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季元輝的悔恨

松本將一個營的僞軍留在山口防守後,率領一個大隊的日軍和兩個營的僞軍,氣勢洶洶地向蘇家大院撲去。

不過,松本的先頭部隊趕到蘇家大院時,韓連已帶着部隊撤往青陽鎮了。

松本聽到原本駐守在蘇家大院的三營,竟然提前跑回了青陽鎮,當下立即命令部隊向青陽鎮進發。

這次青冢旅團長好不容易同意了自己一舉解決青陽鎮的方案,他自然信心滿滿,準備威逼季元輝向皇軍投誠。

只要季元輝投誠,皇軍兵不血刃佔領青陽鎮後,就可以在大別山中打進一個鋒利的釘子。通過這個橋頭堡,皇軍不但可以對第五戰區的部隊構成威脅,而且還可威脅到活動在這一帶的新四軍。

接到先頭部隊已到青陽鎮外的報告,松本那張老臉上,露出一絲獰笑。

通過他安排在青陽鎮的眼線,他對青陽鎮的地形,早已瞭如指掌。只要進了南邊的山口,青陽鎮根本就是無險可守,就算季元輝集中全團的兵力,也不能擋住皇軍的兵鋒。

況且小泉已率領一個大隊的日軍趕到虎口谷。

季元輝聽到松本的部隊已趕到青陽鎮外,在指揮所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的手裡除了韓連的三營主力外,就只有郝豹雨的一營了。

可他手裡的整個兵力還不足一千人,怎麼與松本鬥,難道真的要投敵當漢奸?

就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松本派來的人已到了他的指揮部。

一個日軍中尉帶着一個班的日軍,趾高氣揚地走進了他的指揮所。他手下的士兵,早得知小日本已將青陽鎮團團圍住,目前沒有發動攻擊,只是想逼團座率部投降。

沒有團座的命令,這些士兵只能憤怒地看着這些小鬼子進來,卻是不敢出手阻攔。

“季團長閣下,松本君對閣下及貴部十分器重,真誠希望能與貴部親密合作,精誠團結,共同爲建立東亞共榮圈做出貢獻。爲了表示誠意,松本君已光臨你們青陽鎮,希望季團長閣下,能儘快給松本君一個明確的答覆。”這個鬼子中尉看到季元輝和佟儒才,雖然說話謙恭,但神情卻是十分倨傲。根本沒有半點尊敬的意思,直接就下了最後通諜。

“中江君,與皇軍合作,這事事關重大,我還得與兄弟們商量一下才行,還請中村君轉告松本君給我時間。”季元輝抹了一下頭上的汗說道。

站在一邊的佟儒才也隨聲附和。

誰知中村眼珠一翻,說道:“季團長,皇軍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以往松本君對閣下腳踏三隻船睜隻眼閉隻眼,但並不等於松本君不知道。你要知道,在皇軍的字典裡,只有兩種人,要麼是朋友,要麼是敵人,你自己選擇吧。松本君讓我轉告你,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考慮,如果到時季團長還不投誠,那皇軍將視貴部選擇與皇軍爲敵。告辭!”說完,中村帶着他的衛兵,大步向外走去。

望着中村離開的背影,季元輝無力地坐下,韓連這時走過來說道:“團長,我們已被小日本包圍了,如果不投降,恐怕我們誰也走不了了。爲了青陽鎮父老鄉親們的安全,我們還是暫時與小鬼子合作吧。”

韓連守山口的那個連,已被小鬼子直接繳了械,這讓他的三營實力大減。現在部隊又被圍在青陽鎮,而聽團長的意思,二營在王強東的帶領下,已趕往虎口谷接應進攻虎口谷的日軍了。

虎口谷一旦被小鬼子打開,那青陽鎮在日軍兩個大隊的圍攻下,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團長,萬萬不可選擇與小鬼子合作啊,如果走出了這一步,就可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那可是要背一世的罵名啊。團長,你要三思啊。”佟儒纔在一邊着急地勸道。

季元輝聽到這話,轉頭望着佟儒才說道:“參謀長,我知道你是老四那邊的人,要讓你跟着我投靠日本人,我知道根本沒有可能。這樣,趁着北邊小鬼子的包圍圈還不嚴實,你走吧,是我對不起新四軍。”

“團長,你要三思啊。”佟儒才望着季元輝和韓連,大聲勸道。

季元輝抹了一下眼淚,朝着門外大聲喊道:“小東子,送參謀長出去。”

一個少尉軍官進來,望着佟儒才說道:“參謀長,走吧,我們送你出去。”

佟儒才這時知道季元輝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季元輝不但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小東子是共產黨方面的人,也是心知肚明。

他只得向季元輝敬了一個軍禮,轉身含淚出去。

半個小時後,在鎮外嚴陣以待的松本,擡起手腕看了看錶,然後兩手拄着指揮刀,兩眼望着前面這個美麗的鎮子。

直到看到一面白旗從鎮裡出來,他臉上現出滿意的笑容。

就在從鎮裡出來的隊伍走出鎮子時,一個傳令兵急步跑來。“報告大隊長,臨河據點遭到國軍猛烈攻擊,旅團長命令你立即增援臨河鎮。”

“什麼?臨河鎮受到攻擊?”松本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個時候的臨河鎮,他是再清楚不過了。自己帶着部隊離開臨河鎮後,前來接防的日軍還在路上。現在的臨河鎮,只有四百多僞軍和一支不到百人的鬼子憲兵隊守在那裡,加上鎮裡的偵緝隊和警察之類,不到六百人。

他看到越走越近的投誠隊伍,腦子裡亂成一團。他努力調整情緒,然後叫過一個手下,命令將第一中隊、第二中隊和第三中隊悄悄撤出,迅速趕回臨河鎮,只留下第四中隊與機槍中隊接受季元輝的投誠。

季元輝走到松本面前,面帶愧色地對松本彎了一下身子,苦澀着臉說道:“松本太君閣下,敝人季元輝,久聞太君威名,我部願意爲大日本帝國效勞。”

說這話的時候,季元輝彷彿感覺有無數鄙夷的眼光看着他。

“季元輝君,歡迎你與大日本皇軍親密合作,請!”松本強作鎮定,做了個請的手勢,準備將季元輝請進自己的臨時指揮所。

臨河危在旦夕,他只想着儘快結束這裡的事,帶着部隊返回救援。

如果臨河鎮被中國軍隊攻下,那他的退路就會被切斷。到那時,就算自己收編了季元輝的部隊,也於事無補。

就在兩人剛進指揮所的時候,一個通訊兵快步進來,臉上全是焦急之色。

松本裝着沒有看見,將季元輝讓到屋裡坐下後,這才走到一邊,接過通訊兵遞過的電文,頓時臉色大變。

電文上,旅團長命令他立即撤回臨河,同時告訴他進攻虎口谷的小泉大隊全軍覆沒,而且據可靠情報,這次進攻臨河鎮的是新十六軍。

松本抹了一把冷汗,立即命令部隊準備返回。

佈置完畢後,他纔想到留在指揮所裡的季元輝。他強作鎮定走過去,對季元輝說道:“季團長,你部暫編爲皇協軍第十三混成旅第四團,你部的任務是守好青陽鎮,我接到旅團長急電,讓我迅速返回臨河,至於你部改編的具體事宜,過兩天我再派人來詳細商量。”

說完,松本握着季元輝的手,假惺惺地勉勵了幾句,等到衛兵將馬牽來,他翻身上馬,往南疾馳而去。

同時,趕到青陽鎮的日軍,也如風一般向南退去。

季元輝看到事情突變,立即知道鬼子的後方出了問題,松本這是趕回去救火。

想到自己就在十幾分鍾前,不得不向松本投誠,頓時一股無法形容的惱怒騰地冒起。

這他媽的都是什麼事啊,如果這事早出現半個小時,那該多好啊。

這命運怎麼就這樣捉弄人呢?自己剛決定投靠日本人,哪曾想,這日本人卻如兔子一般往回跑了。

他沮喪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就在這時,他聽到南邊山口的位置,突然響起了激烈的槍炮聲。

進攻山口的是鄭虎軍率領的一團,他帶着部隊躲在山口一側五里的樹林裡。小鬼子進山口的時候,他只是默然看着,沒有任何動作。

就是小鬼子在眼皮下將守山口的國軍繳了械,他也嚴格按照師長的命令,只是靜靜地看着。

直到小鬼子在山口處留下幾百個僞軍,所有日軍都往青陽鎮趕去的時候,他才命令部隊悄然圍上。

臨河集打響後,他又按照師長的指示,推遲了十分鐘,這才下令一營迅速消滅守山口的僞軍。

守在山口的僞軍哪是暫六十八師一團一營的對手,雙方交手不到十分鐘,除了一百多個試圖頑抗的僞軍被擊斃外,其餘的兩百多個僞軍,都乖乖地舉手投降。

拿下山口後,鄭虎軍的二營和三營以及機炮營迅速通過山口,在山口靠近青陽鎮一側的山坡上,構築防禦工事,等着松本大隊回來。松本大隊最先撤退南返的三個中隊,剛到蘇家大院,就聽到山口處響起槍聲,自然心裡大急,這些鬼子甩開大腿往山口狂奔。鬼子中隊長只能在心裡祈求天照大神保佑,讓這些僞軍能夠堅持到自己的趕到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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