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的腳懸於半空,回頭看向江川,疑惑道:“怎麼了?”
江川輕哼道:“若你今天踹了長生觀大門,太學院一定不會放過你!”
“爲什麼?”
“因爲這是長生觀!”
“也因爲這是長生觀,一個普通人想安穩住在這裡,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我們走……”
江川一行人離開了,卻也預示着東陽在長生觀的生活開始了,麻煩也來了。請大家(@¥)
飯後,東陽來到房,翻閱太學院送來的那些籍,想要從找到有關長生觀介紹。
最後,他卻失望了,這裡的籍雖然無所不包,更是不乏關於修行的典籍,可唯獨沒有介紹長生觀的籍。
不過,長生觀的介紹沒有找到,倒是有關於潛龍榜的介紹。
雲荒大陸,人族和妖族並存,井河不犯,妖族居於十萬大山之很少外出,和人類的瓜葛並不深。
除了妖族之外,人族的人口基數更多,修行高手自然是人才輩出,有的出自四門一家,有的出自某個家族,有的則是獨修浪子,爲了讓每個年輕修行者瞭解更多的同階英傑,太學院的神秘分支天機院,創造了幾個榜單昭告天下,潛龍榜是其之一。
潛龍榜是針對凝元之通脈境的少年英傑,榜單隻有一百個名額,每一個都是通脈境的佼佼者,且都會以此爲榮,那代表的不只是實力,還有名聲。
江川能在潛龍榜排名第三十位,其實力也可見一般。
“潛龍榜……和我沒有啥關係!”
東陽走出房,來到院落,手持桃木劍,一招一式的練習着劍法,雖然體內沒有真元,任何劍法在他手都做不到修行者所展露的非凡氣勢,但他的一招一式依舊如行雲流水,平凡而又自然。
不是修行者依舊可以練功,沒有真元依舊可以練劍,這不能改變無法修行的本質,更無法和修行者相爭,卻能強身健體。
一招一式,東陽早熟悉至極,不用去想,便能信手捏來。
他的確沒有去想,只是習慣性的練劍,更沒有去味每一招每一式,所以他並沒有發現這一次練劍,和以往相,劍勢之多了一種靈動,多了一份圓潤。
晚,東陽再次在月光下靜坐,果不其然,他的神魂再一次離體,在長生觀飄蕩,且再次來到正殿,坐蒲團,觀摩那副劍字。
和昨天不同,他這一次再也沒有任何感覺,彷彿劍字已死。
神魂離開蒲團,回到肉身身邊,卻沒有着急歸體,也在院子內打坐,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對周圍的感知變得更加清晰。
夜風的微動,月光的微涼,樹葉的生機,知了的輕鳴,還有長生觀外他人的低語。
不知不覺,東陽的神魂竟發出淡淡微光,如月光在他神魂聚集。
漸漸的,那具肉身身也有同樣的事情發生,只是微光更淡,更加不顯眼。
對此,東陽是一概不知,他的所有感知都在感受周圍,感受萬物的律動。
直到東方魚肚翻白,東陽的神魂才歸於肉身,睜開眼,其眸卻有些許疲憊,如是一夜沒睡似得。
“神魂還是不能離開肉身太久!”
東陽起身,在院子裡活動活動身體,直到天完全亮,他纔去爲自己準備早飯。
他的生活早已養成雷打不動的規律,即便是來到長生觀也沒有改變,早晚飯準時去做,讀、練功、打坐也準時進行,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生活。
在東陽剛剛吃完早飯,長生觀外又有人拜訪,又是一羣十幾歲的少年,卻不是昨天來的江川一夥,這次來的是刀山下院的弟子。
諸桐,潛龍榜排名第二十九,江川還要高出一位,尤其是他的年齡江川還要小一歲,其潛力顯然是更加出衆。
“刀山下院諸桐,前來長生觀討教,可敢應戰?”諸桐的聲音很響,不但是長生觀的人能聽到,恐怕這條衚衕內的人都能聽到。
這無疑是將挑戰弄得人盡皆知的地步,只有世人皆知,才能給雙方不留退路,至少諸桐是這樣想的,隨他而來的那些少年也是這樣想的。
所以他們很期待,期待這個突然入住長生觀的少年能開門迎戰,然後再被無情的擊敗。
片刻的沉默,他們也終於如願以償的看到緩緩走來的東陽,這一刻,他們每個人的眼神都微微一亮,諸桐握刀的手也微微一緊,他不是緊張,而是興奮。
東陽在門口停下,默默的掃視一眼衆人,神情平淡至極。
在諸桐一行人以爲東陽會開口詢問他們來歷,然後接受挑戰的時候,然而讓他們萬萬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東陽沒有開口,而是直接關門,砰的一聲響,讓諸桐一行人全部錯愕當場。
諸桐都已經光明正大的用出了激將法,東陽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閉門謝客,完全不在意別人怎麼看,毫不顧忌自己的臉面。
試問世那個少年不輕狂,被人逼到家門口,哪怕知道自己不敵,也要無懼一搏,至少也要說些場面話,可長生觀的這個少年沒有,這個少年不輕狂。
“我們……該怎麼辦?”
“叫陣,我不信他能忍得住!”
諸桐冷哼一聲,直接在長生觀門前地而坐,而隨他而來的那些少年,開始亂七八糟的叫陣,或是……罵陣。
刀山下院的弟子均是練刀之人,與劍相,刀更加狂放不羈,練刀之人同樣如此,諸桐一行人既然來了,豈能因爲東陽的閉門謝客一走了之。
“堂堂三尺男兒,竟然做縮頭烏龜,真是丟盡天下修行者的臉!”
“你與人切磋都不敢,還不趁早滾出長生觀!”
天下那個少年不輕狂,長生觀外的這些少年很輕狂,尤其他們還是刀山下院的弟子,更是有輕狂的本錢。
不過,不管他們如何詆譭東陽,卻都沒有直言波及長生觀本身。
這些少年你一言我一語,聲音還都很大,自然能吸引不少人前來圍觀,有的是附近的居民,有的則是一直暗關注長生觀的修行者。
東陽自然也能聽到外面的污言穢語,但他依舊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連神色都不曾改變,坐在房,安靜看。
太學院觀星臺,一襲布衣的梅子虛淡然的看着遠方,那是長生觀所在的方向。
“老師,我們真的不管不問?”風站在梅子虛身後,神情略帶恭敬。
梅子虛微微一笑:“不用急,如今的四門一家都不願長生觀恢復昔日榮光,現在莫名出現一個少年,且我太學院也已經出面,他們自然不能無動於衷,但他們現在也只是試探性的動作而已,還不會做的太過!”
“而且,老夫也想看看東陽怎麼應對這件事,也好看看他出現在長生觀,是巧合,還是命運使然!”
風點點頭,道:“至少目前來看,東陽的耐性倒是非常人所能及,完全不像是一個初入世的少年!”
“耐性再好,也不足以在這場暗潮之激流勇進,他需要其他能力,這也算是一次考驗,也能讓我們看看這個讓長生觀敞開大門的少年,到底有何不同!”
長生觀外,除了諸桐爲首的那些叫陣少年之外,衚衕裡也已經聚集了大量的行人,其有一個白衣少年,俊美到能讓男人都要掰彎的地步。
可惜他不是男人,而是女扮男裝的姬無瑕,四門一家皇家人。
“這小子倒是有些不簡單啊,刀山下院的人都快叫罵一個午,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姬無瑕看了看諸桐那些人,又將目光轉向長生觀,隨即目光一動,她竟然發現長生觀內有煙霧升起,那是炊煙。
“有意思……”
“不過,今天是沒戲看了!”姬無瑕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昨天來挑戰東陽的江川也在人羣,也看到了從長生觀緩緩升起的炊煙,於是朗聲道:“諸桐,別浪費時間了,人家都開始準備午飯了!”
諸桐臉色一沉,他自然也已經看到那道炊煙,可江川的開口,明顯是在看自己的笑話。
心雖然不爽,可長生觀大門緊閉,他也不能硬闖,這畢竟不是一座普通的道觀,它可以荒敗,卻不可以任人胡來。
“江川,昨天你鎩羽而歸,今天我一無所獲也在意料之!”
“鎩羽而歸有些過了……他不應戰,你們再怎麼叫陣也是無用,還是省點口水!”
諸桐淡淡一笑:“是否有用暫且不說,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應戰也屬於正常,我們只是想讓他知道,他不該待在長生觀!”
江川神色一動,諸桐這話的意思,明擺着是他本來沒想過東陽會開門迎戰,而是希望通過言語相激,讓他自動離開長生觀而已。
“希望你能達成所願!”江川不鹹不淡的說完,轉身離開。
“今天先到此爲止,我們走!”
連諸桐這些當事人都走了,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自然是陸續散去,不管他們之有多少對長生觀是別有用心,現在面對東陽這一出,他們也需要好好想想應對之法,否則最後丟人的只會是自己,像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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