老哥兒,你能再跟我說一說這戴家的事情麼?”
揹着竹簍的中年漢子正低着頭慢慢的向着城內走去,冷不防,耳中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嚇得中年漢子連忙擡頭。
中年漢子聞言不由擡首看向那人,一見之下卻不由一怔!
只看見一名身穿白衣的英俊青年公子這帶着一抹微笑靜靜的望着自己,青年公子大概年約二十五、六歲,身材修長清瘦,着一襲白色的錦袍,有些與衆不同的是這年輕公子有着一頭銀白色的長髮,被一根緞帶束在了腦後。
這白衣年輕人居然是之前一直站在城牆上的張天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這裡。
“這位公子,小的也只是道聽途說的,當不得真的!公子還是問別人吧!”
看到居然是一位英俊公子叫住了自己,中年漢子的臉上一抹驚慌一閃即逝,連忙推說自己不知道,轉身抓着竹簍一溜煙的跑掉了。
張天白有些啞然的望着那漢子揹着竹簍跑開,笑了笑,也沒有出手阻攔。
“難道如今的戴家居然已經如此令人聞之若虎了嗎?”
張天白有些失望的喃喃了一句,搖搖頭,轉身一步一步的向着城中的酒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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