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啊。”
林北辰道:“貧嘴天生的,實力需要後天修煉。”
他稍微挪了挪身軀,只覺得渾身都痛,忍不住又呲牙咧嘴地道:“哎,疼……姐姐,快幫我治療一下呀,我骨頭多斷裂了好多。”
“自己慢慢恢復吧。”
秦主祭淡淡地道:“此地已經被海族控制,我施展不了神力。”
林北辰呆了呆:“可是剛纔,你分明施展神力,擊敗了這個叫做原流風的傢伙?”
秦主祭淡淡地道:“最後積攢的神力,都消耗完了。”
林北辰:゛(◎_◎;)?
聽着好像是在敷衍我。
他只好忍着渾身多處骨折的劇痛,取出一枚【六味神皇丸】,吞進嘴裡。
澎湃的藥力激盪在身體之中。
匱乏的雙系玄氣之力得到了巨大的補充。
他引導玄氣,穿行經脈,修補肉身之傷。
剛纔與白嶔雲一戰,可以說是被逼到了山窮水盡。
最後時刻,他利用98K的反震之力,以及光翼的速度,落在地面,底牌外掛全開,藉助着土系玄氣可以從大地借力、卸力的奧義,才勉強抵擋住了白嶔雲【劍荒之咬】的一擊。
便是這樣,一身玄氣盡數消耗。
肉身受損也是極爲嚴重。
感覺整個人被掏空。
在【六味神皇丸】的幫助之下,玄氣恢復,修補肉身,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周身雙系玄氣能量波動翻滾,破敗的肉身恢復了不少。
“我可以了。”
林北辰站起來。
秦主祭點點頭,轉身離去。
“哎?”
林北辰連忙跟上,道:“姐姐,你去哪裡?”
“去我該去的地方。”
秦主祭聲音清冷。
林北辰笑嘻嘻地道:“姐姐,你剛纔消耗積攢了許久的神力,擊敗原流風,此時應該非常空虛吧,呵呵,接下來還我保護你吧。”
“不用。”
秦主祭頭也不回地道。
“姐姐難道不去朝暉大城嗎?”
林北辰亦步亦趨地道:“我們順路啊,可以一起走,一路上也好有個伴。”
“我喜歡一個人。”
秦主祭道。
“啊?是誰?姐姐喜歡誰?”
林北辰連忙問道。
秦主祭:(▼ヘ▼#)!
“我是說,我喜歡一個人獨行。”
她轉身看了林北辰一眼,語氣柔和了一切,道:“好了,不要鬧了,你不用跟着我,我不會有事,雲夢團此去朝暉城的路上,應該不會再有波折,你回去好好養傷吧……我們,在城中見。”
說完,一步踏出。
身形已經在百米之外。
身形幾個閃爍,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林北辰惋惜地揮手,嘆了口氣。
竟然不肯一起走。
看樣子是害羞了。
不過沒關係。
竟然在關鍵時刻趕來救我,可見秦主祭的心中,一定是很在乎我的,一定是時時刻刻在關注着我,不然的話,不可能這麼巧。
好感動。
想哭。
爲了你,我願意第六次精盡人亡。
林北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興奮地轉身,在昏迷在原地的影神衛原流風的身上摸了起來。“你……”
恰好原流風睜眼醒來,感受到這一幕,頓時一陣惡寒,道:“你在做什麼,放開我,你……”
砰!
林北辰直接一拳,將這位影神衛錘昏。
又摸了一會兒,纔將其身上的各種儲物玄器都摸出來。
“既然是衛名臣身邊的心腹,身上的寶貝一定不少。”
林大少很滿意。
儲物玄器雖然都有禁制,但拿回去水磨工夫慢慢磨,肯定能弄開。
“這個傢伙,要不要直接補刀宰了算了?”
林北辰看着昏迷中的原流風。
想了想,他最終還是沒有動手,而是將其封印了玄氣,五花大綁,提着帶了回去。
……
……
接下來的十多天時間,如秦主祭所說,的確再沒有什麼牛鬼蛇神來打擾雲夢人的打遷徙了。
有容主教這個‘護衛’一路尾隨,海族沿途各個地方的駐軍,都非常老實,沒有絲毫挑釁的意思。
而帝國內部——尤其是千草行省,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也沒有再派高手強者前來騷擾,沒有繼續對林北辰進行刺殺。
第二十日。
中午。
難得一個陽光溫潤的中午。
冬日的寒冷被陽光驅散。
跋山涉水的雲夢人,終於走出了海族的控制區,來到了朝暉大城的勢力範圍之內。
因爲之前已經有傳遞消息回去,因此風語行省的行政廳,提前有所準備,派遣了一支一百人的朝暉衛,在距離大城十里的青果鎮廢墟上,迎接一萬多雲夢人的到來。
林北辰也在這個時候,實現了自己的諾言,將【海神之淚】拋起,隔着數千米,丟還給瞭望眼欲穿的容主教。
捧着【海神之淚】的容主教,激動差點兒哭出聲來。
這一路走來,她都快被折磨的神經衰弱失眠了。
最怕的就是林北辰言而無信,將這海神殿的聖武直接毀掉,或者是拒不歸還,藉以脅迫她再做其他事情。
如果林北辰真的那樣做,好像她沒有什麼特別的抵抗辦法。
還好,最壞的結果,並未發生。
林北辰雖然是個腦殘,但卻是一個言而有信腦殘。
容主教站在青色巨蛟的頭頂,表情複雜。
她遙遙地看向遠處地面上的林北辰,這一瞬間,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覺得這少年彷彿也沒有那麼討厭可惡了,而弟子黑浪無涯的血仇,似乎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容主教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把這該死的聖物趕緊還回到真正該屬於它的地方。
然後她自己也要躲在海神殿中日日誦經祈禱,再也不出來攪動風雨了。
一萬多雲夢人看着青色巨蛟騰雲駕霧一般地遠去,都發出了一陣鬨笑聲。
哪怕是普通的平民,昔日對於這位海族主教的敬畏恐懼,在大遷徙的路上一路走來,早就化作了憐憫。
招惹林大少,真的是算她倒黴。
雲夢人高漲的士氣和歡快的氣氛,讓名叫蕭野的朝暉衛帶隊指揮使非常驚訝。
在他的想象中,一路跋山涉水而來的雲夢人,應該是亡命奔逃,衣不遮體,精神疲憊,士氣退桑,一副朝不保夕的狼狽模樣纔是。
因爲作爲朝暉衛中戰鬥經驗豐富的夜不收斥候隊,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帶人來接應逃亡至此的難民。
以前每一次接應時看到的,都是傷痕累累,近乎於崩潰的人羣。
最大規模也就近百人。
其中多以武者、小貴族、富商居多。
這些曾經在各自領地擁有地位和財富的‘大人物’,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一路上丟下無數的屍體,來到朝暉城外時,簡直就如同逃難的乞丐一樣。
其中有些甚至直接精神崩潰了,見到朝暉衛語無倫次。
但眼前的這些雲夢人,有富戶,有高手,更多的卻是平民,老幼婦孺都有,卻好像是經歷了一場有趣的旅遊,到此時已經是精神百倍,有說有笑,哪裡像是逃亡逃難?
“蕭將軍,不知道省行政庭,準備如何安置我們這些人?”
楚痕湊到蕭野的身邊,自報姓名之後,試探着問道。
感應到楚痕身上隱隱流轉的武道宗師級玄氣波動,蕭野倒也沒有怠慢。
這位朝暉衛的中隊指揮使善意地點點頭,道:“楚痕老兄是吧?說實話,本將也不知道,我接到的命令,是將諸位迎接到朝暉西城牆第七門之下,後續的安置,由行政廳派遣專人負責。”
劉啓海笑了笑,又問道:“請問蕭將軍,之前投奔而來的各地民衆,行政廳是如何安置的?”
蕭野看了一眼劉啓海,心中驚訝。
又一個武道宗師?
傳聞雲夢城只不過是一個數萬人的偏僻小城而已。
爲何竟然有這麼多的武道宗師?
一想到如今戰局緊張,武道宗師在城內地位不俗,蕭野語氣非常客氣地道:“等級造冊,覈實身份是第一步,如果確認身份無誤,按照年齡,性別,職業,進行二次分配,一般而言,武者會編入民兵和預備役軍隊,參加訓練,時刻準備上戰場,老人婦女和小孩,另外安置,但必須都參加勞動,城中物資不足,原則上按勞分配,不勞動者不得食。”
一邊馬車中的林北辰,聽到這樣的對話,不由得眼睛一亮。
聽起來,朝暉大城行政體系運轉非常健康。
異界人應對戰爭的經驗,果然是不可小覷。
自己這個宅男穿越者,在這方面,實在是沒有什麼優越感——戰時的城市管理,這涉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想了半天,提出一些什麼策論來裝個逼都不太現實。
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繼續當鹹魚吧。
戰爭和他無關。
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朝暉大城之中,買一塊地,趕緊把第三初級學院重新建造起來,招收學員,完成KEEP的偶觸加速任務纔是王道。
人羣懷着歡快的心情,跟隨朝暉衛,走了足足兩個時辰,才終於來到了西面城牆的第七門。
林北辰第一次擡頭打量這座省會城市的城牆。
他組織語言半天,最終千言萬語,所有的震撼,都化作了兩個字——
臥槽!
這座省會大城,真的是比林北辰前世在任何一個紀錄片、影視作品中見到的古城都要恢弘,巨大。
足足百米高的黑色城牆,就如同一頭史前黑色巨龍蜷縮着身軀,盤踞在高低起伏的大地之上,隨便看一眼,撲面而來的都是一種視覺震撼感和衝擊力。
好大。
好高。
僅僅是西面城牆之廣,一眼看不到邊。
總共有十四道城門,用於城池內外的溝通。
站在城門口,林北辰有一種前世去帝都旅遊時站在了央視大褲衩下面的渺小感。
“不要吵了。”
“你們這些鄉巴佬,如此混亂,成何體統?”
一個有點兒刺耳的尖銳聲音,從城門下傳來。
這個聲音帶着朝暉城特有的口音,以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大聲地喝道:“真是一羣沒見過世面的泥腿子,都給我聽好了,一個個都排好隊,接受身份覈查,等級造冊,無辜喧譁者殺,假造身份者殺,擾亂秩序者殺……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