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到這時,彩靈纔不甘地低下了頭,轉瞬卻又擡頭,眼中滿是堅定,“山哥,我一定會努力修成先天,再來陪你。”“嗯,好。"
看到兩人終於道別完了,千水揮袖,便見一道玉光從袖中飛出,然後緩緩變大,最終變成一個十丈長的巨物。
細看,卻好似一股凡間大船般,除了體型更扁細了些,通體由晶瑩玉石砌成,通體散發陣陣流光紋路,並飄浮於天上外,與水中行的般一模一樣。
衆人一閃便登上了那玉船,然後在衆人祝福,彩靈不捨中,玉船飛快向遠方天穹飛去,而飛船上影月、千水卻擡頭望了一眼女兒,眼中滿是不爭氣。
而雪峰上站着的何成山,聽着耳邊小師妹傳音輕語,“大師兄,要是…要是有一名男子來…來落雪峰找…找我…我的話,麻煩…麻煩大師兄一定…一定…一定要告訴他,我…我在呢,謝謝大師兄。”
何成山緩緩點頭,口中低喃,“放心,小師妹,大師兄我記得。”說完,看着殘缺凌亂的山頂,伸手,拔出背後一柄泛黃大劍,正四處張望着,要在呢蓋一間房子。
“嗯”幾個步來到山頂正中心,看着那一汪丈方圓大小的寒髓潭,沒想到,再如此雷劫之下,寒髓潭竟還完好無損,即如此,便建在這吧。
想法即出,便起身卻別處揮劍,將腳下冰塊切成一塊塊半丈長,三尺高,二尺寬的長方冰塊,一塊塊切好,再一塊塊抗到寒髓潭旁,將寒髓潭圍起來,蓋成一間數丈小院。
然後盤膝就地坐在寒髓潭旁,打坐感悟起來,至於有人打擾,看着半山腰處那一團凸起近百丈的水雪,想上來。
恐怕能上來的不會是普通人,而若不是普通人,何成山便不擔心,爲何?因爲自已師傅,想到這,何成山嘴角微微勾起。
此時此刻,野州之東,千巒山脈之東,有一州名千山州,此州縱橫上萬裡,面積廣大,其中多丘陵溝壑江流。
而此州之東,有一處奇地,名叫東千山,何爲?此地縱橫數千裡,其中多奇峰險地,毫無人煙。因其中有千座以上三千丈巨峰,故名千山,再加上其位於千巒山脈之東,故稱東千山。
此時東千山最中心,一座高聳入雲的巨峰上,深深埋入雲層中的峰頂上,傳來陣陣轟鳴聲,天氣陰沉的有些可怕。
萬千銀色雷龍在雲層中閃耀着、穿梭着,覆壓數百里方圓的黑雲盡乎將高不知何幾的巨峰吞噬,“轟隆隆”巨響聲中,無數碎石從雲霧之上,順着山體滾落。
巨峰之上,千百異獸、珍獸驚亂中順峰而下亂竄,似在逃命,視線向上,穿過數千丈厚重雲霧,“譁”眼前一亮,如孤峰現獨日,初雪遇驕陽。
只見巨峰衝入雲霧上千丈,一輪驕陽正在天穹更上片灑下陣陣光輝,而巨峰之頂,此時卻被那數百里方圓黑雲籠罩,並有億萬銀光在墨雲中閃現。
墨雲籠罩之外,雲霧上幾樣奇異之物正在雲霧上飄浮着。一艘近百丈長,周身泛着古黃光蘊的大船,大船上道道紋路盤踞整個船身。
此時古樸巨船上紋路卻或明或暗的光芒,並且船印輕顫着,似乎極不穩定,古樸巨船正前,數十丈方圓甲板上,或站立拉着數百人。
這些人或老或少,但無一例外,皆穿着淡黃道飽,臉上顯露深深擔憂之色,甲板正前,更站着十數倍面容肅穆的人。
這些人卻無少年,多爲中老之齡,卻個個穿着深黃道袍,彆着髮簪,身上有一股厚重威嚴,又以其中爲首二人更爲顯眼。
這是一男一女兩位三四十歲中年模樣,男的雄壯威嚴,女的秀巧淡雅,差別巨大,卻又如此和諧。
“夫君,師傅能渡過這三九天劫嗎?”“師妹,師傅他老人家一定能渡過這三九天劫,安心。”聽到身旁妻子話語,齊重嶽心猛地揪了一下,便又一臉黯然地大聲訴說着。
同時轉目,那另一面雲霧之上的那一處望去,那一處是懸浮着三件各異寶物,一艘數十丈泛青大船,一件同樣數十丈長,中間寬兩頭窄的似船更似梭的亮銀色寶物,一幅數十丈隨風浮動的白紙黑字的巨畫。
三件寶物上皆站立着數以百計的人,這些人同樣穿着淡黃或深黃的道袍,分明與那古樸大船上的人是同一派人,卻不知爲何分作兩邊。
此時,一船、一梭、一畫上的正前方都站着一個人,這三人個個面容即有興奮,又有擔憂,但無一例外,皆看着那似無窮無盡的墨雲,皆是興奮大於擔憂。
此時三人心中皆有一個念頭,讓一個人死在那墨雲中,泛青大船上首位站着一位普通高矮卻健壯的過頭的中年傢伙,名,夏飛龍。
而亮銀色巨梭之上首站着的卻是一位乾瘦佝僂的老者,喚,董量,而黑白巨畫上卻站着一位中年儒雅,風度翩翩的儒雅鳳眼男子,語,王盤科。
此時三人目光緊緊盯着那墨雲,只有在墨雲中,巨大如蛟龍、如山峰的銀色飛落時,纔會不甘地閉上眼。
就在現在,他們三人又閉上了眼,不僅他們三人,就連他們身前,另一側泛黃大船上站着的所有人皆閉上了眼。
只因那數百里方圓墨雲中,一道百丈長銀色蛟龍落下,然後不知撞上何物,在崩天裂地巨響之前,是無窮無盡的銀色、光芒擴散,而這擴散光茫便是衆人閉上眼的源由。
銀黃光芒盤掘、擴散,又再次消彌,之後,千軍萬馬齊聲呼嘯般的震響傳來,衆人才睜開了眼,緊緊盯着那墨雲之下的峰頂。
只見峰頂上萬千黃色樓宇早己化爲滿天粉塵,並崩塌了數十丈峰頂,有千百條大大小小裂縫由峰頂最中心的數百丈巨坑向四周山體蔓延,不知蔓延而出幾百上千丈。
雖說是…是裂縫,但如蛛網般遍整個峰頂數尺、數丈寬裂縫如果還算小的話,這觸目驚心之景雖然讓人們動容,但人們的目光只緊緊盯着那巨坑最中心,等待着希望與願望的出現或毀滅。
“噗”就在人們焦急或欣喜等待中,一聲輕響自巨坑中傳來,然後是“咳咳咳…”一陣虛弱卻厚重如山的咳嗽聲傳來,四件寶物上衆人皆一臉欣喜,但是欣喜的眼底深處是否有其它,便無人知曉了。
只見巨峰之頂,巨坑中,一個衣衫襤褸,鬚髮似鬆的普通髒亂的老頭從巨坑中站起來,將身上層層的灰塵抖落,渾身上下用無一物,除了手中死死抓着的一隻枯黃暗淡的大葫蘆。
老頭面上滿是疲憊,深黃滄桑眼中卻有別樣神彩,雖然看起來己垂垂老亦,但皮腳皆仍如嬰兒般紅潤,並有道道枯黃色紋理浮現。
此時老頭正晃悠悠地走着,每走一步都一個踉蹌,而他似是不知道,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多少人注目。
“咳咳咳…”右手捂着嘴又重重咳了幾聲,便又放下去,但眼中神彩卻暗淡了一下,因爲手放下的瞬間,老者眼角餘光瞅見了手心鮮紅的一片。
其實即使不看,以老者修爲也能感受的到,畢竟手中多出的粘滑,就是普通人也能感受的到,老頭又怎會不知道,只是、有些不甘罷了。
拔開手中葫蘆塞,仰頭,又灌了幾口烈酒,“哈"了一口涼氣,渾身打了個冷顫。“好酒,好酒,舒服地緊,舒服地緊嘍。”
眼角餘光瞅了瞅那天穹之上,黑雲中再次匯聚的百餘丈長銀色蛟龍,老頭嘆了口氣,“這是第五道雷劫了嗎?下一道,渡不過了?”
心中暗暗想着,明知不可爲,但老頭心中總有一些捨不得,丟不掉的牽掛,看着遠方四件法寶上站着的四拔人。
看着他們眼中的關心,老頭其實知道,有些人其實巴不得自己早點死,他們也百般算計,但他們不明白,沒有絕頂金丹坐鎮的仙宗,又那裡會被稱爲仙宗。
他們不孝、不忠,但千百年來,自己早已將他們當做自己孩子。自己夠老了,活的夠久了,也知道自己早該死去了,但是誰讓自己其實就是放心不下他們呢!
眼中神彩黯淡下去,但身上卻爆發出一股沖天氣勢,厚重就如同腳下站着的巨山一樣不可動搖,隨着先者體內金丹瘋狂轉動,無盡力量自體內涌出灌入手中大葫蘆中。
“嗡嗡嗡”大葫蘆顫抖着,不停地漲大,只數個呼吸,便變的和天上的雷蛟龍一樣,百丈之巨,並且大葫蘆上,道道或簡或繁,或古樸或深遂的紋路不停閃動着,爆發出一股同樣厚重如山嶽的氣勢。
並且與老者身上的那股氣勢相互交融,形成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咔嚓”天上百丈雷蛟龍瘋狂衝下,衝向下方那螻蟻,而下方大葫蘆也如山嶽般飛老。
“嘭”“噗”雷蛟龍與大葫蘆相撞,無盡枯黃與銀色力量碰觸着,每一個細小的碰觸皆讓大葫蘆顫抖,大葫蘆上紋路倦刻也在不斷被消磨着。
而巨峰之上老頭更是在大葫蘆與銀色雷蛟龍碰撞中,吐出一大口熱血,並且身體被狠狠碾近腳下巨峰中。
“咔嚓、咔嚓…嘭…”並且隨着時間推移,老頭被向下碾的更深,而老頭腳下堅硬無比,不知挺立多少年歲的巨峰竟在咔嚓、咔嚓…聲中。
以老頭爲中心,不斷有大大小小蜘蛛網般裂蔓延,腳下無數碎石自山體脫落,向下滾去。低頭,看着腳下陪伴自己從小到大,再到垂垂老以的如父如母的巨峰,正在不斷崩塌着,老頭心中在流着紅色的淚。
“嘭"銀色雷蛟龍徹底消散,再暗淡至極,哀鳴不己的大葫蘆也飛快向巨峰落去,落向自己主人手中。
擡頭,看着天上自己相伴數千年的法寶落下,老頭深呼了一口氣,大嘯一聲,身上又一股氣勢沖天而起,欲要擋下大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