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都上來許久,還那麼發呆。少女伸手,摸了摸頭頂被他揉亂的頭髮和他說的回家,臉上竟浮現了笑,拍拍一旁疑惑白虎,轉身向小晨跑去,不,向家跑去。
小晨在家呆了三天,便又一次離開,去往大山之下,一去三個月,一離三個月,離去,戰鬥,戰鬥,戰鬥,感悟,然後療傷,歸家。
每次回家,小晨的腳步總很緩很慢,神色很疲憊,並越發疲憊下去,但是每次來到那山坡不遠處,總能看到山坡上那白虎,和白虎旁發呆的少女。
每看別這,小晨疲憊的臉上總會浮現笑,就這樣,三年轉瞬而逝,再有三個月小晨就六十歲了,真真正正的一甲子時光,少女也快二十歲了。
這一次回家,小晨原本想休息一段時間,不再出去,好好養一養身上傷和心神的疲憊,卻被爹孃告知,他們要再次起身,去外面世界遊歷。
小晨當然不願,但孃親卻執意如此,並囑咐少女好好看好家,照顧好自己的兒子,並讓少女好好練武,說完一切後。
古陽從房中背出一個蘭惠早已準備好的包裡,拍了拍自己的大兒子,轉身和蘭惠一起離開,陰冷的天,濃濃的烏雲中飄下這一年的第一場雪。
蘭惠、古陽的腳步沒有停在滿天白雪中,漸行漸遠,小晨站着、望着,就好像爹孃第一次離家時一樣,大雪下了三天,小晨也就這樣站了三天。
小晨身旁除了白虎外,還有少女的身影,她們也這樣陪了小晨三天,三天後,雪仍末停下,小晨卻扭頭,看着凍的瑟瑟的緊倚着白虎,卻仍堅定站着的少女。
小晨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在少女頭上揉了揉,弄亂了少女好不容易紮起的秀髮,然後將身上青布衣脫下給少女披在身上輕聲道“回家”便轉身,邁步向家走去。
瑟抖的少女感受到又亂了的頭髮,和小晨的話語,淺淺地笑着,輕快而僵硬地邁着步子向家走去,只留下喜歡雪的白虎仍屹立在漫天白雪世界中。
這一次難得的,小晨親自動手做了一大桌子菜,看到他競做了如此多的飯,不,堂堂超凡存在竟然會做飯,並且、做的飯這樣好吃纔是少女驚愕地原因。
看着少女雙手飛快地動着筷子,夾起一筷子、一筷子飯菜,將小嘴塞的滿滿的,鼓鼓的,卻仍不停下筷子的少女,小晨輕笑着“慢點吃,別噎着,沒人跟你搶…。”
話未說完,少女便“咳咳”地捂着鼓起小嘴,手向一旁熱湯抓去,卻發現手抓空了,擡頭,卻見小晨己將熱湯抓起,身上真焰翻騰,將碗中冷下的湯再次變成溫熱,才遞給一臉渴望,咳嗽的少女。
少女一把抓過湯,“咕咚、咕咚…”地就着溫熱湯水將喉嚨中飯菜嚥下,然後少女大喘了一口氣,發覺剛纔已被急的,不,噎的流出淚來。
但她卻也不再意,只用手背拭去臉上淚,然後抓起另一碗湯水喝下,只一口卻讓少女臉白了一下,好冰,怎麼可能,明明同時倒的兩碗湯,怎麼可能一碗溫熱一碗卻是冰涼的。
正奇怪間,卻覺手中湯碗被拿走,睜眼便看見小晨端着湯水的手又一次冒出一層焰花。這一次少女仔細看着,發覺這焰光真的好似火焰般,並且比火焰還要美麗。
這焰光迸散着,淡黃淡紅,力量交匯,迸散開一朵朵紅黃色花朵,美麗動人,少女看的癡了,直到被誰敲了下腦袋。
少女才痛呼一聲,清醒過來,揉着腦袋,看着面前遞湯給自己的人,少女忙低下頭,臉上又紅了一片,接過對面人遞給自己的熱湯。
發覺這湯竟又一次冒着熱氣,輕泯一口,果然,湯又一次變的很熱,卻不燙嘴,忽想起第一碗湯青年遞給自己時同樣手上冒出的焰光。
那是他怕自己喝涼水,而專門爲自己加熱嗎?一想到這,原本只是臉上的漲紅,現在卻一下了蔓延到耳根處,而小晨卻沒發覺,或者說發覺了卻末表示或者是不知如何說,只是低着頭,默默吃着碗中飯。
就這樣,兩人在沉默中呆了三天,大雪停下又再次飄落,小晨起程,在大雪中告別少女和白虎,實在是那種沉默氛圍,讓小晨實在不知怎麼辦,即然如此,那麼只能離開了。
走之前,對於這一次,去往那大山之下,小晨有一些陌名惆悵,後來想想,覺得也沒什麼,都去過那多次了,戰鬥過那麼多次了。
這一次也不會有任何意外,就這樣,小晨出發了,只片刻,身影便消失在漫天大雪中,只留下一臉擔憂的少女,站在山坡上一邊撫摸着陪伴自己的白虎,眼中卻遠遠望着羣山,望着小晨遠去的身影,直到許久。
小晨走着,心中原先還有些悶的慌,但現在看着漫天的白雪飄舞,小晨心中悶氣盡退,臉上又浮現笑意“雪,白雪。”
好多年了,好多年了,每到落雪之時,小晨總會站在漫天白雪中,呆呆望着雪,或在雪中舞劍,一直如此,現在看着雪落,小晨擡頭望着飄動着的雪。
吸氣仰天一聲長嘯,拔出背後辰月重劍,走着跑着、跳着,在銀白世界中舞動着手中劍,喜雪愛雪,直至融於雪中,就這樣,雪又下了三天,小晨也隨劍而舞了三天。
踏上一座山峰,這山峰熟悉無比,還是那座山,還是那座峰。大雪停下,山峰上一半雪,一半草,一半銀白,一半翠綠。一切都那麼奇特,卻又那麼普通,那麼神奇卻又那麼平凡。
小晨嘴中哼着歌,邁步進入沒有冬天的山閤中,來到那巨木樁旁,看着那一片苦黃茂盛蔓延的苦根草,看着那泛起蒼黃色的有了一絲生機的巨樹根。
尤其是那重新茂盛生長的千年苦根草,因這衆多年的努力,千年苦根草頂,那淡黃色巨花花朵中,重新凝結的三顆米粒大小的金色果子。
小晨哈哈笑着,笑的沒心沒肺,然後將所有草藥全部用來煉丹,將剩下小山般異石全部煉成武器,每天服食丹藥,練劍,長春功,馭劍術,萬靈圖解。
如此忙碌了足足二個月,丹藥煉完了,器具也煉完了,小晨徹底養足精神,喝兩口酒,將大酒葫蘆在腰間掛好,紮起雜亂蓬鬆的長髮。
又看了看胸前沉睡着,數十年末破繭而出的小金,將望月,辰月劍背起,邁步向遠方大山下走去,這一次,小晨心有所感,這一次會成功,至於沒成功會如何,小晨沒有想,他不願或不想失敗。
“活下去,一直活下去。”是她對自己說的,那是自己的承諾,自己可不願,做一個失諾之人,擡頭,發現不冬谷上空天有些陰沉。
小晨也沒在意,直走着,自邁出不冬谷,邁入那大山範圍下時。“嘀嗒、嘀嗒…,嘩嘩譁…”雨滴落下,然後變成瓢潑大雨。
小晨伸手,看着滴滴大大的水珠落在自己手中,然後“啪嗒、啪嗒…”飛濺成一朵朵水花,小晨凝神走着,卻突然頓步,瞳孔微縮,耳朵輕輕陣陣抖動着。
左手劍指起,“嗖”望月劍破空而去,右手緩緩拔出辰月重劍,雙手緊緊握着劍柄,深吸一口氣,體內“啪啪啪”一陣微鳴,三滴淡金真液迸散開來,化爲無盡力量。
力量尤如洶涌波濤般襲捲小晨全身,四肢百骸,筋骨血肉,龐薄力量匯聚小晨皮膚之下,噴薄欲出,“嗒、嗒、嗒…"小晨耳朵急劇抖動中。
一種莫名奇怪的聲響自滿天雨珠響動中區分出來,這聲音和雨珠落地聲相同,卻又有些不同,腳步重了一絲,對,腳步。
小晨眯起眼,靜靜走着,“啪嗒、啪嗒…”腳步將地上匯聚流淌的水踩開,留下一個個腳印,擡腳,水又匯聚,將腳印淹沒,只留下一絲痕跡。
小晨輕輕走着,雨急速,紛紛地落着,一瞬,一分,半刻,一刻,半個時辰,一個時辰,時間飛快流逝,雨卻越下越急,越下越瀑,直至變成水天一幕,好似大海浮於陸地。
這是小晨一生六十年來從末見過的,神奇壯麗的魄怪的景像,但此時,小晨卻沒有心情去看這奇景,他的全部心神此時都融入雨水中,感覺着,聽着,看着那不一的“嗒、嗒…”聲。
隨着時間流逝,小晨的眼眯起的更緊了,臉色有一些發白,雨珠落在小晨臉上,頭髮上,衣服上,順着身體流淌,小晨卻無動於衷。
這一次的動手,很有耐心,危險了,不知怎地,小晨腦中突然想起那如風如影般的風影豹,“是它嗎?應該,不,絕對是它,這潛伏模樣與它一模一樣,沒想到,它如此有耐心,好幾個月了,竟一直徘徊在不冬谷外等着自己。”
想到這,小晨眼眯起更甚,心中卻“咚咚咚”急速跳着,滿身血液飛快涌動着,竟有一股莫名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