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兒姐姐,夫君。”一羣快樂的鳥兒忽然撲了進來。
一劍和菁兒慌忙揩乾了眼淚,強顏歡笑道:“你們都來了?”
小蓮道:“無極昊天九靈十寶大陣已經布成,我等剛剛給陣中注入了功力,應可以維持六個時辰,因此姐妹們都來小憩一下。”
菁兒點點頭道:“既如此,大家都歇息一下吧。”
阿菊心細,早已看見一劍和菁兒的眼角布有紅絲和淚痕,不由訝異道:“夫君,菁兒姐姐,你們怎麼了?”
一劍和菁兒齊道:“沒什麼,你們各自去安歇吧。”
衆姐妹道:“是。”
在這千機玄道中,衆姐妹每人都有一個房間,一劍和她們雖然名爲夫妻,其實對她們絲毫無犯。
衆姐妹慢慢地往外走去。
阿菊忽然道:“夫君,菁兒姐姐,阿菊有個不情之請。”
一劍和菁兒都道:“阿菊,何事請講。”
阿菊臉上現出一絲紅暈,羞澀道:“這,阿菊實難啓齒……”
一劍和菁兒都道:“阿菊妹妹,但說無妨。”
阿菊忍了幾忍,胸脯一起一伏,臉頰更加潮紅,頭也低了下去,撫弄着垂到胸前的一絡頭髮,眼睛看着自己的繡鞋尖:“阿菊以爲……阿菊以爲……”
菁兒看出了異樣,輕聲燕語道:“阿菊妹妹,你究竟是有話想對我說還是對夫君說?”
“想對夫君說。”
“哦,既如此,那我等暫且出去吧。”菁兒露出一絲微笑,示意衆姐妹都出去。
“菁兒姐姐、小蓮姐姐,你們,你們都別走啊。”
“你和夫君慢慢聊吧,我們怎好意思呆在這裡做無趣之人?”衆姐妹嘻笑着掩上房門走了出去。
“阿菊,你想說什麼?”一劍微笑着望着阿菊。
粉紅色的紗燈照耀下,阿菊的臉顯得格外嬌嫩嫵媚,忽閃忽閃的眸子晶亮如清泉……
看着眼前可愛清純嬌羞的女孩,一劍的眼裡滿是心疼和愛憐,他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麼,因此他並未立即開口,只是靜靜地等待着。
阿菊的心裡也激盪如漣漪春潮,只覺得渾身似火一般燃燒……
“夫君,這事叫阿菊如何啓齒呀,真難爲死了,真羞……”阿菊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呼喚道。
一劍忽然很有一種莫名的衝動,他的心驟跳起來,如一隻強悍的雄獅就要勃發。但他終於忍住了。
又等了片刻,阿菊終於開口道:“夫君,阿菊以爲,我等姐妹既和夫君是夫妻,就應有夫妻之實,可是許多日子,夫君對我等爲何一直視若外人?”
“沒有啊,我一直把你們看成是我的……娘子啊。”
“不對!你根本就沒有把我們看成是你的娘子,你心裡只有菁兒姐姐一人,卻視我等如路人!夫君,你不公平!”
一劍楞住了,萬想不到阿菊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阿菊妹妹,你聽我說……”
“你不要叫我妹妹,你不覺得你的‘妹妹’也太多了嗎?”阿菊的淚水忽然刷刷而下,“想當初,我等姐妹可是全心全意傾心於你,自從戴上紅蓋頭、與你拜堂的那一時刻起,我等姐妹就已當你是相伴一生、直至終老的那個人,你不當我們是你的娘子,我們卻只認你爲夫君,今生也不會再傾心於第二人!古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等既嫁與夫君,今生今世就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夫君,阿菊只想對你說一句話,我等既已穿上了一次嫁衣,今生就絕不會再穿上第二次!如果有第二次,那也是百年歸塵之後!夫君如若不信,請看——”
阿菊忽然自懷中摸出一把小刀(阿菊等人本來都隨身帶一把長劍,因爲現在是在家中,並非出門在外,因而沒有佩帶長劍,只帶了一把半尺來長的小刀,用來修指甲、削水果等),“刷”地往自己的左手小指削去……
血光迸起,一截小指已掉落在塵埃!
“阿菊!”一劍大驚失色,急伸手奪過阿菊的小刀,捂住她流血的手指,顫心道,“阿菊,你這又是何苦?”
阿菊卻神色自若,一點也感覺不到痛苦:“夫君,阿菊若有違誓言,當如此小指!”
“阿菊妹妹!”菁兒等人皆衝了進來,望着地上的小指駭然不已,“阿菊妹妹,你爲何要這樣做啊?”
“夫君,姐妹們,阿菊要說的話說完了,你們仔細掂量吧。”阿菊的臉上綻放出如嫣的笑容,很瀟灑地走了出去。
一輪明月照耀着一座高高的孤峰,孤峰上駐立着一男一女兩個落寞的身影。
“夫君,對不起,菁兒也想不到阿菊這樣剛烈。阿菊的想法也是小蓮她們的想法……夫君,你真的就不能接納她們嗎?你不是怪她們死心眼?你難道不覺得她們也有渴望得到自己所愛的人的愛撫的權利嗎?她們既然嫁給你,自然就認定你是她們一生一世的夫君,生是你的人,死是你鬼,你想要拒絕她們的情意也是不能的……”
“菁兒,這件事真的讓一劍很爲難,一劍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夫君,你既能接受大師姐和紫晶兒師妹的感情,爲何卻拒阿菊她們於千里之外呢?菁兒知道你此舉本是要顧及到菁兒的感受,你心裡只有菁兒一人;可是你也不能無視阿菊她們對你的真情啊!”
“菁兒,看來一劍必須要做一個決斷,要快刀斬亂麻了……”
“你是該做出決斷了,接受她們吧,今天晚上你到阿菊那裡去睡,明天是小珍,後天是小蓮……”
“菁兒……”
“別說了,去吧。”菁兒忽然張開雙臂,勾住一劍的頭,將嬌豔欲滴的紅脣吻向了一劍的朱脣……
嶗山北麓的山谷裡,衡其一行正在尋找“傷心之谷”的門戶。
菁兒的火遁術將他們送到嶗山縣城東郊後,他們便徒步向嶗山方向走去。那龍好聲免不了要擺官架子,不肯步行,衡其等人只得去馬市上買馬作爲他的腳力。
衡其等人都沒有帶多少銀子,買不到馬,只給他買了匹黑叫驢讓他騎着。龍好聲老大的不情願:“什麼?讓我這堂堂的一品大員騎驢?”
錢老二哂道:“算了吧,別擺你的一品大員的臭架子了,你現在只是一個小老百姓!你想做宰輔、做殿閣大學士招搖過市、引來錦衣衛、東廠、西廠的人是不是?”
龍好聲聽錢老二這樣一說,頓時蔫了下去,只得住了嘴。
衡其道:“黃跑跑,給龍大人牽驢子。”
黃跑跑不滿道:“憑什麼叫我給他牽驢子?”
錢老二道:“就憑他是殿閣大學生!”
“大學生?我也是大學生呢!”黃跑跑嗤道。
“別在這裡出洋相!人家是殿閣大學士,一品宰輔,宰相級別的人物,你算老幾?你這樣的垃圾大學生街上一抓一大把!”衡其哂道。
“救命啊!”已經騎着黑叫驢走到前面的龍好聲忽然發出一聲駭叫。
原來那黑叫驢突然揚蹄撒起歡來,把龍好聲嚇得臉無人色、屁滾尿流。
“快!”衡其等人連忙追了上去。
“鏡面石在哪裡呀?”衡其等人東張西望,尋找着楊浩所說的那塊鏡面石。
“這裡有一塊大石頭呢!”李詩茵忽然在前面叫道。
衡其等人連忙趕過去,果然看見一塊高達丈許的大青石,形如鏡面,同楊浩所說的果然一絲不差。
錢老二喜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看來就是這塊石頭了。”
黃跑跑卻往那塊石頭上摸了摸道:“這石頭這麼毛糙,哪裡象鏡子?”
衡其一把將他拽開:“黃跑跑真是不學無術!你以爲鏡面石就一定象鏡子那樣光滑?如果真是那樣,那還叫石頭幹什麼,不如干脆叫‘鏡子’得了!”
錢老二提過一個羊皮袋子道:“黑狗血是有了,不過還差兩樣東西。”
“什麼東西?”衡其不解道。
“大糞和婦女的月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