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商隊來到了旅行的終點——虎牙堡,路雲卓坐在馬車上,不停地掃視着身邊陌生的城市,這個山谷中的城市很特別,所有房子的屋頂都是尖頂的,那獨特的風格讓他感到很新鮮,他心裡難以平靜,一直用驚訝的目光左顧右盼。
商隊最後停在了一個高大的紅漆大門前,大門上面的巨大牌匾上寫着“陸府”的字樣,走在商隊最前面的吳伯下了馬,向着大門走去。看門的小生好像聽到了門外的聲音,他打開了緊閉的大門,正好看到了歸來的商隊,風塵僕僕的吳伯正向他走來,他心裡感到很高興,笑着說道:“吳伯,你們回來了?”
吳伯點了點頭,問道:“老爺在家嗎?”
看門小生熱情地說道:“在家在家,老爺和夫人都在家呢!”
吳伯嗯了一聲,他轉過身對商隊衆人大聲地說道:“卸貨!”身後的看門小生將大門完全開啓,迎接着商隊的歸來。商隊的衆人開始忙碌起來,雖然路雲卓是中途加入商隊的,商隊的人們對他有着救命之恩,而且一路上他受到了不少照顧,所以他也幫助商隊的人們卸貨。這時,他的眼前閃過了一個婀娜的背影,他看到了小梅跟着一個身穿粉色衣裙的少女率先走進了陸府的大門,原來她就是那個神秘的小姐,他凝視着小姐,一時忘記了身邊的所有事情。突然,一個站在馬車上的強壯男人把沉重的麻袋壓在了他的肩上,他纔回過神來,於是他不再盯着小姐看,開始專心地從馬車上卸貨。
陸府的庭院中,一個留着濃密鬍子的中年人坐在一個石桌前,認真地查看着石桌上的賬本,他就是陸家現任家主陸鎮山。這時,吳伯走進了庭院,看到了陸鎮山正在凝神審視着賬目,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到來,於是他試探着說道:“老爺!”
陸鎮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擡起頭來,看到吳伯已經來到了庭院,他將思緒從桌上的賬本中抽離出來,熱情地說道:“吳伯回來了!”
吳伯嗯了一聲,緩緩走到了陸鎮山的面前,陸鎮山關切地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吳伯說道:“已經沒事了,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咱們商隊已經行商幾十年,這條線路從來沒有出現過問題,這次竟然會遇到劫匪,實在是想不明白啊!”
聽到了吳伯疑惑的言辭,陸鎮山陷入了沉思,商隊遇襲後,他就受到了吳伯的飛鴿傳書,那時他心裡感到很震驚,好在商隊的護衛打跑了那些劫匪,有驚無險,要不陸家的損失會很大,他隱約感覺到,有人在刻意打壓他們陸家的生意,商隊遇襲只是一個開始,陸家接下來的麻煩會越來越多。
陸鎮山輕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將雙手背在身後,不停地踱着步,過了一會兒,才問道:“劫匪有多少人?”
吳伯說道:“10多個人吧!”然後他輕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雖然咱們這次守住了貨物,可是咱們的秘密被發現了,我秘密培養的守衛都泄露了身份,咱們商隊的護衛能力已經被他們掌握,也許……”
看到吳伯欲言欲止的樣子,陸鎮山心裡知道他的意思,他們都想到了將要發生的事情,對於未來的憂慮,一直在困擾着他,吳伯侍奉了陸家三代家主,是可以信賴的人,於是他說道:“我懷疑張家是幕後黑手。”
吳伯驚訝地說道:“張家!”
陸鎮山點了點頭。
吳伯疑惑地問道:“可是張家跟陸家是姻親關係啊,夫人就是張家的二小姐……”
陸鎮山打斷了吳伯的話語,說道:“每次想到這件事,我心裡都感到很悲涼,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自從我執掌陸家以來,張家跟陸家的關係就變得越來越微妙,現在已經難以維繫正常的狀態了,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是敵對的關係了。”
吳伯氣憤地罵道:“都是那個混小子,小時候就天天惹事,長大也不是個好東西,哼!”
陸鎮山無奈地說道:“他現在也是張家家主了,這次咱們商隊遇襲,我懷疑陸家內部已經有了他們的眼線,你平時留意着點。”
吳伯說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把那個吃裡扒外的傢伙揪出來。”
陸鎮山繼續囑咐道:“還有張家的事情,一定不能讓夫人知道。”
吳伯說道:“嗯,我知道了,這件事對她很殘酷,兩邊都是他的親人。”
陸鎮山再次陷入了沉思,這時,吳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隨即說道:“對了,這次行商的路上,我救了一個人。”
陸家家主擡起了頭,好奇地望着眼前的吳伯。
路雲卓跟着吳伯在陸家大宅裡穿行着,他們最後走進了一個別致的院落,正值四月,院中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芳香四溢,優雅的蝴蝶在花叢中飛舞,小梅從花叢中探出頭來,笑着說道:“吳伯,你們來了。”
吳伯問道:“小姐在嗎?”
小梅閃出身來,拍了拍沾染了泥土的雙手,說道:“我帶你們去見小姐。”
小梅帶着吳伯和路雲卓來到了一個房門敞開的大房子前,小梅走到門前時,奇怪地停了下來,大聲地說道:“小姐,吳伯他們來了。”過了一會兒,房子裡傳出了溫柔的女聲,“讓他們進來吧!”
陸雲卓跟着小梅和吳伯走進客廳的時候,一個身穿粉色衣裙的年輕女人正好從裡面的書房緩緩走進客廳,她是一個美麗溫婉的女人,她端莊的神態和步伐的節奏證明了她受過良好的教養,路雲卓感覺那個小姐一見如故,好像多年熟識的朋友,他的心裡感到好奇怪,爲什麼他會有這些古怪的想法?
看到小姐走出來,小梅乖巧地走到了小姐的身後,可是她髒兮兮的雙手被小姐發現了,於是陸家小姐冷冷地說道:“又弄得這麼髒,我不是告訴過你,有客人的時候,要乾乾淨淨的嘛!”
小梅一邊留意着小姐的臉色,一邊吱吱唔唔地說道:“小姐,我剛纔在給院裡的花培土呢,再說吳伯也不是外人啊!”小梅又瞄了一眼吳伯身後的路雲卓,小聲地說道:“他以後也是熟人了。”
小姐嚴肅地說道:“一會再收拾你。”
小梅在小姐身後偷偷做了一個鬼臉,她俏皮的表現惹得對面的吳伯和路雲卓不禁笑了。於是吳伯拉着路雲卓,說道:“這位就是陸家小姐,也是你的救命恩人。”陸雲卓趕緊上前,恭敬地說道:“多謝小姐救命之恩。”
小姐說道:“有人遇難,出手相助,是我們虎牙堡人的規矩,不用道謝了。”
吳伯對路雲卓說道:“從今天起,你就是小姐的僕人了,要聽小姐的話,勤勞幹活,不能偷奸耍滑,要是做出對不起陸家的事,陸家就不再收留你了,以後要牢記。”
路雲卓說道:“是。”
小姐對路雲卓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路雲卓猶豫了,他失憶了,記不起自己的名字了,說道:“我也記不起自己的名字了。”
吳伯在一旁補充道:“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昏倒在地,醒來以後,他就失憶了。”
小姐說道:“哦!”
路雲卓說道:“我醒來後,就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了,只有這個玉佩留在身上,可是我已經記不起它的來歷了。”路雲卓拿出了那個玉佩,吳伯和小梅都見過那個玉佩,他們沒有給他帶來有價值的信息,他決定請教一下面前的小姐。
小梅走到路雲卓身旁,剛要接過路雲卓手中的玉佩,想起自己的雙手沾滿了泥土,於是拿出了一個白色的手帕,隔着乾淨的手帕,將玉佩拿了起來,交給了小姐。
小姐拿起了玉佩,她心裡感到很驚訝,這是一塊很好的玉佩,先不論鏤空的風格,這個玉佩的質地很好,價值千金。她感覺到這個失憶的年輕人也許有過一個高貴的身份。她不自覺地念出了聲,“離火。”
看過了玉佩後,小姐也沒有給路雲卓提供有價值的信息,路雲卓便收起了玉佩,現在有一個問題擺在了衆人面前,路雲卓已經失憶了,他以後就是小姐的僕人了,該怎麼稱呼他呢?
起名字是一件大事情,吳伯是一個粗人,雖然懂得識文斷字,可起名字卻不在行,路雲卓一時也想不起合適的名字,這時,小姐緩緩說道:“我們家姓陸,你的玉佩上有離火兩個字,你以後就叫陸離吧!”
路雲卓嘴裡嘀咕着,“陸離,陸離,”他感到這個名字聽起來不錯,於是笑着說道:“多謝小姐,我以後就叫陸離了。”
吳伯微笑着望着其樂融融的三人,他不禁回想起了陸鎮山說過的話,“雖然這個年輕人很可疑,可是我覺得婉兒對他有救命之恩,我想他會知恩圖報的,這種情感是很珍貴的,讓他給婉兒當僕人吧,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