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喜
江遠諾緩緩張開手掌,只見他手心攥着一條小蟲。蟲身似蠶,只是通體烏黑。猶自在江遠諾手心蠕動。
江遠諾把手合攏。穆青果喜道“天蠶蠱?你是怎麼得到的?”
江遠諾冷冷一笑道“他們只當做的天衣無縫,因咱們二人離開,卻忘記他驅屍所用便是這天蠶。”
穆青果喜形於色“是了。這天蠶定是在那些趟子手口鼻之中是也不是?有了這蠶還愁找不到他們?”
江遠諾便欲把蠶放在地上,穆青果急道“師兄不可,這蠶奇巧。別再丟了。”
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包,這是女孩子家隨身攜帶的針線包。她自裡面拿出一軸線。這線通體金黃,穆青果抻出頭,拿一端猛地穿進天蠶尾部。看似如發的一根金絲線,卻如鋼針般堅韌。
她撒手放了天蠶,任它拉長絲線七八尺,這纔跟上。
二人捨棄了坐騎,徒步跟上。
江遠諾奇道“這是什麼絲線?這般細卻又這般結實?”
穆青果眼盯着天蠶,口中道“這也是來自苗疆的金蠶所吐的絲,經過藥物浸泡多年才製成的金絲線。別說是一隻蠶,便是一頭牛也休想掙脫這絲線。”
江遠諾嘖嘖稱奇,目中卻也不敢懈怠,死死盯着天蠶。
天蠶一落地,便欲掙脫絲線,但打了幾個滾也未掙脫。便不再掙扎了。它擡起烏黑的頭頸似在辨別方向。須臾,便似離弦的箭般直奔西北而去。
江遠諾與穆青果緊緊隨着它。幸好所走皆是僻靜之路,倒沒有路人阻礙,少了些許擔憂。
二巨蟾
天蠶一路走,偶爾停下似在辨別氣味。穆青果手牽金線始終保持在七八尺距離,太遠不易怕跟丟了天蠶,太近又恐天蠶怕人不肯尋路回家。
天蠶邊走邊停,走了足足一個時辰,卻突地停在一片樹林的雜草間不再走了。
江遠諾與穆青果站定,牢牢盯着天蠶。
天蠶擡起小小的黑腦袋,左顧右盼似在尋找什麼。突得天蠶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
穆青果示意江遠諾噤聲,二人躲在一株樹幹之後。
只聽得樹葉莎啦啦響,似是風起。緊跟着一陣惡風過後,就聽見草叢之中簌簌作響,這響動可較天蠶的動靜大了許多。
江遠諾只覺得穆青果身子微微一顫,突見一隻巨蟾跳了出來。
這隻蟾蜍足有一口鍋般大小,遍體墨綠。厚厚的皮上面生着紫紅的疙瘩,兩隻冒眼泛着幽幽紅光。貌相無比醜陋,腥臭無比,中人慾嘔。
它的下顎部上下起伏,紅眼死死盯着天蠶。卻一動不動。
天蠶顯是未曾見過這麼個大傢伙,仰着小黑腦袋瞪着蟾蜍。這兩隻奇物便這般僵持着。
江遠諾只覺穆青果在自己手心寫了三個字,竟是“抓蟾蜍”。他不明白因何要抓這蟾蜍,當下最要緊的便是救孔凌準,奪回鏢銀。
但這緣由他也無從問,便只有見機行事。
天蠶個子雖小,卻絲毫不肯示弱。搖着小腦袋似在挑戰。巨蟾便似一座石雕般一動不動。
突地天蠶似箭一般縱起,快如閃電。拽動金絲拉得穆青果手腕生疼,她因恐天蠶逃脫,便把金絲繞在自己手腕之上。那麼一隻小小天蠶,竟有如此力度,穆青果萬分詫異。
只見天蠶剛好正正落在巨蟾頭上,巨蟾猛地一叫,聲若悶鍾。震得枯葉簌簌直落,旋即躍起兩尺,它後腿短小,卻又穩穩落於地上,本以爲這一躍定可甩掉天蠶,未曾想天蠶在趴在它頭頂一瞬早已吐絲把自己牢牢縛在巨蟾頭上。
巨蟾見未甩掉天蠶,翻身滾在草地之上,便要把天蠶滾掉。它如此一滾,天蠶非但未掉,巨蟾四肢卻被天蠶身上的金絲纏了個結結實實。
巨蟾咕嚕咕嚕怪叫連連,卻是不能動彈。穆青果大喜,牢牢拽着手中金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