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
寒風凜冽，當我和蘇顏進入碎界戰場的那一刻，直接踏入一片漆黑叢林裡，四周一片望不到盡頭的沃野，也就在我們剛剛進入這一方世界的第一時間，一股玄奇力量涌上心頭，緊接着一塊數百丈的漆黑石頭凌空降臨，石頭上泛動金色紋路，一個沉渾的聲音傳來：“來訪者，留下姓名與生命印記。『”
蘇顏十分冷靜，我則一怔：“你是誰？”
石頭道：“我乃碎界戰場的器靈，留下你的姓名與生命印記，否則，無論你征戰殺伐了多少土著，都會沒有任何積分。”
蘇顏傳音道：“上界千萬教統設立的規矩，每一個碎界戰場都有器靈來掌控，那些上界的強者在碎界戰場獵殺土著、蠻獸獲得的積分是可以在上界兌換到修煉資源的，所以我們雖然是偷渡來的但也要遵守規矩，不過……我不介意你用真名，隨便想個名字好了。”
我點頭，擠出一滴血落在石頭上，金燦燦的一片漣漪泛開，隨即說道：“我的名字叫白斬。”
蘇顏撲哧一笑，傳音道：“你怎麼不叫白斬雞？”
“那不是太明顯了？”
她笑得花枝亂顫，一雙美目變成了月牙兒，好看至極。
戰場器靈沉聲道：“白斬，已經登記，女娃兒，輪到你了。”
蘇顏眯着美眸，手掌輕輕一碰大石，道：“我早就登記過了。”
器靈沉默了幾秒鐘後，道：“祝你們好運。”
它騰空而去，在碎界戰場的上空疾馳消失，宛若神靈一樣，事實上這器靈只是一種煉器寶物，來無影去無蹤，掌控着這方天地裡的一切訊息。
……
“接下來做什麼？”我問。
蘇顏無語：“走一步算一步，每一個碎界戰場都充滿兇險，生活着本地的土著強者，以及一些實力深不可測的蠻獸，既然我們此行是爲了磨礪你，那我就一直觀戰好了，你要小心喲，壓力可能會特別大，除非有生命危險，不然我不出手，怎麼樣？”
“好，我也是這個意思。”
說着，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媳婦兒，你以前來過碎界戰場嗎？你……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是什麼人？不會真的跟女山姐姐一樣，是活了幾萬年的妖孽吧？”
“你纔是妖孽！”女山奮起反駁。
蘇顏則看着我，笑容柔美，道：“笨蛋，我是你媳婦，僅此而已，其餘的身份我都寧可不要，這還不夠嗎？”
“夠了，走吧，我們去賺積分，遲早我會進入上界，這些積分或許還用得着。”
“嗯，確實是用得着的，走吧。”
踏入一片荒蕪叢林深處，沒走太遠，前方的林木之中就散出濃郁的煞氣，有東西在了，我擡手攔住蘇顏，說：“有東西。”
她點頭一笑，眯着雙眸：“藤魔，一種純血的植物系蠻獸，而且不止一頭，你要小心了。”
“藤魔？蠻獸？”
“嗯。”
蘇顏解釋道：“碎界戰場種族源自於上界，所以規則與下界一樣，在下界大部分的玄獸、兇獸都是血統駁雜的，許多甚至都是雜交的品種，而在上界則不同，所有的獸類幾乎都是純血的，人類之外，皆屬蠻荒，所以被上界稱爲蠻獸，按照實力劃分的話，這種藤魔屬於三階中等蠻獸，實力相當於星御境後期。”
“星御境後期，這就簡單了。”
我雙眸盯着前方叢林，悄然運起劍道天眼，一時間林木紛紛剝離開來，赫然看到三道生靈氣息潛伏在叢林裡，身軀大約有十米高，渾身佈滿藤條，正是蘇顏說的藤魔，一種三階蠻獸，煞氣濃烈，暗藏殺機，一雙雙幽幽的目光盯着我。
“出來吧！”
仙骨劍出鞘，我踏步飛馳而去，一時間“吱吱”聲音不絕，三個龐然大物從密林中竄了起來，頭頂上“噗噗”的射出一枚枚木錐，這不是平常的木錐，而是裹挾着濃烈煞氣的利器，撕裂虛空而來，帶逼人的殺氣。
仙骨劍凌空，迅橫掃將所有木錐全部劈開，以我如今的劍道度根本無懼於藤魔這個等級，身軀化爲一道輕煙落下，長劍橫劈，將一頭藤魔直接給分屍了，一時間木漿四濺，慘嚎聲不絕，而另外兩頭藤魔則怒吼，一條條藤條如劍殺來，共有上百條。
“萬物劍鍾！”
一聲輕喝，周圍形成了一個劍道領域，將所有藤條盡數斬碎，而仙骨劍連續揮動兩次，頓時剩下的兩頭藤魔也被斬碎了，木漿灑落一地，它們外表是木頭，但內裡卻有肉身，木漿下佈滿鮮紅的血肉，甚至還有一顆心臟。
“果然，三個藤魔對你而言太簡單了，走吧。”蘇顏道。
“嗯。”
看了一眼藤魔的屍體，我皺了皺眉，三階蠻獸都那麼強了，按照分級，四階、五階豈不是已經強到足可橫掃任何一個下界的地步了？
似乎看穿我的心思，蘇顏輕笑道：“四階上等蠻獸堪比人王境巔峰，五階上等蠻獸則能比肩太靈境巔峰了，至於七階，那屬於聖者的水準，完全越四靈境界。”
我愕然：“上界最強的人，是什麼實力？”
“越元靈境，踏入帝靈境巔峰，肉身成聖，踏入聖者行列。”
“……”
我深吸一口氣，神色凝重，我要走的路還長着呢。
……
向前沒走多遠，一縷縷氣息在黑暗中涌動着，我定睛一看，劍道天眼看得很遠，數十里外密密麻麻的一羣藤魔在夜色中趕路。
“好多藤魔，來了！”
“那是自然，你殺了它們的族人，我們已經觸怒一支藤魔部落了。”
“那怎麼辦？”
“殺光它們唄，蠻獸與人類之間向來征戰不斷，沒有仁慈可言的。”
“明白了。”
“笨蛋，你要謹慎些。”蘇顏看着遠方，道：“我感應到那些氣息裡有幾股很強的，應該是已經達到三階上等的蠻獸，實力比肩星御境巔峰，圍攻起來恐怕不那麼容易應付。”
“放心，我能應對。”
“嗯，我會爲你掠陣，你儘管殺伐就是了。”
大地隆隆作響，遠方羣山上一整片的藤魔奔殺而來，密密麻麻，估計有上千個，目光血紅，在夜色中像是一盞盞燈籠在橫飛，並且它們移動的方式是藤條在地面上挪動，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大章魚在橫行一樣，格外瘮人。
“唰——”
蘇顏縱身一躍落在了一旁的巨樹上，笑吟吟道：“親愛的，加油！”
仙骨劍錚鳴，我迎面便衝了過去，朱雀身法如煙，快得讓藤魔無法反應，數千道藤條全部擊空，而我則轉身便是一劍落下。
先民指路！
力量摧枯拉朽，直接將三頭藤魔刺成了一串，直接斬殺，與此同時另外幾頭藤魔殺了過來，藤條快若閃電橫掃一片密林，將一塊巨巖扎得滿是洞孔，數人環抱的巨樹也一一倒塌下來，這羣藤魔的攻勢實在嚇人。
步法如疾風，與藤魔羣拼度，仙骨劍不斷斬落，將一頭頭藤魔轟殺掉，身形如閃電般在藤魔的縫隙間飛馳，避開一次次的掌擊、藤條射殺，同時尋找擊殺的機會，整個人完全晉入了一種與蠻獸搏殺的忘我境界裡，一一印證萬物劍訣、劍心通明的劍道意境，在似有所得的同時得到磨礪。
近一個時辰之後，最後的幾頭藤蔓領也隕落在仙骨劍下，而我也靈力消耗了大半，深深吸了口氣，有些虛弱。
“休息一會吧。”
蘇顏看了一眼一地的藤魔屍體，撅起小嘴道：“你這怪胎，一個人居然能殺掉那麼多的藤魔，估計你也差不多能橫掃一個下等碎界戰場了。”
我喘着粗氣：“不一定，力氣耗盡了就等於是給別人機會，如果不是你在這裡，我絕不會傻到耗盡大部分力量來殺這些蠻獸。”
“有我在，萬事放心了。”
……
轉眼在碎界戰場裡兩天過去，仙骨劍下斬殺近兩千多三階蠻獸，估計在戰場器靈那裡我的積分也累積了不少了。
午後，陽光明媚，叢林裡映下一道道斑駁樹影，我和蘇顏靜坐在一棵古樹的巨大樹椏上，運功回息，回覆上一場戰鬥的靈力。
“唰唰——”
叢林深處，一道道身影電射而來，氣息滂湃，轉眼間十多人出現在了前方的山林中，全部穿着一模一樣的銀色長袍，修爲則全部在星御境後期到星御境巔峰之間，其中一個身形修長的青年氣息渾厚，修爲不俗，手握一柄利劍，面如冠玉的看着我們。
“二位，請問是否看到一頭受傷的四階下等蠻獸？”青年問道。
“沒見到。”我搖頭，繼續運功修煉。
“哦……”青年笑道：“二位只有兩個人嗎？行走於碎界戰場十分兇險，或許，我們可以結伴同行，去斬殺這片叢林深處的藤魔王，那是一頭四階下等兇獸？一旦斬殺，便會有一萬點積分可得。”
“你們是什麼人？”蘇顏問。
青年的目光一下子就被蘇顏吸引住了，恭遜道：“在下靈元山磨山分舵席大弟子，陳牧，這幾位都是我的師弟、師妹，不知道這位姑娘怎麼稱呼？”
蘇顏微微一笑：“萍水相逢，不必通報姓名，我們還要繼續練功，就不跟你們一起去挑戰四階蠻獸了。”
“哦，好吧……”陳牧眼中掠過一絲失望，道：“二位是散修？”
“是，如何？”蘇顏回答。
陳牧笑了笑：“請小心一些，這次上界戰船載下來的人似乎有隱藏了實力的強者，有一個名爲白斬的人，短短三天內居然就在這個碎界戰場累積了近三十七萬積分，恐怕會是魔道中人，希望你們不要碰到這等人，否則恐怕就危險了。”
蘇顏不禁莞爾：“多謝提醒，我們很安全。”
說着，她傳音給我，笑道：“你好像已經出名了。”
我無語。
不過這羣人居然不認識蘇顏，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便傳音問：“小顏，你的容貌跟李清音幾乎一模一樣，這羣人怎麼會認不出你？”
蘇顏一臉無奈：“你不太瞭解上界，不知道天風書院的地位，更不知道天風書院聖女的地位，那豈是一般的修士想見就能見到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