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那一道道身影消散,只留下一個,其手的劍也停了下來。請大家(#……)
剛硬的劍尖、柔軟的筆尖交鋒,站立的黑影,坐着的東陽,彼此相對,剎那而過,一股狂暴的氣勢從劍與筆之間爆發,黑衣人微退半步,東陽坐下的椅子則是轟然爆碎,而他則是站了起來。
“超凡高境,閣下是誰?”
“楓林十七……”黑衣人根本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
聞言,東陽神色微動,他可是閱讀過不少典籍,無論是在小蒼山下的道觀,還是在太學院,以及成爲長生觀傳人後得到的大量典籍記憶,這讓他的見聞一般人要多得多。
“楓林酒館的殺手……這麼說來我東陽是被人懸賞了?”
“正是,一百萬黃金!”
“真是看得起我,我都還沒有見過那麼多錢!”
“那遺憾了!”
東陽笑笑:“這麼說來,閣下接下這一單,是有信心殺我了!”
“有沒有信心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來了,畢竟你那有史以來最年強超凡的名頭可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原來如此……”
“楓林酒館的消息也沒錯,你的確有媲美超凡高境的實力,但我也殺過超凡高境!”
東陽淡笑道:“能被楓林酒館如此評價,是我的榮幸,不過,我雖然沒有殺過超凡高境,卻也和超凡高境多次交手,每一次我都活下來了,想必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們只能一個人活着走出這個房間,一個人生,代表另外一個人死,沒有其他選擇。
所以楓林十七沒有再說話,神域驟然展開,與此同時,他自己也動了,他的身體,他的劍,瞬間化作數十個,幾乎充斥了整個房間。
“分光錯影,能達到如此境地,的確有越級而戰的能力,只是你太追求變化了!”
東陽腳下不動,桃木劍入手,劍意涌動,瞬間將周圍的神域撕裂,同時淹沒一道道虛幻的身影,且顯露出楓林十七的真身。
可這時,楓林十七已經逼近,且手的劍更是來到東陽面前,還未襲身,那強橫的劍氣已經撕裂東陽的衣服和髮絲。
而這一刻,東陽的桃木劍也動了,無視楓林十七的殺來的劍,木劍直接刺出,刺向楓林十七。
看似很簡單的一劍,但在楓林十七眼,卻有萬千變化,心生一種無可抵擋之感。
震驚之下,楓林十七隻能撤劍閃避。
但他還是失算了,他的閃避,並沒有擺脫那詭異的一刺,東陽如同跗骨之蛆,雙方的距離並沒有改變,彷彿楓林十七從未閃避,如時光倒流回東陽出劍的那一刻。
這種詭異的感覺,讓楓林十七臉色大變,且心更是有種吐血的衝動,
楓林十七知道自己想要擺脫東陽是不可能的了,必須正面破除這一招才行,於是真元爆發,超凡高境的氣勢毫無保留的澎湃而出,如同洶涌江河,傾瀉而下。
這是實實在在的真元罡芒,這是境界的絕對優勢,也只有這樣,才能彰顯他和東陽之間的差距,才能逼退東陽的步步緊逼。
可他還是小看了東陽,澎湃氣勢涌出,東陽身也驟然涌出一股鋒銳之力,瞬間將巨浪般的氣勢撕裂,如同抽刀斷水。
楓林十七的反擊無效,導致他再也沒有後退的時間,無奈之下,長劍殺出,憑藉本能的阻擋東陽這一刺。
如至簡一刺,如至繁萬千,楓林十七的攻擊很快傳來血肉被撕裂的聲音,這讓他情不自禁的一喜,但隨即,他的心卻猛地一痛,彷彿是爲自己的失敗而心痛,但這是真正的心痛,一把桃木劍已經刺穿了他的胸口。
戰鬥停止,兩人相對,只有那一把平凡的桃木劍鏈接彼此。
而楓林十七的劍停在東陽的左臂,且爲其留下一道血痕,鮮血也在緩緩流出,卻也僅此而已。
對於東陽而言,超凡高境在各個方面都並不佔任何絕對優勢,而不佔絕對優勢意味着沒有優勢,那和同等級高手交手一樣,勝敗取決於一招一式,取決於臨場發揮,而這一點,想找出東陽做的更好的人,很難,至少楓林十七還不是。
“以傷換命,你對敵人的掌控果然非同一般,難怪江湖流傳,你很精於算計!”
東陽淡然道:“畢竟你的反擊,我也不能無視,或許我有辦法殺你且全身而退,但那需要時間,可我不能不小心!”
“畢竟楓林酒館的懸賞,至少是有兩次暗殺,若是你我戰鬥的時候,另一個偷襲,我會非常被動!”
楓林十七呵呵一笑:“原來如此,看來是所有人都小看你了!”
“這也只能怪你們太着急讓我死了!”
楓林十七笑笑:“順便告訴你一件事,還有一個人接下了你的懸賞,他不我強,但我更狠,你可要小心了!”
“我可不想殺我的人,反而栽在那種人手!”說完,楓林十七徹底斷了氣息。
他沒有憤怒,沒有不甘,只有坦然,這是他選擇這條路早想到的結果,這也是每一個修行者的歸宿。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江湖的紛爭,並不是那麼的對錯分明,有些人,有些事,都是順心而爲,對與錯,生與死,均在談笑之間,而作爲一個江湖人,坦然面對生與死,也是一份驕傲,真正江湖人的驕傲。
看着楓林十七的屍體,東陽心暗歎,雙方並無仇怨,但一紙懸賞,卻讓本不相識的人分出一個生死。
楓林十七來殺自己,東陽不怪他,因爲懸賞在那,他不來,有人會來,並無什麼區別。
東陽只是感嘆,身在江湖,是非愁多,從踏入江湖的那一天,沒有人真的能完全置身事外,或爲名,或爲利,或主動,或被動,演繹着一場前赴後繼的生死悲歌。
“還是將你入土爲安!”東陽收起劍,背起楓林十七的屍體,隨即飛出了房間,朝着城外飛去。
在東陽所住客棧的街道,一個黑衣青年擡頭看着那飛出城的東陽,神情有些邪異。
“還真是讓人意外,楓林十七這麼快栽了!”
“看來我若與他正面硬碰硬也是會以失敗收場了,不過……”
黑衣青年邪異一笑:“不過我從來不會與目標硬碰硬,只要完成任務便可,何必在意過程如何!”
“都說你心有仁,那讓我來破掉你的仁!”
黑衣青年笑笑,轉身離開。
這個世界,對付一個小人或許會很難,但對付一個君子則是容易許多,因爲小人心不會顧忌那麼多,但君子會,尤其是一個以仁爲本的君子,顧忌的只會更多,那更容易對付。
許多人都是這樣想的,楓林二十更是如此,且他的一貫行事風格,是找出目標的弱點,以此爲突破點,來完成任務,而東陽的弱點,是他的仁。
埋葬了楓林十七,東陽快速返回,房間內一切如昔,他也重新搬來一張椅子,在桌前坐下,繼續他的研究。
這一過又是三天,三天時間裡,東陽沒有走出房間一步,他的研究也有了一點進展,但距離完成還需要時間。
這三天,楓林酒館的殺手一直都沒有出現,這倒是讓東陽有些意外,但他不會以爲楓林十七的死,會讓後續殺手望而卻步。
而且,楓林十七臨死前的話,也說明他相信那個接單的殺手,一定會出現。
“走,出去吃點東西!”
東陽起身走出房間,兩隻雪犬也老實的跟着,很是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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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客棧一樓大廳,東陽隨便找了一個位置,爲雪犬要了一些烤肉,爲自己點了兩個簡單的小菜和一壺酒,悠然自得的嘗着。
片刻之後,平靜的客棧門口,突然來了一些乞丐,年幼的乞丐,大的不過十幾歲,小的更是不足十歲,帶着濃濃的味道浩浩蕩蕩進入客棧。
這一下,立刻引起在座所有食客的矚目,同時客棧的掌櫃也非常不滿的走了過來。
“誰讓你們進來的……”
“是我……”
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一個黑衣青年走了進來,對掌櫃說道:“他們要吃什麼,你們儘管,我包了!”
掌櫃乾笑一聲:“客官稍等……”
黑衣青年隨即對這些年輕的乞丐說道:“你們隨便坐,想吃什麼也不用客氣!”
這些年輕乞丐對着黑衣青年千恩萬謝之後,各自忙活尋找自己的位置,等待一頓美餐。
只是他們的到來,卻引起本來坐的一些食客不滿,但他們也感覺到那黑衣青年的不凡,自然不敢反對,紛紛結賬離開。
但東陽沒有,依舊是那樣坦然,甚至對那個黑衣青年的行爲暗暗讚賞。
可讓東陽沒有想到的是,那黑衣青年竟然徑自來到自己桌前,且招呼道:“這位兄臺,不知能否讓在下借個座!”
東陽笑笑:“請坐……”
黑衣青年在東陽對面坐下,且笑道:“希望沒有打擾兄臺的酒性!”
“不敢……倒是兄臺的行爲,讓在下很是佩服!”
黑衣青年笑笑:“不……這些孩子是在下特意爲兄臺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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