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盧已死,趙國國喪,聯姻之事自然告吹,顧衝失蹤,傅亮接管了御林軍,雖然書院幾人都看出了一些端倪,可誰也不敢說刺客就一定是顧衝,只當他是憑空消失了。
接到魏國來的消息,送親的隊伍又要護着路南仙回去了,真是世事無常。
馮黛君隨着鄭全濟護送馮盧遺體去往趙國都城,這邊祁言等人跟着傅亮啓程了,隊伍中不少人折損在了大洋山,這次乖乖的走了官道,雖然慢些,但大家都心安了。
進入魏國邊境,院正曹參還有魂科於教習竟然趕來迎接,倒是讓衆人意想不到,不過事實是兩人都不曾搭理路南仙和傅亮,直奔薛道憐而去,幾人在一旁商議一番之後,便帶着薛道憐飛速離開了,讓人摸不着頭腦。
薛道憐雖然心情複雜,但卻面色從容,臨走時看了祁言一眼,這一眼意味深長,祁言有些擔憂,兩人從未真正開門見山地談過,祁言這時竟然有些後悔了。
祁言找來吳笛,問道:“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奇怪的地方?比如說自己身體內還住着一些別人的東西。”
吳笛被問道莫名其妙,“你說些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就比如說有人在暗中控制着你,甚至還能令你修爲飛速精進。”祁言只好再說得詳細些。
吳笛依然不懂:“怎麼會!難不成我活了這麼多年只是個傀儡不成?”
沒有就好!接下來只用管好自己就行了,祁言覺得自己也該早點行動了。
返程一路太平,衆人都放鬆了下來,除了祁言。終於,祁言下定決心,以回家探親爲由向宋宏之告假,宋宏之很爽快地答應了。只有吳笛有些疑惑,他知道祁言家在嶽州,離此地路途遙遠,不過也並未點破。
遠安郡的羣山之中,祁言努力回想着滌罪之焰的基地所在,上次來是呂鑫引路,現在只剩自己了,好在祁言記憶出衆,順利找到古堡,推開暗門。
上次來時沒有發現什麼機關暗器,所以祁言放心大膽地走了進去,只是不知會遇到誰。祁言走了許久也沒有什麼動靜,難不成現在沒有人在?事已至此,祁言也無他法,只好朝着大廳走去。
就在踏入大廳的一瞬間,一柄透着青光的長劍出現在祁言肩上,隨即響起一道悅耳的聲音:“小弟弟怎麼一個人來了?”那名嫵媚的姜姓女子走了過來。
“我已經殺了趙國皇子,來此是想加入你們。”祁言震驚於身後持劍者的實力,但他此行根本沒有打算與人動手。
“哦!這麼厲害,趙國皇子可是個大人物啊!”姜姓女子笑吟吟地說道。
祁言身後長劍收起,一名年輕人說道:“那你現在此地住上幾日,等大哥來了再說。”那人轉身離去,祁言也不敢窺人相貌,只知道是位青年人。
“跟我來吧!”姜姓女子將祁言帶到大廳後面,給他找了間房間。祁言正要稍作休息,發現門外有三個人看着自己,兩男一女,女子一臉傲氣,好像對祁言十分不屑,還有一男子和女子長得十分相像,祁言估摸着兩人該是兄妹,另一人年紀不大,和自己相仿,不過還是一臉稚氣,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你們別把新來的小兄弟嚇着了。”姜姓女子給祁言送來些日用品,又對他們說道:“你們兄妹倆不是天天鼓搗那件鎧甲嗎?怎麼有閒工夫出來看熱鬧了。”
他們兄妹哥哥叫殿甲,妹妹叫殿寧,正是偷走了謝神愛的盔甲。
“聽說這人見過謝神愛,我們就來看看,等我們穿上那套盔甲就去殺了謝神愛爲何老報仇!”那女子惡狠狠地說道,原來他們一直收到山中老農的照顧,聽聞他死於謝神愛之手,一直叫囂着要報仇。
“好了,我們走吧!”那兄長倒是十分謙遜。
兩人走後,留下的少年笑着說道:“他們倆連我都打不過,就知道吹牛。”隨後又驕傲地補充說道:“姐姐,剛纔他還沒進門我就看到他了,我是不是很厲害啊!”
“這還用說嗎?你又進步了!”姜姓女子寵溺地說道。
一時間祁言聽到了不少信息,原來偷走謝神愛盔甲的就是那倆兄妹,而眼前的少年似乎有什麼特異的本事,能早早地發現自己。
“聽說呂鑫死了?”女子問道。
“是,不過我已經爲他報仇了。”說完祁言開始把經過說了一遍,只是把殺死馮盧的兇手換成了自己。
“可惜了,那小子還挺有意思的。”姜姓女子對呂鑫的死十分惋惜,“對了,我叫姜醉媚。”女子剛說完,那少年迫不及待地說道:“我叫華遂。”
“我叫祁言。”幾人算是相互認識了。
過了幾日,姜醉媚將祁言帶到大廳,此時屏風後面已經坐了幾個人了。“聽說是你殺了趙國皇子?”大哥的聲音響起。
“是。”祁言將經過又說了一遍。
“那麼從現在起,你便是我們滌罪之焰的一員了,你知道我們要做什麼嗎?”祁言也不知他是如何辨別真假的,聽他這麼說,便回道:“還請大哥教導。”
大哥緩緩說道:“現如今人有貴賤,王法也有貴賤,所以人非善人,法非善法,等我們有機會行法,人相等,法亦相等,使天下再無貴族賤民之別,我們便是一把火,燒盡天下罪孽,然後還一片太平之道。”
祁言自然知道天下不平之事多如牛毛,只是大哥的想法也有些想當然了,他要如何實現這一切呢?
“祁言受教了,日後便追隨大哥,生死不悔!”
“好!”
見到久久沒有下文,祁言只好斗膽問道:“只是魂中有惡人寄生,近日來一直受其困擾,還望大哥幫我解除心頭之患。”
“你放心,會有辦法的。”這話什麼意思?該不會他也無能爲力吧!那自己豈不是白忙活了,祁言着急說道:“此事已迫在眉睫,還請大哥出手。”
大哥沉默了,倒是有另一個年輕人說道:“大哥命我查的種魂大法有眉目了。”
“哦!說說看。”有人解圍,大哥倒是鬆了一口氣。
“都知道靈體離開精神世界便會讓人身死魂滅,可也不全是如此,那些修煉魂術的人覺醒神魂便可以魂肉一體,肉體是可以養魂的。”
“可他也沒有神魂啊!”華遂問道。
那人繼續解釋:“肉體可以保自己靈魂不滅,卻不會管別人的靈魂碎片,所以對付祁言體內的寄生蟲,我們可以餓死它!”
“哦?有趣。”有人頓時產生了興趣。
大哥卻發現了問題,“如何讓他靈體出現在肉身中?又如何讓他的肉體能保住靈魂?稍有差池便會丟了小命。”
“這也不難,靈魂隔斷之術是高級的殺人之法,可如果施展完整的靈魂隔斷可以剝離整個靈魂,然後將渠的能力可以溫養他的肉體,還可以鎖住他的靈魂。”
“難怪你堅持讓我一起過來。”將渠聲音響起,正是幾天前劍指祁言之人。
“對的。”那人又解釋着:“正好天下能施展完整靈魂隔斷之術的人也只有大哥了。到時候祁言會陷入昏迷,等他甦醒後恐怕需要些時日才能恢復,不過到時候他身上的靈魂碎片便是一具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