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還想再說什麼,金南突然開口道:“東陽,讓陛下和你一起去,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一個修行者,沒有足夠的歷練是不行的!”
“至於這裡的事情,有我和風看着,算三門和四大家族的人來了,我們和他們商量足夠了,殿下在不在都無關緊要!”
“那好……極北之地的事情,我回去和宇前輩商量一下,讓他親自去一趟雪花神殿!”說完,東陽快速離開。
“陛下,此去一定要萬分小心,哪怕整個雲荒被魔族佔領,只要你和東陽還在,還有希望,千萬不要意氣用事!”金南鄭重交代,他的意思也很簡單,算雲荒的修行者全部死乾淨了,只要東陽和姬無瑕還在,那有希望,若他們死了,那雲荒纔是真的沒希望了。
“我明白……”
東陽回到長生觀,也不管現在是不是深夜,直接將宇前樾喚醒,連申屠雷和明溪也都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隨後,東陽將魔族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們,且說明讓宇前樾親自去一趟雪花神殿的請求。
“域外魔族入侵雲荒,不管是土,還是極北之地,每個人都責無旁貸,老朽現在趕回極北之地,去見聖女!”
“有勞前輩了……我也要和陛下一起去南方看看情況!”
“我們也和你一起去?”申屠雷和明溪立刻表態。
但東陽卻直接搖頭,道:“不用了,這次我們只是前去調查一番,你們在這裡養精蓄銳便可,而且連衣姑娘的修行也離不開明溪兄,我也需要兩位留在這裡幫個忙!”
“什麼事,儘管說!”
東陽點點頭,道:“小丫、白心、龍麒你們也不能懈怠了,大劫在前,關乎每個人的生死存亡,你們的實力增加一點是一點,但要記着,埋頭苦修乃是下下之策,我走後,明溪和申屠兄二人會做你們的陪練,實戰永遠是檢驗一個人實力的唯一標準!”
“是,師傅……”
“是,先生……”
交代完,東陽直接騰空而起,快速消失在夜空。
隨後,宇前樾也快速離開,這裡距離極北之地的雪花神殿可有很遠的一段距離,算他是入聖初境,恐怕也需要數月才能趕到。
申屠雷仰望夜空,輕嘆道:“大劫來臨,誰也不能置身事外啊!”
場幾人的神色都是那樣的凝重,或許,只有小丫好一點,因爲她年齡還小,對於這種事瞭解的還不深,而且出於對東陽的信心,她相信只要東陽在,事情能解決。
夜空,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懸於半空,在其身邊還有一隻黑鷹,正是姬無瑕和小金。
東陽來到,和姬無瑕點頭示意一番,兩人一鷹同時朝南方飛去。
劍門所在的區域,可當初東陽二人去過的星海還要遠,哪怕他們現在已經都是超凡,但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抵達的,更何況超凡也不能無止境的飛行,飛行一段時間,需要下來休息。
次日午,東陽將小金收入長生園,和姬無瑕在一座小城落下,走進一家酒館。
東陽吃着簡單的飯菜,暗卻關注周圍衆人的議論,也沒有出乎他的意料,劍門被襲的事情,暫時還沒有傳到這裡。
“恐怕用不了多久,這裡也將變得人心惶惶!”東陽心暗歎,
簡單吃完飯後,東陽和姬無瑕繼續趕路。
三天之後,劍門被滅的消息,終於傳遍天下,尤其是在修行者之,更是引起了巨大的波瀾,這可皇家內亂,四王叛變的事情更令人震撼,因爲劍門是雲荒最強勢力之一,連他都沒了,又有誰能安然無恙。
一時間,無數修行者是人人自危,尤其是那些低階的修行者更是如此,魔族入侵,他的處境並不那些普通百姓好多少,甚至會更糟。
“劍門沒了,不知道下一個是不是輪到紅山了!”
“那還用說,雨宮和刀山都在皇城被北方,劍門和紅山則是在南方,魔族既然先對雲荒最強勢力下手,下一個肯定是紅山!”
“那你們可錯了,劍門被襲,是因爲毫無準備,而現在此事已經天下皆知,紅山怎麼能不做防備,我可是聽說,紅山下已經全部離開宗門,向北進發了!”
“什麼,紅山都撤了,我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對……去皇城,那裡有長生觀,據說還有入聖巔峰高手坐鎮,魔族不敢輕舉妄動,那裡最安全!”
“你們誰去,大家同行!”
“好……我們這走!”
本來在酒館喝酒聊天的修行者,隨即紛紛起身,結伴離開,剛纔還是熱熱鬧鬧的場面,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
也在這裡吃飯的東陽和姬無瑕,看到這一幕,不由的對視一眼,均有些無奈。
可對於這些低階修行者的選擇,他們也不能說什麼,畢竟,誰不想活着,而且那出現的魔族,連劍門都能摧毀,他們這些低階修行者算有心,也是無力啊!
“這次亂局,已經無法避免了!”
姬無瑕輕嘆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沒有能力應付,只能向安全地方撤離了,也怪不得他們!”
“當然不會……我只是在想,亂世之,雲荒的人心能否重新凝聚!”
“會的……”姬無瑕的回答很乾脆。
東陽笑笑:“殿下倒是我更自信!”
姬無瑕搖了搖頭,道:“現在人心散亂,本是無可厚非之事,若我雲荒的大劫真正降臨,人族面臨滅族之危,世人無路可退之際,人心自會凝聚!”
東陽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姬無瑕深深的看了一眼東陽,輕笑道:“你是故意讓我說出這番話的?”
“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你想讓我堅信,我們會度過這次難關!”
“殿下始終堅信,根本無需我說!”
“我不說你知道我堅信?”
看着東陽笑而不言的神情,姬無瑕無奈一笑:“你呀,事事都爲別人着想,不能自私一次讓我看看!”
“我現在自私了,飯菜都讓我吃完了!”
姬無瑕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但隨即神色一正,道:“東陽,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殿下吩咐,在下豈敢不從!”
“那好……答應我一定要活着,我不希望再出現皇宮內的那一幕,雲荒可以被魔族佔領,修行者可以死光,但你不能死,因爲你是雲荒的希望,也只有你能更快的解救雲荒,否則你死了,雲荒可能真的完了!”
“而且,你答應過我,要陪我浪跡天涯,你死了,我怎麼辦?”
東陽笑笑:“我不是沒死嗎?答應殿下的事,更不會食言!”
“哼……那是你運氣好,足足沉睡一年多,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真的醒不過來了嗎?”姬無瑕的聲音都忍不住有所提高,且帶着明顯的怒氣。
東陽神色一震,突然抓住姬無瑕的玉手,輕笑道:“我一定會活着,陪你浪跡天涯,看遍世間繁華,相信我!”
姬無瑕注視着東陽那平靜而又堅定的目光,過了良久,才輕嗯一聲。
東陽放開姬無瑕的手,道:“我們走!”
二人繼續向南,發現越來越多的修行者向北,甚至越往南,他們還發現一些貧民百姓也在舉家搬遷,向北方行進。
這種情況,越往南越明顯,等他們抵達劍門附近時,發現以劍門爲央附近數百里內的人,都已經開始大規模的搬遷,浩浩蕩蕩的向北方挺進,如同戰爭下的難民。
但許多村莊裡,卻還有人留了下來,都是一些老人,他們年齡大了,不適合長途奔襲,更何況他們在村子裡活了一輩子,怎麼能輕易捨棄,與其死在半路,還不如死在生養他們的土地。
東陽從高空飛過,看着下方浩浩蕩蕩遷徙的人羣,看着無數背井離鄉的人們,此刻的心情,和當初東臨王的軍隊所造成的大量難民遷徙不同,那時他是無盡的憤怒,現在卻是深深的無奈。
“走!”
半日之後,東陽和姬無瑕來到劍門所在的嶙劍山,曾經作爲雲荒的最強勢力之一,現在卻空空蕩蕩,曾經建在山間的亭榭樓閣,現在卻是一片廢墟,再也找不到一座完整的建築,到處都是戰鬥過的痕跡,到處都能看到血染的痕跡,足見當時戰鬥的激烈,足以想象當時有多少義無反顧的身影慘遭隕落。
劍門入口處,那個刻有劍門二字,代表着宗門榮耀的石碑,也被從斬斷,訴說着一個時代的過去。
看着曾經繁華,如今毀滅的地方,姬無瑕忍不住輕嘆道:“不知道未來的皇城,會不會也變成這般模樣?”
東陽沒有說話,沒有回答,未來的事情,他不能保證什麼,但皇城是土人族最後的安全之所,若是連那裡都變成一片火海,那說明,雲荒已經岌岌可危,還活着的人只能四處流亡。
東陽突然閉雙眼,無形的感知將整個嶙劍山覆蓋,儘管已經過去多日,但他還是在這裡感受到一種背水一戰的慘烈,一種誓死不退的決然,還有一種捨身求仁的坦然。
東陽的感知默默感受着那種種濃烈的情緒,如同置身在當時的戰場,親眼目睹那一場,那一個個人生命最燦爛的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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