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張家莊園內此時卻已經是人滿爲患。
張家的族人紛紛都從天北城的張家府邸之內趕了過來。
此時張家之人站在莊園內的議事廳前,默默的等着議事廳內的決定。
有那焦急一些的張家族人,不住的向着緊閉着大門的議事廳擡眼望去。
此時的議事廳之內,張家自張天白的三爺爺以下,所有的先天級別的武者都匯聚在了一起,商議着昨日那極陰魔殿使者所傳來的消息。
“老三,你非要跟老子爭一個名額了不可?論歲數,老子是你二哥,論地位,老子是二長老,你是三長老,你幹什麼非要跟我爭?!”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滿面通紅的站了起來,激動的對着坐在其身邊的一名老者大吼道。
“哼!老二,二哥,你少拿輩分來壓我,跟老祖一起出去辦事,這種事情,自然是有能力的上了,我憑什麼不跟你爭?”
那被這站着的二長老稱之爲老三的三長老淡淡的開口說道。
“你!你的意思是老子沒能力?沒資格跟老祖宗一起出去了?”
二長老氣的面色通紅,不過看着三長老面色不變的坐在那裡,這裡又是張家衆人在一起議事,也無法動手,當下只有氣呼呼的坐了下來,不住的喘着粗氣,盯着三長老。
張天白則是微笑的坐在三爺爺的身邊,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爭吵。
奇怪的是,這二人明明是在爭吵,可是卻給張天白一種溫馨的感覺。
這纔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家族應該有的情況啊!
三長老和二長老雖然吵得激烈,不過,明顯可以看出二人雖然看似不可開交,卻根本沒有一絲殺氣和恨意在其中。
這在以前的張家,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當年張天白還在張家的時候,張家上自三爺爺那一輩,貌合神離,張震北的那一代人,互相算計,各自誰也不服誰,紛爭不斷,至於張天白這一代人,則是更甚一些,甚至已經到了恨不得對方立刻去死的狀態。
而如今,再看張家衆人,卻是一團和氣,團結無比。
這二長老和三長老不是旁人,正是和張震北同輩份的兩個張家長老。
或許是歲數大了,看的開了,也或許是張家如今實力強大了,僅僅是外面的事情和權力都顧不過來,也沒心思爭奪了,張家衆人的關係卻是越來越好了。
不能不說很是奇怪。
“好了,不要吵了,震煌,震禹,這樣吧,震煌跟老夫一起去,震禹留下看護我張家,保護我張家子弟。”
三爺爺或許對於二人的爭吵也是司空見慣了,等到二人吵完,才淡淡的開口說道。
一錘定音。
二長老的名字是張震煌,三長老的名爲張震禹。
不知道張天白的三爺爺是怎麼想的,居然做出了安排。
不過,顯然,三長老對於張天白三爺爺的安排明顯有些不服氣。
“老祖宗”
張了張嘴,三長老似乎要說什麼。
“不必多說,老夫心中自有決斷,震禹你適合守成,留下保護張家最好不過,至於震煌,則是比你更適合跟老夫一起出去,而且老夫把你留下,並不是說你沒用,反而守護我張家的根基不被宵小所擾,這纔是最大的功勞。”
三爺爺剛剛說完,那三長老已經是滿面紅光的不住點頭了。
更甚的是,三長老居然得以的向着二長老挑釁般的看了一眼。
不過二長老卻是沒有理會他,二長老早已經被三爺爺那一句震煌跟我一起前去的話驚喜的呆坐在了位置上了。
“好了,就這麼定了,震北,震煌,震韻,震風,震磊,天鷲,天雲,天都,再加上老夫和天白,一共十人,一起跟老夫去那極陰魔殿!”
三爺爺說完,便站起了身來。
“至於其他人,則和震禹一起,留在家族保護我張家!”
一面說,一面向着大廳外走去。
張天白也輕輕的站起身來,跟着三爺爺一起向着外面走去。
緊隨其後,張家三十餘位先天武者以張震北、張震煌、張震禹爲首,魚貫的跟着走出了議事大廳。
“拜見老祖宗,拜見各位長老!”
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在議事廳外面響起。
站在那裡的張家族人,一個個眼含着崇拜和敬仰,還有着一絲絲的羨慕的盯着走出了議事大廳的張天白的三爺爺和張震北等人。
這些,就是張家的守護神啊!
張家,能夠在天北城如此威勢無比,就是靠的面前的這三十多人的強大修爲!
“老夫和大長老幾人將要離開家族一段時間,家族一切事情,都由三長老張震禹主持。”
說完之後,張天白的三爺爺不再理會家族衆人的議論,當先向着張家莊園外走去。
張天白掃了一眼面前的人羣,發現幾乎都是張天鷲那代人的晚輩爲多,那自然也都是張天白的晚輩,離開了家族足有百年,卻是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了,張天白也不再理會,跟在三爺爺的後面,向着莊園外走去。
張震北,張震煌幾人也連忙跟了上來。
張家莊園內只剩下了沒有被三爺爺點名的先天武者,圍在張震禹的身邊,向着家族衆人解釋起了老祖宗和大長老等人離開的原因。
極陰魔殿外。
整個天北城極陰魔殿當算得上是最爲輝煌大氣的宮殿了。
站在極陰魔殿之前,張天白打量着眼前的這一片建築。
雖然和極陰魔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不過,張天白不得不承認,這極陰魔殿的佈置佈局真的很不錯,就是中州的一些宮殿也無法跟其相比。
這還僅僅是天北城一處,這樣一想,那整個雍州的極陰魔殿,那些坐落在一國國都的極陰魔殿,又該是如何的金碧輝煌?
“煩請通報一聲,張家之人前來拜訪魔殿使者。”
張震北走上前去,向着一面魔殿的僕從說道。
“貴客稍等,小的這就去通報。”
聽到來人是張家之人,那僕人也不敢怠慢,在天北城之中,提起張家,只要是天北城之人,都會知道。
這僕人自然也不例外,說完之後,便急衝衝的向着殿內跑去,稟報去了。
“哈哈,原來是張老先生來了,裡面請,裡面請。”
不一會,一道古怪沙啞的笑聲驀然在殿內傳出,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下,就連頭部也被帽子遮住的人影出現在了張家衆人面前。
包括張家修爲最高的張天白的三爺爺在內,衆人居然沒有一個發現這個人是如何出現的。
張天白三爺爺的瞳孔不禁猛然一縮。
張天白卻是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一眼這個魔殿使者。
靈動期,這魔殿使者居然是靈動期的修士。
之前和三爺爺聊天之時,三爺爺已經說了,極陰魔殿雖然超然於物外,好似一座大山般壓在了各國的頭頂,可是極陰魔殿所屬的“仙人”卻是根本不在世俗之人面前現身,天北城中的極陰魔殿所駐派的高手也不過是先天武者罷了,就是一國國都之內的極陰魔殿,駐守的高手最強也不過是先天頂峰罷了,和天北城這種小城的區別不過是先天武者的數目的多少罷了。
可是,就是現在,就是在這小小的天北城,居然是一名靈動期的修士出現在了張天白的眼前。
這怎麼能不讓張天白感到有趣。
“使者大人,自從昨日聽聞使者大人的傳話,我張家商議之後,老夫這便帶着族中高手一起,前來見過使者大人,也請使者大人告知到底是何事情!”
三爺爺雖然震驚於這使者的修爲居然變得自己都看不透,不過表面還是不漏聲色的平靜的問道。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張老先生還有張家的諸位朋友,裡面請,張老先生,我們裡面說話。”
魔殿使者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沙啞刺耳,非常古怪,不過,在場衆人卻都沒有表露出絲毫的不滿。
“好,使者大人請。”
張天白的三爺爺點點頭,帶着張家衆人跟着魔殿使者一起向着內殿走去。
如果說極陰魔殿的外殿是金碧輝煌的話,那這內殿只能用一句話來稱呼了,慘不忍睹。
萬萬沒有想到,這極陰魔殿的內殿,這魔殿使者的居所居然如此簡陋,甚至可以用殘破來形容了。
見到張家衆人驚異的目光打量着四周的景緻。
那魔殿使者卻是淡淡的說道:“想必張家的諸位朋友很是好奇者內殿爲何如此簡陋吧,我輩修士,切不可貪戀外物,紅塵雖好,卻是修煉之路的一大阻礙,這內殿佈置的有些寒酸了,卻是讓諸位笑話了。”
不等張家衆人開口,魔殿使者又自顧自的好似自言自語一般的低聲嘆息了一句:“我本一心修煉,奈何世事無常,難免紅塵俗世中打滾一番,奈何啊!奈何啊!”
張家衆人還沒有什麼反應,張天白卻是悚然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