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父看了看祁言,又說道:“聽說刺客就是殺害三皇子的兇手,所以皇后纔會這麼憤怒。”
兇手!那不就是呂鑫嗎!他怎麼會去刺殺皇后呢?祁言驚呆了。姨父不知箇中緣由,安慰道:“如今真兇伏法,你也算是徹底擺脫這個罪名了。”祁言卻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
怎麼會是他呢!祁言直到看見廣場上的呂鑫,也百思不得其解。呂鑫跪在地上,兩條刻滿銘文的鐵鏈穿胸而出,雖然渾身血跡,狼狽不堪,但他的眼神中卻毫無恐懼,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
“是誰?是誰指使你的?”皇后看着手中的匕首問道,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而那把火焰型刀柄的匕首和祁言身上的一模一樣!
他已經完成過一次暗殺了,爲何還帶着這樣一把匕首?祁言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
“殺就殺了,哪來這麼多爲什麼,我說沒人指使你信嗎?”呂鑫看着皇后,反而輕笑起來。
站在呂鑫身後的顧衝冷笑一聲,走了過來,拿起兩條鐵鏈開始撕扯起來,一時間血肉模糊,不忍直視。
啊啊!呂鑫痛的大叫起來。
“死到臨頭還嘴硬,我就喜歡和你們這樣的人打交道。”顧衝說着往鐵鏈上度入靈力,使得呂鑫更加痛苦難耐。
“哈哈哈!”痛到深處,呂鑫竟大笑起來,“好好好,我說,我都告訴你。”
顧衝停了下來,不屑地說道“早這樣不就好了。”
呂鑫靜靜地看着皇后,說道:“要想加入滌罪之焰就得隨便殺個人納份投名狀,我就把桓蘊殺了,就這麼簡單,真的無人指使。”
皇后依然盯着手中的匕首,半響後問道:“爲什麼是我的蘊兒?又爲什麼要來殺我?”
“因爲你們是惡人啊!殺惡人要什麼理由。”呂鑫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就在此時莊子外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皇后終於擡起頭看着呂鑫,急忙對顧衝說道:“殺了他!”
祁言雙手緊握,內心猶豫,可一隻腳已經向前,身後卻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搭在自己肩上,祁言回頭一看,原來是公孫伏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身後。
“先生還有好多本事,等着你回去之後教給你呢!”公孫伏笑着對祁言說道,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而此時顧衝已經舉起兩條鐵鏈,奮力一扯!眼前血腥的景象讓人作嘔,可祁言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要將這一幕印在自己腦海中!
“陛下有旨,手下留人!”一隊御林軍騎馬趕來,可一切都晚了,他們能帶走的只有呂鑫慘不忍睹的屍體,呂鑫的身份特殊,魏國本不敢輕易殺了他。
候慎爲的死沒有激起一點漣漪,而呂鑫的死卻掀起了滔天大浪。不僅趙魏兩國聯姻之事告吹,九龍山也派人前來興師問罪。朝廷如何善後祁言不得而知,其中的博弈已經不是他能干涉的了。最直觀的影響是三人的院子一下子冷清起來。
“慎爲是被皇后身邊的侍從帶走的。”吳笛靜靜地說道,“這是從侯家得到的消息,應該不會錯。”聽到這個消息,祁言自然明白了真相。
“原來皇后一直想殺了我們泄憤,本該多加防範的,可時間久了自己都快忘了。”祁言看着吳笛,又問道:“你有什麼打算嗎?”
吳笛無奈地笑了笑,“還能怎麼辦?只能不斷地變強,將來是大皇子的天下,總能爲慎爲討回公道的。”
兩人一起陷入沉默,他們與大皇子沒有交集,不過只有夠強,別人總會另眼相待的。
“你和呂鑫走的很近吧!”吳笛突然提到了這個,讓祁言有些不安。
“現在想想,他當初的舉止確實有些可疑。”祁言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不知他爲何要去暗殺皇后呢?明明已經殺了二皇子了。”這倒真是祁言的疑問。
就如候慎爲所言,院子裡的三人都不是活潑之人,馮黛君像是沒有受到影響,依然留在書院,不時找祁言和吳笛切磋一下,三人就如往常一樣修行,而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直到有新的消息傳來。
趙魏兩國聯姻之事又被重提,只是對象換成了路家大小姐路南仙,書院和御林軍都將派人護衛送親隊伍。
書院由院正宋宏之帶領南山六俊參加,而御林軍的領頭人居然是副帥顧衝!真可謂冤家路窄。
變故來的很快,成親的日子也選的很近,路家沒什麼時間準備,路南仙也覺得十分突然,只不過她自懂事開始就在準備這一天了,作爲女兒家的榜樣,服從父母的婚事安排,爲家族換來利益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這應該是對的事情吧!路南仙並不悲傷,只是多少有些惆悵。
送親的隊伍十分龐大,書院幾人顯得有些微不足道。祁言沒想到馮黛君也來了,不過畢竟是他皇兄的婚事,這也正常。
趙國皇帝生了一羣女兒,卻只有一個兒子,是趙國未來實打實的主人,所以纔會有人爲了結親搶破了頭。
四下無人時,馮黛君忽然對祁言問道:“你和路小姐熟嗎?”
“算是認識吧!”想到路南仙,祁言心情有些複雜,她身邊人太多,兩人也說不上話,只遠遠地互相點頭致意,她依然是那副端莊有禮的樣子,看不出絲毫破綻。
可她內心肯定是不願意的吧!她生性自由,卻被困在樊籠裡太久,這一輩子怕是不得自由了。祁言也爲她感到惋惜。
“我那哥哥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馮黛君冷冷地說道。這倒嚇了祁言一跳,沒想到馮黛君會這樣說她皇兄。
“怎麼了?趙國太子有什麼問題嗎?”
“禽獸不如,可以這麼說他吧!路小姐這一去算是跌入火坑了。”馮黛君看來對她皇兄並無好感。
“你不想做點什麼嗎?比如當回英雄什麼的。”馮黛君打趣道。祁言只是笑了笑,他很欣賞路南仙,說是喜歡也不過分,但還不至於讓他拼命,更關鍵的是路南仙希望他這樣做嗎?
看着路南仙所在的方向,花團錦簇,誰知接下來會是怎樣的命運呢!可我又能做什麼呢?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不知何時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祁言感慨萬千。
素來冷麪的路氏夫婦此刻也動容了,路正威作爲御林軍主帥、路家家主,只能極力忍住自己的情感,路夫人則是直接哭了出來,可縱有千般不捨,終有離別之時,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發了。
魏國境內,一般宵小可不敢打這支隊伍的主意,只是人太多,行進速度難免有些慢。書院幾人不受軍紀約束,不時離隊打發無聊的時間,宋宏之也懶得約束。
祁言找到薛道憐,試探性地問道:“上次爲什麼會突然要帶我進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怎麼了?你有什麼發現嗎?”薛道憐反問道。
“我還想問問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最近總覺得有人在暗中注視着自己。”祁言也不敢過多透露。
“你和王先生說過嗎?”
“沒有。”
“可能是你想太多了吧!怪我不該多此一舉給你添麻煩了。”薛道憐不知爲何反而對這事不感興趣了,像是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了。
“對了,書院有不少關於魂術的書,你可以去看看。”薛道憐說完便走了,搞得祁言不明所以,她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自己要不要把種魂大法的事情告訴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