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青果
江遠諾聽着笛聲,醺然欲醉。只覺笛聲猶如天籟,便如一隻七彩鳳凰凌於空中,而自己便似那小小雀兒迎着綵鳳的招引前行。
不覺走近一片楓樹林,風颳樹葉簌簌,微微涼意襲來。
笛聲忽轉柔和,便似鳳凰縈繞在身前。江遠諾於暗夜中終於見到吹笛之人,他背對着站在楓樹之下。
江遠諾見他一身黑衣,身材瘦削。正是大哥穆青果,不禁啞然失笑。
“大哥,小弟真不知大哥還有此雅趣,真如仙樂一般。教教小弟如何?”遂走上前去,用手撫向穆青果肩頭。
此時風起,幾片落葉飄下,風吹的二人衣袂飄飄。穆青果緩緩轉過身來,驚得江遠諾忙收回了撫在她肩頭的手。看着她的臉不禁呆在當地。
笛聲嘎然而止,穆青果緩緩放下笛子,卻哪裡還是那副絡腮鬍子模樣。竟是個絕色女子!
但見她膚白似雪,在夜色中泛着珍珠般的柔光。一雙剪水雙眸瑩瑩閃亮,小小的鼻子下是一張櫻桃般的小口,脣邊一粒小小的黑痣,顯得俏皮可愛。
她定定望着江遠諾,眼中似有千言萬語,突地嫣然一笑,腮邊綻出兩個梨渦。
她的衣袂髮絲在夜風中飄起,盈盈站在落葉紛飛的夜色中,真如仙子降凡般似要隨風而去……
一條閃電過後悶雷響起,雨點如豆落下,江遠諾猶自愣愣望着穆青果不知雨臨。
穆青果拉起他的手奔跑避雨,江遠諾便似個癡人般任她拉着。
不遠便是一個涼亭,二人奔進去,衣服已被微微打溼。
雨滴順着穆青果額前的髮絲滴下,她見江遠諾牢牢盯着自己,啞然失笑。
“你幹嗎老盯着我?難道我臉上有金子嗎?”
江遠諾猛地知覺自己的失態,窘迫的道“不是,在下認錯了人。實在抱歉!告辭!”
穆青果狡黠的笑道“你沒有認錯啊!我的確是你的大哥穆青果啊!”
江遠諾一時不敢置信,如何那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男子竟是這麼個美妙女子?
“你,你……”一時語塞,不知從何說起。
“呵呵,我怎麼了?難道我做不得你的大哥嗎?”
二淵源
江遠諾這才緩過神來“自然做不得,你是女孩兒家,不過你扮起男人來真的好像啊!我和二哥就都被你騙到了。”
穆青果神秘一笑“這算什麼?在我只是小事一樁。就算扮個老婦老頭又有何難?”
江遠諾心思一動,猛地明白了。深深一揖“多謝師妹多番相助,不知師叔武佳人她老人近來可好?”
穆青果微微一愣,轉而笑道“大師伯,二師伯果然好眼光,師兄不只武功厲害,人也聰明絕頂,你是怎麼知道我師父便是三大閒人之一,悠閒自在武佳人的?”
江遠諾淡淡一笑“我早就聽大師傅說起過,師叔擅長易容術,而師叔既是個女子,自然收的弟子也是女子。況且這一路,師妹一直暗暗相助,若不是這份淵源,又能作何解釋?”
穆青果點頭微笑“是啊!大師伯不久前見了我師父,便說起了師兄你。說你定去金府找金尊,我左右無事便去湊個熱鬧了。”
江遠諾疑惑道“只是你是怎的和上官燦到了一起?在天香樓那日,你附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穆青果神秘一笑“也算不得什麼秘密。上官谷主上官雲飛曾是家父故交。我只是不忍看着他的家產都被上官燦敗光而已。只不過對他表明身份,說了他敗完家產的後果而已。他權衡利弊自然知道輕重了。”
“是這個緣故啊!只是不知令尊怎麼稱呼?既和上官谷主相識自也非一般人物。”
“我父親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龍九子之霸下穆原。”
江遠諾大是意外“哦?不知伯父可好?現住哪裡?我正有事相問!”
穆青果黯然神傷,眼圈微紅越發楚楚可憐“我父親已失蹤十年整了,那日收到一封信便出了門,就再沒回來。有人傳言他得了秘籍,閉關修煉。也有人傳言他遇害不在世間,我也不知他現下何處?母親在我幼時就已去世,剩我一人孤苦伶仃。幸好師傅見我可憐,在我八歲那年收我撫養我。若不然……”說到此眼淚簌簌落下。
江遠諾見她說聽傷心,想起自幼自己的境遇深有感觸。
亭外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止歇的意思。嘩嘩之聲不絕於耳。雨絲和落在地上濺起的水花交織在一起,似愁似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