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遠客度惡劫,黃沙狼騎舞徵煙。烈火彌城紅衫裂,英雄過處是情天。
龍門荒漠,連接長安與崑崙羣山之間的必經之路,亦是通往西域明教的要道,更是大唐與波斯等國互通的商路要道,荒漠萬里黃沙彌漫,終年風沙不盡,卻在這荒漠的中心地帶,有一間客棧笑迎四方遊人。
客棧老闆娘名爲金湘玉,在這荒涼的龍門荒漠中那是難得見到這般標緻的美人兒,爲人處事八面玲瓏,武林黑白兩道無不都要給她面子,提起龍門客棧的老闆娘,無人敢說一句輕薄的話來。
更傳聞在這龍門客棧中的夥計,無一不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還有人說,這位金湘玉老闆娘當年有過奇遇,純陽真人呂洞賓雲遊四方行至龍門客棧時,被老闆娘親手釀造的馬奶酒給饞住,特意傳授了她幾招上等的武學。
江湖中對於這屹立於龍門荒漠中心的龍門客棧,充斥着各種說法的猜想,可迄今爲止,這位迷人的客棧老闆娘身邊也沒有出現任何一名男子,即便行走至此的武林中人有時會出言調戲幾句,卻也沒有人膽敢真正對金湘玉有過非分之想。
今日的龍門客棧,與往常沒有什麼區別,來往的胡人客商,運往波斯的駝隊……若是一定要說有什麼不同的,那便是因爲即將到來的正邪大戰,客棧之中的武林俠士是多了不少。
不過衆人都知曉這龍門客棧可不是什麼隨意尋釁的地方,即使酒桌前飲酒的俠士各在正邪不同立場,也只是互相瞪一瞪眼,絕計不敢在客棧內鬧事。
然而兩個人的出現卻像是在龍門客棧這潭看似平靜的湖水中丟下了一塊石頭——一名身穿陰陽兩色道袍,手持黑白羽扇,面戴黑白異色面具的神秘之人緩步走進客棧,身後跟着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但男子卻是雙目無神,面若死灰,看不出一點生機。
“小二。”
面具客尋了一張空桌坐下,而身後男子卻並未跟着坐下,而是跪在了面具客的身旁,雖然客棧內衆人都投來異樣的眼神,但面具客卻絲毫不以爲意,喚來了客棧小二。
“誒,來了爺,”小二應聲來到面具客桌前,看到跪下的魁梧男子,也不由得一愣,“爺,您這是……”
面具客輕搖羽扇道:“怎麼?龍門客棧向來不問客人來歷,莫非如今是改了規矩?”
“爺您說笑了,是小的多嘴,敢問爺想吃點什麼?還是來一壺咱們老闆娘親自釀的馬奶酒?”
龍門客棧在龍門荒漠這等險地中屹立多年,看過了無數的江湖俠士,什麼樣的人不曾見過?聽出面具客有怪罪之意,小二立刻賠上了笑臉。
“哼,”輕哼一聲,面具客才道,“上一壺馬奶酒,二兩上好的烤羊羔肉,再上些拿手小菜便是,至於他……”
面具客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面容呆滯的魁梧男子,緩緩道:“給他上些你們客棧中的泔水餿食即可。”
面具客話音落下,不止小二面露驚訝之色,客棧中在座之人無不對面具客投來訝然目光,可唯獨作爲當事人的魁梧男子毫無感覺,好似面具客這般對待他也是極爲平常的事情。
見小二愣住,面具客轉過頭看向小二,小二隻覺那黑白異色面具後的一雙眼睛似乎有着一種可怕魔力一般,竟然讓自己有了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感覺,自己的雙腿更是不自覺的開始彎曲,內心深處雖然想要極力剋制這種衝動,可自己的身體卻一點兒也不受自己控制。
“喲,這位客官當真十分有趣呢,”突來一聲嬌而不媚的聲音,讓小二的重新控制了自己身體,“還愣在這裡幹什麼?按客官的吩咐準備。”
小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唯唯諾諾的退了下去,面具客這纔看向了這個悅耳聲音的主人——一身嫣紅長裙,腰間一條薑黃色的布帶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雖都不是什麼上好的料子,卻將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彰顯的淋漓盡致。
女子一出現,客棧中方纔那股緊張的氣氛便消於無形了,更有許多俠士紛紛向女子舉杯致意,不用多想,也能猜到女子的身份——龍門客棧的傳奇人物,客棧老闆娘,金湘玉。
“真是不好意思,”金湘玉對着面具客款款行禮,自然的坐到了面具客的對臉處,“我們這夥計不會說話,客官千萬不要生氣,不過客官這身打扮實在有些眼生,不知客官名號?”
“山人黑白有道·玄影非非。”
“黑白有道·玄影非非?”
金湘玉在腦海中搜尋了一陣,似乎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一時半會實在想不起來,但金湘玉還是對着玄影非非禮貌一笑。
“原來是玄影先生,小女子有禮了,”隨即金湘玉有指了指下跪的魁梧男子,“這位客官難道是玄影先生的僕從嗎?”
“僕從?”玄影非非輕笑一聲,語氣很是不屑,“這種廢物怎能作爲我玄影非非的僕從?他不過是我手下的一隻較爲忠心的狗而已!當然,老闆娘可以稱呼他的名字,姑蘇寒湘。”
見慣世面的金湘玉臉色也是一變:她看過無數主僕,即便是主人再怎樣的惡劣,也絕不會如玄影非非這般,將自己的手下稱之爲狗,眼前的玄影非非,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這時,小二提着一桶散發着餿味兒的泔水來到了姑蘇寒湘面前,姑蘇寒湘看了看眼前的泔水餿食,又看向了玄影非非,見玄影非非點了點頭,整個人真如餓狗般將臉埋到桶裡吃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客棧中衆多俠士遊商無不作嘔,即使是看盡了武林風波的金湘玉,看着眼前情景也捂着鼻子移開了目光。
“實在是欺人太甚!貧僧實在看不下去了!”
突來雷霆一聲吼,一道勁風吹來,將姑蘇寒湘身前的泔水桶平平送出去十餘尺遠,一名身形魁梧的和尚從一旁酒桌上跳到了玄影非非所坐的酒桌前,怒視玄影非非道:
“施主,即便他是你的手下,你也不必如此折磨侮辱他吧?何況龍門客棧中尚有我等用飯,你如此做讓我等如何安心吃飯?”
大和尚聲若洪鐘,顯然修爲絕非凡俗,玄影非非卻穩若磐石,反而問向姑蘇寒湘:
“這位大師說山人是在侮辱你,你覺得有嗎?”
姑蘇寒湘搖了搖頭,並未說話,大和尚一時語塞,又道:“這位兄弟不必懼怕,貧僧乃是中原佛門五臺山大華嚴寺弟子相智,若你當真受了侮辱,貧僧願意爲你做主。”
“聒噪……殺!”
相智和尚話音剛落,卻聽姑蘇寒湘口中傳出一聲嘶吼,隨即眼中兇光閃過,雙掌猛地一拍地面,借力彈起後,竟是化掌爲爪直撲相智面門而來!
聖墓山,明教總壇。
巍峨高聳的山巔平臺上,星辰好似觸手可得,往前一步,便是粉身碎骨,卻有一個穿着紅色斗篷的嬌小身影獨立於這最高處。
肆柒看着漫天繁星,初春天氣還有些寒冷,但陸危樓這位義父卻是對肆柒關懷有佳,身上厚實的斗篷隔絕了寒風,卻多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寂寞。
來到明教總壇已經有些時日,雖然地處西域,但陸危樓卻是吩咐屬下,肆柒的一切生活安排都按照其在中原時的習慣來佈置,只是肆柒那顆看似冷漠堅毅的心中,卻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着仍在中原的姐姐,以及雲行舟、唐沐風這些同伴。
“義父待自己很好,煙兒義姐雖然有些冰冷,卻也很照顧我,教中上下都很關照我…但這一切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成爲姐姐值得信賴的護盾,保護姐姐一世無虞。”
“肆柒,是在想念謝雨汐姑娘了嗎?”
肆柒猛然回頭,一頭白髮的陸危樓正慈祥的看着自己,肆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義父,《明尊琉璃聖典》中有些東西我還是未能理解,義父可以爲我解答嗎?”
陸危樓看着肆柒,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但很快他的臉上便浮現起了笑容:
“好,既然女兒如此好學,義父當然會盡心教你。”
崑崙,東崑崙高地。
“畫光師兄,爲什麼是你來接我的啊?”
一個身穿墨色萬花谷長衫,長髮飄逸的男子,騎着一隻白鹿出現在了謝雨汐約定好的地方。
男子並未第一時間回答謝雨汐的問題,而是面無表情的翻身從白鹿身上下來,走到謝雨汐身前,用手指彈了一下謝雨汐的腦門。
“哎喲!畫光師兄你下手好重!”
看着謝雨汐捂着腦門喊痛的可愛模樣,畫光的臉上這纔出現了一絲微笑:
“師尊特意讓我騎着他老人家的太白仙鹿來接你,師尊還說了,這次師妹你回去萬花谷,若是不能習成全部的《藥王金針篇》,師尊是不會放你出谷的。”
謝雨汐捂着腦袋,撅着小嘴,眼神卻是不同與往常的堅定:“本姑娘一定會習成全部的《藥王金針篇》的!下次出谷,本姑娘絕對會成爲你們最值得依賴的人!”
皇都長安。
“師尊,你日夜兼程就是要帶我來到這裡?”
看着眼前建築牌匾上龍飛鳳舞的“瀟湘館”三字,以及門口笑臉迎人,一身脂粉氣的煙花女子,唐沐風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了出雲龍嘯。
“瞎想什麼呢!老夫帶你來此見一個人,你若是不想徹底吸收你體內的強悍力量,現在離開老夫絕不攔你。”
“好好好,徒兒我就陪師尊進去便是。”
唐沐風笑着對出雲龍嘯道,心中卻暗下決心:渡會前輩,唐夜泠姑娘,白易道…我一定會繼承你們的意願,與好友一同剷除正法庭,爲你們,爲黃家村數百冤魂報仇!
雖天各一方,但少年英雄心志同堅,爲了變得更強,現在的分離亦只是暫時。長安城內,出雲龍嘯帶着唐沐風來到瀟湘館外,這等煙花之地中當真會有能夠幫助唐沐風的高人嗎?謝雨汐、肆柒雙姝共下決心,孿生姐妹何時能夠再見?龍門客棧內,殺機一觸爆發,短短一日時間,姑蘇寒湘如何會變成了玄影非非的忠犬?龍門客棧內這一戰結果又將如何?一切精彩後續,請繼續關注劍俠布袋戲第四卷《劍俠龍虎紀之正邪鏖鋒》第二十一章——詩仙逍遙意 玉手展道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