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了看似是被什麼暗器擊中被迫落地落地的智遠大師,又看了看任飄萍,復又瞧了一眼嬌小可愛此刻卻分明驕傲的唐靈,正心存疑惑時,聞及清兵喊話,所有人神情一變,當下羣雄中便炸起了鍋。
但聞聲起:“這可怎麼辦?”“總不能大家被炸死在這兒吧!”“我們大夥衝出去,拼了!”“清狗欺人太甚,那兩江總督的兒子本就該死!”“……”
與此同時,尾隨而去眼見白鷺洲周圍長江水面上十隻配備有紅衣大炮的戰船的第一高峰已是折回在兩江總督府跑了一趟,撲了個空之後的他又即刻趕往瞻園,到了瞻園他便被告知在園外等候。儘管第一高峰是御賜神捕,但是那兩江總督卻是封疆大吏,所以第一高峰已經站立了一盞茶的功夫,卻依然像一把刀一樣矗立,他知道阿席熙一定會見他的,只是時間問題,而現在對任飄萍燕無雙等人來說,最重要的也是時間問題。
雲中歌重重地‘嗯’了一聲,羣雄閉嘴,雲中歌看了一眼似是無憂的忘憂上人和若無其事的李奔雷,復又看了一眼此刻面無表情的任飄萍,最後對着智遠大師道:“和尚,畢竟你是這一屆的武林盟主,撇開門派之爭個人恩怨,就事論事,你說句公道話!”
落地的智遠大師但覺今日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顏面喪盡,心下惱怒之極,正在苦思冥想究竟是誰剛纔居然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襲擊了自己,雲中歌便說出了這番話,心中已知丐幫必然是站在任飄萍的一邊,而之前不知爲什麼李奔雷也站在了任飄萍的一邊,至於武當忘憂上人那邊,雖說之前任飄萍劈斷了清虛子的手臂,但是忘憂上人與捨得大師及任飄萍三人卻是忘年之交的好友。念及此,智遠大師呵呵一笑,道:“老叫花子,你說笑了,那兩江總督的兒子的確該殺,老衲豈是不明事理之輩,只是現下如何對付清兵的紅衣大炮?”
雲中歌和田不平相互對視了一眼,兩人心中同時暗道:奸猾!雲中歌口中已道:“那是!那是!無論如何,清兵的紅衣大炮還是不可小覷!”
這時歐陽尚晴委屈而又倔強的一副神情道:“也沒什麼!大不了我歐陽尚晴現在就去投案!”燕無雙嬌笑道:“那也有我一份啊!”唐靈道:“我也算一個了!”歐陽尚晴看向唐靈和燕無雙,無語,忽然有一種感覺:原來生活在還可以有這麼令人感動的友情!朱脣幾番欲動,終於說出了一個字,道:“謝!”,唐靈和燕無雙笑。
羣雄不語,任飄萍道:“不必杞人憂天!凡事總有解決辦法!”眼睛卻是同時瞥了一眼一旁斗笠之下的歐陽小蝶。
這時江上的清兵又在催。夕陽還在依戀着這片天空,可是天空中烏雲已是在聚集。
苦思之中的筱矝這時道:“我們先拖時間,一旦天黑,我們逃離的機率就會大很多!”
衆人點頭,那丐幫公孫奇又扯着嗓子喊道:“馬上!我們正在商量!請再多給一些時間!”
……
唐門姥姥當然知道第一高峰就在門外等着,但是也不好說什麼,儘管阿席熙的救命恩人就是自己的徒弟御醫張睿,況且那阿席熙似乎是故意不願見第一高峰的。可是就在這時她分明聽到了‘唐靈’兩個字!實在是等不及的第一高峰嘴裡喊出的‘唐靈’兩個字!
童顏鶴髮的唐門姥姥忽然有些坐不住了,眼睛一掃阿席熙,道:“總督大人,不如讓那個御賜神捕進來,老身有話要問他!”
阿席熙當然清楚第一高峰來做什麼,他當然更知道唐門的地位不僅僅在於武林,也在於朝廷,所以阿席熙沒有多說一個字:“好!”
‘好’字落,不久,第一高峰就出現在阿席熙和唐門姥姥等人的面前。畢竟第一高峰是御賜神捕,所以面子上阿席熙還是頗爲客氣道:“適才本督有些要事在處理,怠慢之處還請神捕大人多多包涵!”
第一高峰不卑不吭,道:“哪裡哪裡!”又對着唐門姥姥行禮,當對着唐直點頭時,第一高峰臉色微變,唐直身後站着的四個老人正是那日在唐門火器房用火銃對着他和燕無雙的‘唐門四老’。
唐門姥姥並沒有問什麼,因爲第一高峰已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阿席熙的臉色顯然不好看。阿席熙心裡當然清楚第一高峰年紀輕輕就能夠得到皇上賞識不僅僅是因爲第一高峰屢破奇案,更是因爲第一高峰武功高強,曾聽御醫總管張睿說過皇上似乎曾表示有意提拔第一高峰做御前一等帶刀侍衛。
所以阿席熙又在捋他的山羊鬍子,唐門姥姥已是開口道:“總督大人,這麼說來,我那靈兒根本就沒有參與殺害貴公子的事了,所以是不是總督大人可以……”
阿席熙道:“是!這個自是不關唐姑娘的事!本督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麼回事,看來那報官之人故意誇大事實,”又是‘唉……’的一聲長嘆,道:“定是平日他娘給慣壞了,所以纔有此惡報!”復又看了第一高峰一眼,繼續道:“只是本督不明白你身爲御賜神捕,當場爲何不緝捕那兩名女子!”
唐門姥姥當然知道第一高峰和和燕無雙、任飄萍他們是朋友,是以未等及第一高峰迴答時,已是笑道:“只怕神捕的武功不是她們的對手!與其以卵擊石不如謀定而後動!”
第一高峰自是道:“前輩高見,晚輩正是此意!”
阿席熙捋着山羊鬍子的手終於落了下去,道:“好吧!來啊!傳本督將令,火速趕往白鷺洲,責令吳總兵不可炮轟白鷺洲,以免傷及無辜,另外不可爲難唐姑娘!”
……
且說吳總兵獲悉白鷺洲上一干武林人士要求再給他們一些時間,不禁惱怒道:“已經給了他們半個時辰!還要!他奶奶的!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想趁天黑逃走啊!告訴他們,馬上交人,否則立刻就炮轟白鷺洲!”
當衆人再次聽到清兵的喊話時,已是有些心急火燎坐立不安,當下有人道:“歐陽姑娘不是水性好嗎?何不潛水過去殺他個措手不及,我等自是隨後接應!”
歐陽小蝶側目看向任飄萍,任飄萍已是道:“不必!任某人自是有辦法!就是潛水任某人的水性也是不差,不必再勞煩歐陽……姑娘了!”
歐陽小蝶本是想徵求任飄萍自己是否潛水過去,聞及任飄萍的話,眼中暖意一閃,心中卻是有些悲苦,不禁暗道:人爲何要長大!
雲中歌已是道:“任少俠不知有何辦法,說來聽聽,大夥也好配合你!”
任飄萍轉身,口中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腳下咫尺天涯正要展開,李奔雷已是攔在他的面前,道:“你的輕功再快也快不過紅衣大炮!”
豈料李奔雷這一說話,勾起任飄萍心中對自己身世的不齒和難以發泄的積悶憤怒,猛然暴喝道:“我的事用不着你管!”說罷身形疾展,已是繞過李奔雷急速掠下山去。
衆人不解任飄萍爲何突然變得如此暴躁,疾喝道:“任少俠!”“任公子!”“任大哥!”當下歐陽小蝶、歐陽尚晴、燕無雙和唐靈亦是展開身形,尾隨任飄萍而去。
李奔雷怔立在當場,筱矝走至師傅身旁,一拉師傅的衣袖,道:“師傅?!”李奔雷嘆息,已是拉起了二胡,二胡聲渾厚而滄桑。
任飄萍急速而動的身形後衣袂破空聲響起,當下身形立停,道:“你們回去!等我好消息!”緊跟其後的歐陽小蝶道:“我潛水過去,你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燕無雙的聲音已是在任飄萍和歐陽小蝶的身後:“任公子!不可力敵!只待天一黑,我們就勝算在握了!”
任飄萍無奈,喝道:“你們和我一起只會拖累我,快點回去!”
四女一聲不響,卻也不曾移動分毫,一個個瞪着眼睛靜靜地看着任飄萍的背影。
任飄萍無語,回頭,四女卻同時把臉轉向一旁,一個個要麼冷若冰霜要麼若無其事的樣子,任飄萍搖頭苦笑。
與此同時,吳總兵粗大的右手一抹鷹鉤鼻子,道:“他奶奶的!還有心拉二胡!炮彈上鏜,準備發射!”
此刻天空似乎突然暗下了一大截,船上清兵擡頭,驚道:“天哪!這是什麼東西呀!黑壓壓的一大片!”
望着天空的筱矝已經在笑。
另一側密林深處的常小雨驚道:“飛天貓頭鷹!”他當然不會忘記筱矝說與他的那些話:這飛天貓頭鷹本是產自西域,是西域最兇猛的‘飛天之雕’和最大的一種貓頭鷹交配而育出的,其性兇殘嗜血,善飛和遠距離攻擊,又具備了貓頭鷹飛行時悄無聲息的特點和極爲敏銳的聽覺,所以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