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很好奇,他是怎麼在這麼巨大的冰川上找到往下的道路的,
“很簡單,跟着野獸的足跡!即使是最頑強的冰原生物,每年也會在春暖花開時下山,填飽肚子,補充能量,鬥毆決定交-配權,畢竟,沒有任何生物會永遠留在冰川之巔,沒有食物,你讓他們食風而存麼?”
李績這都是些屁話,他這一番話,和吳秀才一樣都是從書本上得到的知識,對他而言,找到下冰川的路不過是把神識放出而已,一瞬間,就會在腦中勾勒出一副整個龐大冰川的全景地貌圖,甚至還包括冰川下的人類活動密集範圍,
下川的路有很多,李績選擇的這條,就是通往最繁華的人類活動區域,如果從另一側下川,他們就會扎入無窮無盡的羣山峻嶺之中,只不過這一切,其他四人還沒有清晰的概念。
在將欲離開冰川邊緣,進入植被區域時,走在前方的龐大海忽然停住了腳步,身後四人還算機警,也相續停下,賈郎中悄聲道:
“海贔,怎麼了?”
下川的近月中,一行人對龐大海又有了新的認知,雖然他的大話還是那麼的不靠譜,但這手追蹤獸跡的本事當真是十分的了得,他們死活也聞嗅不出任何獸類遺留下來的痕跡,包括氣味,爪痕,糞便,毛皮……
他們當然辨識不出來,因爲這根本就是子虛烏有不存在的東西,這座冰原的野獸也沒有下山爭取交-配權的愛好,李績前世對動物世界的瞭解並不適合這個星體,
好在,他本來就是一副牛皮大王的姿態,而且其他人因爲他的特點,還給他起了個非常貼切的外號,海贔--大海愛吹牛贔!
李績輕咳一聲,“好像有個朋友,因爲我們驚擾了他打磕睡,所以有些不滿意?”
幾個人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危險,他們的感知太差,等他們意識到問題時,危險已近在咫尺,
那是一頭成了精的熊羆,在樹洞中探出了頭,它有些猶豫,人類闖入它的領地,在它的本能中,便只有個死!
可它又不確定,彷彿冥冥中有種危險,一旦踏出往前的一步,就再也回不來。
在這種星體上誕生的妖獸,境界層次很模糊,不像真正的修真界域那般,有充足的靈機滋養,有完善的天道規則,所以雖然和人類有區別,但相差不大。
這裡不行,靈機稀薄,妖獸在進化過程中就會非常的緩慢,而且在進化過程中會逐漸出現非常嚴重的,身體實力和靈智進化相脫節的現象。
也就是說,這頭熊精雖然擁有可堪比金丹修士的身體,但它的靈智卻還停留在築基,甚至更低的階段,也就比山野普通的老熊聰明些有限罷了。
這樣的妖獸,是最危險的,因爲佔據它思維的主體是本能;也是好糊弄的,因爲它想修行!
身後四人,擺出戒備的架式,和道門法修一樣,信仰修士在築基前的戰鬥力很有限,而築基後留給他們的時間又不多,所以,當面對一個身體力量遠在他們之上,又擁有獸性本能的熊精來說,其實他們並沒有什麼有效的辦法,
李績心中嘆了口氣,慢慢向前走去,
他來這地方,不是爲了好玩,也不是爲了裝什麼打誰,只不過是想找個地方繼續重華界未竟的自我體系修正,現在又加上了個西昭劍府,需要徹底的沉澱一段時間。
方法有很多,繼續在宇宙遊蕩也不是不可以,找個無人的荒星也能修行……之所以來這樣的地方,只是最近的他,有些喜歡熱鬧,在人羣中,而不是孤索一人。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依照直覺做就是,重華既然不再合適,自然而然便選了這裡,他也很好奇,信仰道統是怎麼在凡星建立信仰的。
這頭熊精,在他的神識中早有感覺,也完全能做到在無聲無息中殺死它,那四個小築基不會有任何的察覺。
之所以沒這麼做,是他認爲,在一個需要建立信仰的地方,還是少些殺戮吧,哪怕是頭熊精,他尊重生命,並不認爲妖獸就比人類低賤多少,
他已經經歷了太多的殺戮,他可不想走回將軍的老路上,在讓世界充滿劍之後,就需要讓世界充滿愛,然後再讓世界充滿劍,如此循環反覆,纔是好劍修。
在閔柔的眼中,那個胡吹大氣的龐大海就這麼慢慢的走了過去,努力憋出無害的笑容,他們都能明白這一定不是攻擊的先兆,聯繫到這人很熟悉獸類的生活習性,那麼,他是不是也擁有某種和妖獸勾通的能力?
所以,大家都沒動,
只看見龐大海伸出雙臂,一副要擁抱熊精的模樣,口中還念念有辭,
“一隻大熊,一隻大熊,跑的快,跑的快!一隻沒有眼睛,一隻沒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這是咒語?是熊精之頌?怎麼聽着卻像是一首兒歌?
讓人驚訝的是,就是這樣近乎兒戲的喃喃之語,那熊精卻沒有必須出任何攻擊的姿態,直到龐大海真的一把抱住熊精的……大腿,
可能也想抱住肩膀,問題是熊精太高太壯,站起來有數丈高,四肢着地也有丈許高,除了大熊腿,他似乎也抱不到其他地方?
熊精並沒有表現出抗拒,而是在龐大海溫柔的撫摸下渾身舒服的發抖,或者,是嚇的發抖?
然後,在四人的眼中,更驚人的一幕發生了,熊精轟然一聲倒在地上,就好像養了多年的寵物在主人面前躺倒撒嬌?
也不太對,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誰又沒養過諸如貓狗類的寵物呢?它們躺倒時可沒有這般的驚天動地,砸的地面亂顫,而且,大熊的四肢還緊緊蜷縮在一起,被那龐大海一支一支的拉直,再蜷起,再拉直……
龐大海尷尬的回頭笑笑,“這傢伙有些害羞!它已經同意我們經過它的領地,嗯,很善良的大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