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死不滅,不斷重來的人生,換做是我,也不願繼續下去!”
東陽並不知道滅天神皇的心緒,他只是把自己當成滅天神皇去想而已。
悠悠嘆息聲,東陽的意識消失不見,此離開。
一座建在山林之的府邸,前院內的一座涼亭下,三個老人相對而坐共飲,隨意的‘交’談聲,卻難掩他們神‘色’之淡淡的憂慮,這正是公孫無止、官樓和無蒼至尊。
現在,天樞洲一片‘混’‘亂’,他們能做的也是不多。
東陽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隨即掃視一眼這座府邸,發現除了天青至尊在房間內靜坐外,另外六大主宰都不在。
而在府邸後院,卻有不少人,三兩成羣的閒談,看樣子幾乎都是七大至尊家族、七大主宰勢力的人。
“邪皇和玄皇敗走,生死不明,現在被王者之眸和信仰之力控制的人,已經在長生觀外聚集,人數早已突破千萬,看東陽這次怎麼應付!”說這話的不是他人,正是東陽的老熟人,天心家族的天心雲昇。
“千萬人又如何?東陽在天星城、罪惡之城、長生觀外都連殺數百萬人了,再殺千萬人又算得了什麼?”一個不鹹不淡的聲音隨即響起,正是出自天山乘雲之口。
“哈……照此下去,算滅天一族不動,我神域人族也被東陽屠戮殆盡了!”
“那又如何?人家是長生觀主,又有實力,生殺予奪隨心,誰能奈他何?”
“哼……罪大惡極之人,遲早會報應臨身!”冷冷的聲音響起,竟然是出自少驚風之口。
一個嬌媚的笑聲隨即響起:“少驚風,你這麼天資絕‘豔’之人,現在也相信報應了嗎?這不像你的風格啊!”
聞言,少驚風眼神一冷,立刻看向‘花’心語,冷聲道:“事實如此,何來信與不信!”
“嘖嘖……我看你是想報復東陽,只是你們的差距越來越大了,所以你只能寄託於東陽會遭到報應了!”
“‘花’心語,你別不知進退!”少驚風的語氣徹底冷了下來,甚至其身都有淡淡的殺機流‘露’。
“誒呦喂……你這是在恐嚇我嗎?”
“是又如何?”
‘花’心語冷笑道:“別以爲我會怕你!”
看到他們針鋒相對起來,空煙城突然起身,道:“好了,你們都少說一句,現在不是你們內訌的時候!”
冷弦月漠然道:“東陽算再怎麼充滿爭議,至少人家在這個‘亂’世還能‘挺’身而出,還能剷除傳世皇朝、光明教和魔城這些禍害,而你們只會在這裡耍嘴皮子,你們曾經還好歹是他的敵人,是讓他鄭重對待的對手,而現在呢,你們連成爲他對手的資格都沒了!”
“冷弦月……”天山乘雲和少驚風同時怒氣而起。
冷弦月神‘色’不變,冷然道:“怎麼?被我說到痛處了?”
“哼……冷弦月,別忘了你自己的立場,現在看到東陽變強了,想和他拉近關係了?”
聞言,冷弦月冷冷一笑,道:“天山乘雲,不用你來提醒我,算我和東陽的立場不同又如何,至少他的爲人還值得稱讚,至少人家不會只耍嘴皮子!”
“你……”
‘花’心語隨即起身,對冷弦月說道:“我們走,在這裡真是‘浪’費時間!”
冷弦月起身,卻再次說道:“敵人的種類有很多,有的值得對手敬重,有的只是令人厭惡!”
“你是想說我們屬於後者了?”
“你們太瞧得起自己了……東陽的敵人是滅天神皇,你們還不配!”
“找死……”少驚風和天山乘雲怒氣勃發,身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涌出,可在這時,一道空間壁障直接將他們身的氣勢擋下,出手的正是空煙城。
“有完沒完!”
“我們走……”冷弦月、‘花’心語和三不‘亂’隨即騰空而起,快速離去。
東陽那虛幻的意識,也已經來到衆人之間,親眼見證了這一場爭論,對於少驚風和天山乘雲的行爲,他並不覺得意外,在曾經的某一段時間裡,他們都是自己要慎重對待的敵人,只是時過境遷,今日不同往昔了。
也正如冷弦月所說,敵人的種類有很多,有值得對手敬重,有的只是令對手厭惡,對東陽而言,少驚風和天山乘雲到底屬於哪一種,若說是在問天境的時候,他們或許屬於後者,但現在的話,他們早已沒有資格成爲東陽的敵人了。
“呵……在七大主宰勢力,還有人會爲我東陽說話,難得!”
“至於少驚風和天山乘雲……”東陽掃視一眼依舊是餘怒未平的二人,淡淡的搖了搖頭,無聲消失不見。
東陽不介意他們將自己當成敵人,若是他們的行爲能光明正大一點,東陽或許還會對他們另眼相待,但現實卻是他們沒有讓東陽另眼相待的品質。
離開這裡之後,東陽的這道意識像是無根的浮萍在天樞洲飄‘蕩’,重回曾經他走過的地方。
曾經被罪惡籠罩的罪惡之城,如今只有滿地塵埃,再也找不到曾經的絲毫痕跡,曾經的天星城,現在也被滅天之力籠罩,城內死寂一片。
將曾經自己在天樞洲走過的地方重走一邊後,東陽的心神稍動間,他出現在天璇洲,依舊是沿着曾經走過的路,重新走過。
只是曾經的風風雨雨,曾經的城池山川,如今都已經物是人非,有些地方或許還和曾經一樣,只是如今再看,心態早已完全不同。
曾經他穿越半個天璇洲,阻止天山乘雲和姬無瑕的婚禮,曾經他經歷多少次的阻殺,曾經他站在婚禮現場,面對對他而言是不可撼動的天山家族,曾經的一切,都歷歷在目,曾經的風風雨雨,如今只剩下雲淡風輕。
走過天璇洲,來到天璣洲,天心城外的無峰山,斷魂谷內的古戰場,這片大地,有他和慕容芷羽走過的痕跡,也有與佳人分別的地方,而如今剩下的只有他自己,那一別無期,只留下痛徹心扉的遺憾。
天權洲,那是東陽進入神域的第一站,也是他遇到慕容芷羽的地方,共御九首鬼獸,災難世界同行,天風城的獨對羣雄,暗黑叢林初見滅天一族,觀海城爲狐族‘挺’身而出,曾經的狂放不羈,曾經的勇者無懼,曾經的驚心動魄,如今都已經是過眼雲煙。
‘玉’衡洲,遇鳳袖,戰光明教,搶信仰之力,雖在此地停留的時間不長,卻讓他名傳四方,只是現在看去,只留一聲笑嘆。
開陽洲,東陽不曾來過,這裡的一切對他很是陌生,卻又那麼熟悉,因爲此地和其他神洲的情況大同小異,山河滿目瘡痍,蒼生人人自危。
瑤光洲,東陽重走一次曾經走過的路,一切的一切,都已經無法‘激’起他心的絲毫‘波’瀾。
無形的意識,飄過七大神洲,看遍七神洲的紅塵現狀,看到了安居樂業的人們,看到明爭暗鬥的人‘性’,看到在苦難掙扎的悲歡,有生有死。
有的地方,寧靜和平,有的地方邪魔橫行,有的地方滿目瘡痍,有的地方風景如畫,有的地方因新生命的誕生而喜悅,有的地方因爲生命的逝去而悲傷。
身在高空,俯首蒼生,一幅幅悲歡離合,一幅幅平凡壯烈的人生,一幅幅江山萬里如畫,一幅幅滄海桑田變遷,勾勒出一副‘波’瀾壯闊的天地蒼生之畫卷。
“紛紛擾擾,變化萬千,這是人生,這是紅塵,這纔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囔囔低語,東陽心念一轉,虛幻的意識出現在一個在虛無之的石臺,正是他神域之行開始的地方,低等世界進入神域的第一個地方……界臺。
此刻,這裡也有不斷有人出現,形形*,人、妖、魔,且在出現之後,選擇一大神洲而離開。
或許他們誰也不知道,現在的神域正是風雨飄搖的時候,正是遍地狼煙的時候,更不會知道他們踏入神域開始,已經是九死一生。
這是他們來的時間不對,還是運氣不好,誰又能說的清楚,從低等世界成神,哪一個不是天資絕‘豔’,哪一個不是在低等世界高高在,但那又如何,當他們踏入神域的時候,他們的命運徹底發生了改變,是能延續他們在低等世界的傳,還是在默默無名隕落,誰又知道呢!
看着界臺,那象徵着通往七大神洲的七座石臺,東陽悠悠一笑,道:“若是當年我沒有選擇天權洲,不知道我的命運會不會有所改變呢?”
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有一些思緒萬千。
“或許會,或許不會,算會變,也只是過程的差別而已,該來的始終會來!”
看着一道道身影,帶着滿心期待進入七大神洲,東陽暗歎一聲,消失不見。
天樞洲,東陽的意識再現,看着滅天一族的不斷擴張,看着荒涼死寂的大地,彷彿天地間只剩下荒涼。
“從無到有,從蠻荒到繁華,從盛世到衰敗,直至毀滅,這是天地演變的必然!”
囔囔聲,東陽的心更加悠然:“經歷了風雨,看慣了紅塵,看過天地變遷,看過人生百態,看過悲歡離合,看過生離死別,看過人生大喜,看過人世大悲,如今的我,在這個天地間還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