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男孩,雪男孩…醒醒……”面具男正在用力搖醒瀟雨。
“這是哪兒了?”瀟雨睜開了朦朦朧朧的雙眼,他見到自己處在一片無際的綠色樹林之中。
“這是你的夢裡…”面具男緩緩說道。
“爲什麼你會在我的夢裡?”瀟雨愣了愣,“跟我這樣子交流…”
“是我連在潛意識都離不開你了嗎?”瀟雨不由地這麼說道。
“這是我之前交給你的那封信所含有的萬境之力流入到你體內的現象……”面具男說,“換言之,現在的我並不是真正的我,是萬境之力的一部分…”
“那是爲什麼?”瀟雨不由問道,“…爲什麼會突然這樣?”
“那就說明……我已經死了……”面具男說,“所以你身上帶着我的信會讓你在夢中看到我…”
“我主要是想告訴你一些事情……”面具男又說道。
“怎麼回事?你死了?”瀟雨回想起之前龍王之村的事情,他不是很記得面具男死亡時候發生的事情。
“…聽着,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死的……”面具男又說,“但是,請不要迷茫,不要疑惑……”
“要切記,只有你能阻止‘蝶’…”面具男拍了拍瀟雨的肩膀。
“所以,你要聽好,我現在告訴你的事情……”面具男隨即又說。
“我是喪嚴從雪茫村開始第一次試驗的其中一個試驗品…沒有名字,代號是零零三七八九五……是他唯一一個失敗的試驗品…產生自我意識的試驗品…”面具男緩緩說。
“…雪茫村……失敗的?”瀟雨愣了一愣,“…那是怎麼回事…是因爲你有背叛‘蝶’的意識嗎?”
“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喪嚴每到一個城市或者村莊都會在那裡找幾個人進行試驗…”面具男頓了頓,“換言之,你之前遇到喪嚴的村子,也有他在暗地裡的試驗……”
“是這樣嗎?我竟然都不知道…”瀟雨有點憤憤。
“不過,爲什麼你是失敗的試驗品,又能夠有滅之意志了?”瀟雨不由地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是不是因爲你不像其他試驗品一樣,具有自我意識?像人類一樣的自我意識…”
“也有了背叛‘蝶’的意識?”瀟雨再一次的把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沒錯…”面具男點了點頭,“不過,我也是他最完美的一個試驗品,所以滅之聖子纔會破例把滅之意志賦予我……”
“可是我在執行滅之聖子的任務的時候,時常會有做這些事情是對,還是錯的想法……”面具男低下了頭。
“直到某一天,我看見了某條村子的覆滅……我才知道這完全是錯的…”面具男聲音逐漸低了下來。
“所以在那之後,我逐漸萌生了要對抗‘蝶’的想法……”面具男擡起頭,望着瀟雨。
“……不過,那個時候的那一條村子,用來複活那位大人……滅之聖子的計劃…”面具男緩緩說,“失敗了…”
“…失敗的…那麼,那個村子是雪茫村嗎?”瀟雨側着頭,稍微思考了一小會兒,隨之又緩緩的說道。
“不,那並不是雪茫村…”面具男微微搖了搖頭,“…那是在雪茫村失敗了之後,他們用來進行試驗的另一條村子…另外一條無辜的村子……”
“…那失敗的原因,是不是你之前說的,我身上的這個創境之者的力量嗎?”瀟雨不由一愣。
“可是爲什麼會失敗……”瀟雨很激動地說着話,“不過,石板也沒告訴我……有關於滅之聖子的力量…”
“……自經過了兩次失敗以後,我們做了很多調查,也重新做了很多準備……”面具男沒有迴應瀟雨的話,他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發現的確是你的原因導致失敗……”面具男又說,“…不過那也只是其中一個原因罷了……”
“另一個原因就是復活所需要的萬境之力太少…還有就是當時的計劃不如現在的計劃……計劃漏洞百出,一點也不完美……”面具男頓了頓,接着說道,“所以就重新擬定計劃………就這樣在準備了七年之後,我們開始了蝶祭,以萬境器具爲核心,然後在宏天大陸的某些村子、城鎮用人們的血肉之軀畫出一個點…”
“點?那是什麼?”瀟雨愣了愣。
“就是你見到的那些覆蓋在村子上的紅色物質……”面具男說。
“…那個叫做點嗎?”瀟雨嘀咕着。
面具男隨之呼了呼氣,又說:“……在那些點的中間有一個微小的蝴蝶標記,然後在蝶祭開始的時候,將這些點上的蝴蝶標記全部連接起來,儘可能把整個宏天大陸都覆蓋完全,然後再通過萬境器具賦予力量……”
“這樣就可以將整個宏天大陸的萬境之力作爲祭品,復活滅之聖子……”面具男緩緩說道。
“整個宏天大陸……作爲…祭品…”瀟雨聽着這些話,大吃一驚的說了一聲。
“這樣的話,宏天大陸的人……不就會死嗎?”瀟雨有點急切和擔憂的說道。
“是的,整個宏天大陸包括人還有動物植物都會化爲烏有……”面具男低下了頭,緩緩說道。
“那‘蝶’了?”瀟雨不由一問,“他們既然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爲什麼還會做這種事?”
“難道就只有他們不會死嗎?”瀟雨語氣有點急的說道。
“不是,‘蝶’也一樣,他們也會在那一時候,死去……”面具男以微微的聲音說道。
面具男稍微緩了緩,又重新說道:“……因爲他們是滅之聖子的信徒,爲了滅之聖子鞠躬盡瘁,所以他們會在滅之聖子復活的那一瞬間,獻上自己的生命……”
瀟雨在這個時候想起了廢神村裡,蝶他們所說的那一句話,不時感到毛骨悚然。
“不過,他們要做那個蝶祭,肯定要花費很多時間的吧……”瀟雨不由地一問,“只靠他們幾個人的話…”
“別小看‘蝶’的行動力……”面具男突然發聲,否定了瀟雨的話,“而且,‘蝶’不止你見到的那幾個人,你見的那幾個,也只是‘蝶’他們的鳳毛麟角而已……”
“爲了讓自己復活,滅之聖子他賦予很多認同他的人…滅之意志,或者讓本來不認同他的人,經過洗腦,變得認同他……”面具男繼續說道,“那些人就是他的信徒…而爲了這些會讓滅之聖子復活重生的信徒組成的一個組織…滅之聖子賦予了他們應該稱號…”
“也就是你所說的‘蝶’……”面具男說道。
瀟雨聽了這些話後,稍微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問道:“還有一個問題,既然說是要復活,那就表示滅之聖子是死了,可是,他又是怎麼賦予滅之意志給別人……”
“…創境之者卻沒有這麼明確的……”瀟雨說着話的同時,突然愣住了,好像在腦海裡想到了什麼似得。
“我懂了,原來是這麼回事……”瀟雨突然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接着,瀟雨他又把自己想到的事情給說了出來:“……並不是死了…上次的戰鬥…創境之者跟滅之聖子的戰鬥,是創境之者用盡所有力量將兩個人封印的戰鬥……”
“可是滅之聖子並沒有被完全封印,他憑藉着自己的力量突破了一點封印,並這樣把力量,也就是你說的滅之意志賦予‘蝶’…”瀟雨緩緩地把心中所想的事情給說道。
“不過,創境之者沒有那種盈餘,因爲他的力量要壓制住滅之聖子,所以把僅存的力量給了我……”瀟雨他低了下來,又說道。
“你的意思是……”面具男聽了瀟雨的話,隨即說道,“……所謂的復活是解除封印嗎?”
“不過也對,正因爲在這麼多年來,創境之者的力量逐漸衰弱,並且把力量給了你,纔會讓滅之聖子,讓‘蝶’有機可乘…”面具男笑了一聲,說。
“…而且你知道‘蝶’爲什麼不敢殺了你嗎?”面具男的笑聲戛然而止,他又說道,“…原因不僅僅是滅之聖子在復活後想要跟你打一場……”
“更是因爲創境之者跟滅之聖子的力量相生相對,所以復活他,需要你身上的力量……”面具男頓了頓,繼續說道。
“不過因爲封印……讓創境之者的力量大打折扣…所以現在滅之聖子的力量比創境之者的力量強…”瀟雨不由地又說道。
“而本來相等的力量卻變得不那麼相等……”瀟雨說。
“…我想,按你說的那樣,是因爲要創境之者的力量去壓制住封印吧……”面具男仔細想着,然後說道,“所以纔不那麼相生相對…”
“而且除了我以外,‘蝶’他們也有意培養你…”面具男說,“不過我是爲了能夠讓你對抗‘蝶’,蝶是爲了讓滅之聖子復活,需要創境之者的力量……”
“不過說起來,創之石板可能是創境之者的所留的後手……”面具男又道,“…爲了讓繼承力量的你儘可能地掌握創境之者的力量,以便於未來能對付滅之聖子……”
“…是嗎?”瀟雨隨口一說。
瀟雨在突然之間想起了‘蝶’之前的話語,也想起面具男之前的話語,他把這些話結合在一起,又說道:“…先等等,按你剛纔說的和之前說的…還有之前‘蝶’說過的……那第一個點是不是…就是雪茫村,也就是說,雪茫村是封印的所在地……”
“對,沒錯,你的…故鄉…雪茫村是第一個點,正是因爲那一次失敗了,而且第二次也失敗了,所以,才重啓計劃,重新調查,重新研究的……”面具男回着瀟雨的話,“直到現在的蝶祭……”
“不過說起來,我當時知道你是可以阻止‘蝶’的人,我開心的要死……”面具男回憶着以前並笑了笑,“所以我在秘密調查你的行蹤……”
“當我知道你的目的地是鳳欒城,我就威脅擁有寒冽玉的柳家,讓他們家的大小姐與你有所接觸,並讓你能夠與我接觸…讓你把寒冽玉弄到手,以看看你的實力…”面具男又緩緩說道。
“不過那時候,我見到你剛剛進入鳳欒城,我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你,完全把之前威脅柳家大小姐的事情忘了……”面具男發出微微的笑聲,“不過幸好想起來了……”
“你爲什麼要這麼多此一舉?”瀟雨不由地這麼一說。
“因爲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人,知道別人被威脅,被恐嚇,肯定會給予援手的…”面具男拍了拍瀟雨的胸膛。
“…那時候我封了你那讓萬境之力運行的天門,也是爲了讓你不要用創境之者的力量……”面具男說,“因爲那個時候的你,還駕馭不了…”
“不過我也賦予了你紙,一個可以讓你的行蹤逃離不出我眼睛的工具……”面具男又說,“而且我也通過那紙,給予了你很多的幫助,不過幾乎完全不需要我的幫助就是了………”
“面具男,原來你爲了我做那麼多……”瀟雨不由地插聲一道。
“…也不算做了什麼,都是爲了宏天大陸做事情而已……”面具男發出微笑的聲音,說。
“萬境之力也堅持不了那麼久了,我很快就要消失…”面具男又說,“不過在消失之前能夠跟你這樣說話,真的太好了…”
“既然這樣,能讓我看一看你的樣子嗎?”瀟雨不由一問,“我知道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有點不好,可是我真的很想看一下你長什麼樣子……”
“好吧…”說着,面具男把面具摘了下來。
只見面具男的臉渾體通紅,而且還有不少血肉露了出來,也有不少火燒的、刀傷的痕跡。
“就是因爲這樣,所以我才一直戴着這個面具…”面具男緩緩說道,“並不是像你想的那樣爲了要隱瞞我的身份長相才戴的…”
“這是喪嚴他實驗的……”瀟雨有點害怕的,緩緩說,但還是說不出來。
面具男把面具重新戴上,再次拍了拍瀟雨的肩膀,說道:“我還是我,無論長什麼樣子,生或者死,都會永遠跟你站在同一陣線……”
說罷,面具男就像他一如既往地那樣,全身上下都化爲一縷縹緲的輕煙,消散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