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宮觀戲苑內,一場針對雲行舟的殺局正在醞釀發生。
奸相意逼殺,楊國忠跪伏於玄宗御座之下,痛哭流涕,看似情真意切,實則眼角兇光不時看向一臉驚愕的雲行舟。
“哼,雲行舟啊雲行舟,你註定不能爲本相所用,那麼利用一個不成器的楊嘯雲,換來你凡塵曉夢的性命以及玄影非非的幫助,本相的計劃實在是完美啊!”
玄宗初見雲行舟,只覺此子雖然年紀輕輕,卻給自己一種不可限量的感覺,李隆基身爲大唐天子,一生傳奇無數,見過之人更是多不勝數,但唯獨眼前的雲行舟,能夠讓李隆基有如此驚歎的感覺。
“國舅起身細說,此前未曾聽聞楊嘯雲將軍被殺害一事,今日既然當事人都已經來到朕的面前,不妨讓朕來仔細評斷一番。”
李隆基饒有興致的語氣,讓雲行舟與楊國忠同時一驚——雲行舟驚訝的是,楊國忠身爲國舅,位極人臣,楊貴妃又在玄宗身側,一旦楊國忠刻意誣陷自己,自己豈非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而楊國忠驚訝的卻是李隆基對此事有興趣的反應——自當年泰山封禪之後,玄宗寵幸楊貴妃,逐漸荒廢朝政,朝中大小事宜先後被李林甫與楊國忠兩人掌控,可謂言聽計從,但今日玄宗突然對雲行舟殺害楊嘯雲之事有了興趣,讓楊國忠不禁胡思亂想了起來。
“陛下,這雲行舟不過是中原武林中一名普通小子,殺害神策軍一營統領已是死罪,此事交由臣下處理便可,何須勞煩陛下親自審理呢?”
卻聽一旁雲行舟高聲道:“雲行舟也希望陛下能夠親自審理,如此就算雲行舟被陛下賜死也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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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國忠正要呵斥雲行舟,卻又聽到楊貴妃婉轉悅耳的聲音傳來:“大哥,本宮看這位少俠也非凡人,外表光明磊落,不像是壞人,想必陛下也是愛惜人才,這纔會想要親自審理此事的吧?”
貴妃開口,玄宗龍顏大悅,摟住楊貴妃笑道:“哈哈哈…還是玉環知朕心意,朕今日就親自審理此事。”
楊國忠心中暗暗叫苦:妹妹呀妹妹!此時可用不到你討好陛下呀!若是爲兄能除掉這雲行舟,今後我楊家不僅能夠權傾朝野,就連那中原武林也都會握在爲兄手裡啊!
就在楊國忠心中抱怨時,被玄宗摟在懷中的楊貴妃卻又展現出貴妃威嚴儀態,看向雲行舟道:
“雲行舟,雖然陛下對你有欣賞之意,但楊嘯雲將軍終究也算是本宮的侄兒,如若楊將軍當真是被你所殺,本宮也絕不會饒你死罪!”
雲行舟聞言一凜,楊國忠卻是暗自竊喜,心道貴妃終究是自己的妹妹,能夠爲兄長着想,卻不知楊貴妃確實是秉公辦理。
玄宗撫須笑道:“不錯,貴妃的意思便是朕的意思,今日朕親自審理楊嘯雲將軍被殺害一事,絕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說完,玄宗便讓楊國忠將事情始末敘述一遍,楊國忠心知楊貴妃心軟又念及楊氏族人,敘述之時聲情並茂,說到楊嘯雲之死時更是激動痛苦,彷彿楊嘯雲當真死在他眼前一般。
楊貴妃見楊國忠如此悲痛,一時難過,竟也垂淚哭泣,一旁玄宗頓時手忙腳亂,連忙安慰起楊貴妃來。
直到好不容易讓楊貴妃收住哭聲,玄宗面上微有慍色,看向雲行舟道:“雲行舟,如若國舅所說屬實,加之引得貴妃哭泣之罪,朕可是一定要賜你死罪的!”
雲行舟上前一步,向玄宗行了一禮:“啓稟陛下,國相大人所言全部屬實!”
一旁執夷大驚失色,拉住雲行舟的衣服道:“雲行舟你瘋啦!就算真的是你做的,哪有人會像你這樣直接承認的?”
玄宗與楊貴妃也是一臉疑問,唯有楊國忠暗暗冷笑:呵,本相還道你是一個聰明人,竟然直接承認,看來你今日必死無疑了!
卻見雲行舟笑着搖了搖頭:“雲行舟是說,國相大人所說事情全部屬實,但整件事情之中,沒有任何一個證據能夠證明是雲行舟殺了楊嘯雲將軍,何況那時我也只見過一位名叫阿史那從禮的將軍,並未見過楊嘯雲將軍。”
“笑話!”楊國忠指着雲行舟怒道,“阿史那將軍與楊嘯雲將軍同行,你豈能沒有見過楊嘯雲將軍?且你與楊嘯雲將軍曾在長安天策府駐地內武鬥產生積怨,此事神策軍將士可以作證!”
雲行舟仍是笑着說道:“國相大人何不反過來想一想,這一切都是阿史那將軍告訴大人的,如果雲行舟要殺掉楊將軍,爲何還要留下一個隱患?阿史那將軍所說的話,國相大人就不曾懷疑過嗎?”
楊國忠一時語塞,但內心深處卻是對阿史那從禮產生了懷疑——的確,當日阿史那從禮前來向自己回報時,自己太過於想向雲行舟尋仇,這才忽略了許多問題。
但楊國忠能夠成爲如今大唐朝廷羣臣之首,絕非僅僅是靠楊貴妃的功勞,一個不成器的楊嘯雲究竟被誰所殺,此刻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則是先除掉一個不能爲自己所用的雲行舟!
楊國忠想罷,轉向玄宗道:“陛下,雖然此事針對雲行舟的證據不足,但他仍是殺害楊嘯雲將軍的首要嫌犯,臣建議先將雲行舟押入天牢,待從幽州召回阿史那從禮將軍再做對質。”
玄宗沉思一陣,點頭道:“國舅此言有理,雖然並無證據證明雲行舟便是殺害楊嘯雲將軍的真正凶手,但目前確實只有他擁有最大嫌疑,雲行舟,朕要先將你關入天牢等候發落,你可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雲行舟內心焦急,與凌雨軒約定五日之期已接近過半,且一旦被關入天牢,便不知楊國忠會如何對自己動手,奈何此刻雲行舟卻是想不出任何辦法。
“陛下,我……”
“皇爺爺,不如將雲行舟暫時交由孫兒處理如何?”
突來一個聲音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雲行舟轉頭看去,心中更是驚訝——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與雲行舟數次交鋒的“九天”之一,鈞天君、建寧王李倓!
落雁城,正義廳後堂。
眼見唐沐風不與衆人商量,出手便是佛禪六度最終絕式,浩氣七星唯恐唐沐風出手過重傷及謝淵,但此時再想阻止已經是來不及了——
只見莊 嚴金光盡數貫入謝淵體內,精純佛力隨着唐沐風的壓下的佛掌,不斷涌入包裹着謝淵的蠱蟲絲繭之中,結實的蟲繭上頓時出現多條裂縫,裂縫之中更射出璀璨光華!
“轟!”
又聞一聲巨響,蠱蟲絲繭應聲炸裂,出手的唐沐風也被炸開的氣浪逼退數尺,好在氣浪並無殺傷力,唐沐風並未受傷。
眼見蠱蟲絲繭炸裂開,浩氣七星從門口一擁而入,圍到了牀榻邊——在衆人關切的目光中,一聲沉吟,浩氣盟盟主,天樞·謝淵終於完全清醒了過來!
“盟主!你終於醒過來了,衆兄弟們等你很久了!”
七星喜極而泣,張桎轅則是對謝雨汐三人聯手施救表示感激,並道:“多謝三位相助,軍師如今尚在昏迷之中,也請三位費心了。”
“這…我有一件事情必須告知諸位。”
從雪與謝雨汐對視一眼,猶豫一陣道:“雖然我與雨汐妹妹能夠將盟主與翟季真先生的傷勢毒患全部祛除,但盟主與翟季真先生體內蛇毒未能及時治療,那蛇毒也非尋常蛇毒,對兩位也會造成一定的影響。”
衆人欣喜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張桎轅連忙問道:“不知姑娘所說的影響是何種影響?”
“就是…”從雪搖了搖牙道,“毒素會影響到謝盟主與翟季真先生的修爲,謝盟主修爲深厚,能夠保留五成修爲,但翟季真先生只怕醒來之後,一生修爲就……”
“什麼?!怎會如此!”
七星俱是一驚,再度看向謝淵,卻發現謝淵表情嚴肅,眼神有些黯然,知曉從雪所言非虛。
張桎轅連忙又轉向從雪,語帶懇求道:“從雪姑娘,張桎轅懇請姑娘與謝雨汐姑娘再施聖手,此時正值浩氣盟危急存亡時刻,還需要盟主與軍師來掌管大局啊……”
“老張,不要讓幾位少俠爲難。”
謝淵聲音低沉,毫無往日浩氣盟主的意氣風發,一身修爲僅存五成,這樣的打擊,即便是謝淵,也感到無法承受。
“可是盟主……”
“不用再說了,”謝淵擺了擺手,站了起來,“謝某與軍師能夠撿回這條命,已經是十分幸運了,何況天樞·謝淵就算只剩五成修爲,也不把任何惡徒放在眼中!”
謝淵豪邁一語,七星皆默然不語,司空仲平嘆氣一聲,一拳砸在了身旁柱子上,而月弄痕更是眼眶微紅。
卻聽謝淵又道:“而且,經歷三路大敗之後,謝某在昏迷中也曾思考了許多事情…這個浩氣盟,應該交給年輕人來管理了,謝某實在是感到有些累了。”
“盟主!”張桎轅激動的走到謝淵身前,“你剛剛不是還說即便五成修爲也不怕任何惡徒嗎?爲何說出這樣喪氣的話來?”
謝淵搖了搖頭,勉強笑道:“老張,玄英到了該歷練的時候了,你我幾人在浩氣盟成立之初,面臨了怎樣的困境?經歷了多少死劫?若是等到正邪大戰之後再由玄英接手浩氣盟,他會很難成長起來的。”
“可玄英年紀還小,若是盟主你不在,只怕他也難以擔起浩氣盟盟主這杆沉重的大旗啊!”
“盟主的意思並非是他要退位讓賢。”
一個儒雅聲音傳入,緊接着兩道身影走入後堂,卻是蒼冰與凌雨軒兩人一同出現。
“儒君方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蒼冰笑着看向凌雨軒,凌雨軒也是微微一笑:“浩氣盟面臨最大危機之時,七星齊黯,天狼獨耀,重整浩氣盟聲威——雲行舟小子在見吾之時傳達的你的話,盟主,你可真是敢放手一拼啊!”
七星齊黯,天狼獨耀!謝淵選擇隱退幕後的真正含義究竟是什麼?面對浩氣盟如今最嚴峻的局面,謝淵與凌雨軒要設下一個怎樣的佈局?浩氣盟七星是要同時退居幕後嗎?大明宮內,雲行舟面臨牢獄之災,與雲行舟素有矛盾的建寧王李倓爲何會出手相助?李倓能夠免除雲行舟的牢獄之災嗎?李倓的出手相助是否又與白玄璣有關呢?欲知後續一連串精彩劇情,請勿錯過劍俠布袋戲第四卷《劍俠龍虎紀之正邪鏖鋒》第一百零九章——天狼耀浩氣 東宮納雲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