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大雪還在持續,而早已被大雪掩蓋的東陽,也終於在頓悟半月之後睜開了雙眼。
隨後,他身外的積雪開始剝落,這一動靜,也將身邊的莫小云四人驚動。
“大哥,你醒了!”莫小云從甲板一躍而起,興奮的問道。
東陽掃視一眼四人,淡笑道:“辛苦你們了!”
“小意思……大哥這半個月頓悟有何收穫?”莫小云的話,也讓魏明、大白和小白的眼神齊齊一動,他們都想知道東陽頓悟了什麼。
東陽呵呵一笑:“現在談收穫還爲時尚早,這段時間的靜悟,只是看到了一個方向!”
“什麼道的方向?”
“繁簡之道吧!”
聞言,莫小云眼神一亮,隨即豎起了大拇指,道:“厲害!”
繁簡之道可是二品大道,三年前,東陽在至繁之道的突破,震驚了所有人,現在又有了一個方向,那以後一定會更進一步,變得更加強大。
“大哥,你的道都不斷有收穫,但境界怎麼增加的這麼慢?”
修行者的境界增加,主要的限制是道的參悟,參悟道的支脈越多,境界增加的速度越快,若是在明神境參悟出一條道的三條支脈,那進入真神境之前會一帆風順,不會有任何桎梏。
之前紅綾曾經說過,東陽的繁簡之道是至簡之道成神,三年前在暗黑叢林外,他的至繁之道又突破,且直接跨越一化萬千,進入更深層次,這相當於三條支脈了,按理說這樣的東陽,在進入真神境之前會非常順利,可東陽的境界到現在還停留在明神巔峰,有些不合常理。
東陽呵呵一笑:“境界的突破與否,實際不用太過計較,參悟大道纔是關鍵,境界變化與否,順其自然好!”
聞言,莫小云直接撇嘴,道:“也是大哥纔敢這樣說,你是境界不變,大道依舊是參悟的越來越深,我們這些人可不行了,而境界提升,對天地大道的感知也會隨着提升,這樣才能更好的參悟大道,從而步步高昇!”
東陽笑笑:“我的路和你們不同,所以你們也不用學我,不過,參悟大道都是一樣的,雖然每個人眼的大道都各不相同,但萬變不離其宗,只要抓住一條大道的本質,能更好的參悟其他支脈!”
東陽伸出右手食指,隨即指尖燃燒起一團火焰,道:“從這團火焰你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什麼?”
“火啊……”莫小云很自然的脫口而出。
“炙熱……”魏明本身修煉的是火焰之道,所以第一感覺也和莫小云有些本質不同。
大白和小白曾經分別參悟的是水與火,只是後來得到天狼精血,才讓風之道最先成神,所以他們對通一團火焰的第一感覺也是各不相同。
聽到他們的回答,東陽笑了笑,道:“實際你們都沒有錯,因爲你們的方向不同,看法自然也不同,我第一時間看到這團火焰,看法和你們也是差不多,這是本能!”
“所以修行者參悟一條大道的支脈,幾乎都是來自對這條大道的第一感覺,看到的是炙熱,參悟火的炙熱,看到的是爆裂,參悟火的爆裂,這本身沒有什麼錯,是很正常的事,但參悟大道,不能只憑感覺,還要去理解!”
“我當初參悟火之道,第一感覺是燃燒,所以我以此支脈讓火焰之道成神,可之後,我的火焰之道卻沒有衆人常見的爆裂和速度,不是我想不到這一點,而是我想着參悟火焰之道第二條支脈的時候,想到是火焰對普通人來說意味着什麼?”
“溫暖!”
“對……是溫暖,是火焰讓人類擺脫毳毛飲血的野蠻生活,在寒冷之爲人們帶來溫暖,那時我想到這個,於是我的火焰之道第二條支脈是火焰的溫度!”
東陽隨即散去指尖的火焰,淡笑道:“我告訴你們這些,是要你們去嘗試以不同的角度看待同一個問題,如同一條大道,修行者和普通人所看到的不一樣!”
“所以參悟大道,不要時時刻刻牢記自己是一個修行者,自己是什麼境界,否則,這些只會成爲你的束縛,成爲你的牢籠!”
“曾經我在雲荒收過幾個學生,我告訴過他們,心有多大,你的天地有多大,今天,我把同樣的話送給你們,若要束縛自己的心,是束縛了自己的路!”
聞言,莫小云和魏明的臉色齊齊一震,隨即兩人對東陽齊齊施禮,以示感謝。
“沒想到你有這樣的見解?”聲音起,慕容芷羽悄然出現,連暗靈劫衣、小翼、幻靈都全部出現。
東陽淡淡一笑:“這只是我的個人看法而已!”
慕容芷羽輕哼道:“你說的很在理,卻不是知道能做到的!”
“那是當然,可若是不知道,又如何做到!”
“這……”
“哼……你嘴皮子厲害,我說不過你,那我問你,你的心有多大!”
“不知道……”
“什麼叫不知道?”
東陽微微一笑:“那你想有多大?”
“什麼叫我想有多大,現在是我問你?”
東陽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芷羽,淡笑道:“你有妖孽之姿,連這都不懂嗎?”
“你……”
慕容芷羽氣的有種暴走的衝動,但隨即神色一震,沉吟一下後,道:“我明白了!”
“喂……你們兩個打什麼啞謎?”小翼很不爽的吆呵道。
莫小云也急忙問道:“大哥,你倒是說清楚啊?”
東陽笑而不語,慕容芷羽輕哼一聲,道:“不用問了,這傢伙的意思很清楚,心有多大,世界有多大,可非要說多大,無形是一種束縛,因爲那是爲自己畫了一個圈!”
“我還是不懂?”
東陽呵呵一笑:“小云,我說天地有多大,我的心有多大,會怎樣?”
“那是和這個世界一樣大了,不好嗎?”
“不是不好,而是這個世界有界,那我的心豈不是也有界,有界不是相當於一個圈,圈住了自己的心,那不是一個束縛嗎?”
“呃……”衆人頓時驚愕,此刻他們也算真正明白東陽不回答這個問題的真正原因了。
東陽笑笑:“不要問我的心有多大,因爲那本身是一種束縛!”
衆人頓時沉默,他們明白東陽的意思,可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或許這說說簡單,可做起來難了。
“東陽,你能做到?”暗靈劫衣問道。
東陽微微一笑:“做不做得到,現在說沒有什麼意義,我說這些,只是告訴你們,莫要束縛自己的心,也不要拘於一格,有些時候,一個問題想不通,換一個角度去看,或許會有所收穫!”
慕容芷羽輕嗯一聲,突然話鋒一轉,道:“東陽,你之前說你將同樣的話告訴過你的學生,他們現在呢?”
想起耶律夢、宇月幾人,東陽臉露出一抹悠悠回憶,搖頭道:“不知道,我來神域的時候,他們只是入聖,我給他們留下契合他們道的真靈道果,但他們未來的路如何,只能靠他們自己!”
修行本來是個人的事,算是師傅,也不能完全決定徒弟的路。
東陽掃視一眼周圍,道:“我們現在到哪了?”
“快到觀海城了!”
觀海城依海而建,作爲天權洲面向東方的出海口,觀海城的繁華不天風城遜色,甚至更具風情。
觀海城並非是建在一整塊的土地,而是有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島嶼組成,彼此相隔很近,海水穿流其,如同城內河,如同一座水城市。
或許是因爲觀海城的地理環境,讓這裡的人墨客更多,雅之所也皆是,是一個充滿詩情畫意的地方。
不過,有一點還是和其他城市一樣,城內禁制動手。
對於這樣的規矩,東陽自然是求之不得,他現在敵人遍天下,而且之前還殺了魔心,得罪了楓林酒館的三巨頭之一,楓林酒館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動作呢!
爲了以防萬一,東陽、慕容芷羽、莫小云和魏明四人,在進入觀海城之前,全部改變樣貌,甚至連自身氣息也做了一些改變,儘量不被人發現。
慕容芷羽再次刻意交代東陽莫要惹事,一定要低調低調再低調,辦完事趕緊走,別再弄得和天風城一樣,捅出那麼大的簍子。
對此,東陽自然是滿口答應,只是他的保證,並沒有完全讓慕容芷羽三人放心,可他們也沒有辦法,反正該說的都說了,該提醒的也提醒了,剩下的全看命了!
進入觀海城,東陽四人直奔七星閣所在,確定那一場拍賣在半個月之後纔開始之後,他們這才離開,尋找住處。
反正東陽也沒準備在城內久留,在這央島嶼的邊緣,找了一家依水而建的客棧,但四個人卻只是要了兩間房,東陽和慕容芷羽各一間,莫小云和魏明待在紅塵居內。
東陽這樣做,是防止楓林酒館查出他們的身份,從而有殺手門,他和慕容芷羽有能力應付,可莫小云和魏明不行,爲了安全起見,讓他們待在紅塵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