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紅風劇烈地咳嗽着,面如金紙,眼神暗淡而迷茫,他艱難地搖搖頭,想要使自己清醒一些,但卻感覺胸腹器髒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讓他渾身冷汗直冒,面部都有些扭曲,呼吸更是虛弱紊亂。?
“大家加快腳步,萬不能讓紅風那廝獨吞了寶藏!”?
“先到先得,後到少得!弟兄們,快走!”?
……?
聽着山外傳來的越來越清晰的聲音,紅風萎頓的神情頓時一清,知道時間緊迫,不能再耽擱,遂他強壓下傷勢,艱難地掙扎着想要站起身來。?
“你輸了!”然而就在紅風剛站直身子,一把冰涼的短刀出現在脖頸上,同時還有蕭凌那冷硬的聲音。?
“你耍詐!”紅風心頭一沉,不禁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來,嘶啞着聲音說道。?
蕭凌卻是沒有理會他,擡手便擊在紅風的腦後將其擊暈過去。蕭凌看了一眼遠處山坡上影影幢幢的人羣,眼中精芒一閃即逝。他一把將紅風夾在腋下,閃身來到十數米之外的一片草叢前。?
蕭凌手中短刀輕舞,攔在面前一人多高的枯草紛紛被斬斷。沒有了枯草的遮掩,一個兩米高下的石門暴露在眼前。蕭凌輕喝一聲,奮起一腳踹在石門上,一聲巨響,塵土飛揚間,石門應聲而開。?
然蕭凌卻沒有進入門內,而是帶着紅風在枯草的遮掩下向着另一個方向奔去,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
“姐姐,寶藏就在眼前,只是我們如何才能將利益最大化呢?”罌粟花看着身邊成百上千,瘋狂奔跑着的江湖人,秀眉緊蹙,憂心忡忡地看着身邊的天仙子問道。?
天仙子面沉如水,冷冷地道:“先看看再說,也許是謠傳也說不定!如今五大派齊聚,無論是誰想要獨佔寶藏也是不能,我們還是提高警惕,見機行事,不要讓他人有機可趁!”?
“是!”罌粟花臉色嚴肅地答應一聲。?
雖然她的衣着依舊暴露大膽,只是眉宇間卻少了一抹春情,多了一絲煞氣。因爲那不堪的謠言,罌粟花和天仙子這幾天的心情極差,而因此不小心衝撞了她們的江湖人死傷有不下數十人。?
即使她看上去妖冶放蕩,毫無廉恥可言,但畢竟是心氣極高的女子,如何能受得了他人惡語中傷?尤其是在這爭奪寶藏的時刻,這些蜚語流言無疑讓百花宮極其被動。?
獨行俠和小門小派的弟子聞聽寶藏開啓,被興奮衝昏了頭腦,但五大派之人卻還保持着一分冷靜。他們知道,今日爲這寶藏難免會有一場慘烈廝殺,如何保存自己性命實力的同時收穫寶藏纔是最爲重要的。是以五派之人彼此相隔甚遠,而且行進的速度並不多塊。?
代表天道宗的是孔梓煙,依舊是古拙的白裙,臉上蒙着面紗,身上孤傲冰冷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即使同門的弟子,也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讓其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天邪宗共計來了十人,爲首的是一個面貌清奇的青年,二十三四歲,蜂腰猿臂,銅鈴大眼如猛獸一般兇光閃爍,古銅色的肌肉如花崗岩般紋起,甚是健碩。他身上穿着羊皮坎肩,腰間纏着虎皮戰裙,雙臂上則是一對沉鐵護腕,光澤十分暗淡,身上粗野而剽悍的氣息讓人側目。在他之後,則是清一色,面貌粗獷的大漢,穿着各色的緊身胡服,身上的氣息甚爲剽悍。?
聖火教爲首的是追風、閃電二人,前者是一個雙十年華的女子,雖然容貌普通,但皮膚勝雪,身子妖嬈火爆,使一條牛筋長鞭;後者則是一個身形精瘦的漢子,膚色黝黑,手中長劍寒光閃爍。?
拜月教卻是遠遠落在最後,由尚芃引領着。拜月教與高興一戰死傷不少弟子,傷了元氣,而這江陵也遠非他們勢力範圍,力量本就薄弱,再被百花宮狠狠打擊一番,士氣極爲低落。看着前方身子動人的罌粟花,尚芃既是心動又是惱恨,前些天,死在那毒蠍女人手中的拜月教精銳弟子不下十人。?
很快,衆人便來到了蕭凌踹開的石門前。?
跑在最前面的人只是頓了頓便徑自衝入了石門中,如今來的人太多,要想獨佔寶藏顯然是不肯能的,但先入洞中,獲得最有價值的寶物卻有可能。?
是以除了五大派的核心弟子靜立在洞外不動外,其他人卻都爭先恐後向洞內衝去。?
“媽的,瞎了你的狗眼,擠什麼!”?
“好狗不擋道,滾開,不要妨礙老子發財!”?
“小子找死!”?
“看招!”?
……?
這洞門並不寬闊,只能容兩人並行通過,衆人奪寶心切,難免會有衝撞。都是刀口舔血的人,又被貪婪迷失了心智,哪裡還有理智可言,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爲了寶藏,衆人出手毫不容情,只求劈開面前的一切阻礙。一時間呼喊喝罵聲,兵刃碰撞聲響成一片,場面變得極其混亂。?
“都住手!”看着面前慘烈的場面,孔梓煙眉頭輕蹙,身上冰冷的氣息更勝一分。?
廝殺的衆人手上一頓,紛紛舉目看向孔梓煙,眼中有畏懼,也有疑惑。?
“寶藏還未出現,爾等爲何自相殘殺?還不快快住手!”孔梓煙走上一步,威楞四射地掃視着衆人,身上散發着逼人的寒氣與凜然的氣勢。?
天道宗乃是名副其實的第一大派,孔梓煙發話,衆人雖然心有不甘,但卻不自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氣氛頓時有些壓抑,安靜得可怕。?
“咯咯咯咯,笑死個人了!”一個嬌媚酥軟的笑聲響起,如同一縷輕柔的羽毛,輕輕騷動着衆人的心扉,讓他們一陣心旌搖曳,眼露癡迷之色。?
“罌粟花,你有何話說?”孔梓煙眉頭一跳,凌厲地看向罌粟花。?
罌粟花心頭一突,面色微變,但臉上的笑容卻是依舊,眉目含春地看着孔梓煙,配合上她那奔放的着裝,妖嬈的身姿和若隱若現的春色,直讓不少修爲低位之人神思不屬。?
“孔梓煙,你當自己是誰,竟然命令所有的江湖豪傑?莫非你想以天道宗的名頭壓服我等,獨吞寶藏不成?”?
一語驚醒夢中人,罌粟花的話頓時讓衆人心頭一凜,看向孔梓煙的目光也變得懷疑而警惕起來。?
“你什麼意思?財富名利都是身外之物,我只是不希望大家因爲這些廝殺不斷,血流成河。而且如今是否有寶藏尚未可知,爾等就拼個你死我活,是否太過盲目,如此犧牲可有意義?”?
說道這裡,孔梓煙的話鋒突然一轉:“諸位,魔門行事向來詭秘狠辣,此番這寶藏出現在百花宮的地盤上,她們如何會允許大家拿走?我們完全有理由懷疑,方纔的廝殺爭鬥都是她們一手挑起,目的就是要大家自相殘殺,死傷慘重,他們好得漁翁之利。”?
“倘若這寶藏並無其事,只是百花宮拋出的一個誘餌,讓大家爭個你死我活,好達到她們不可告人的目的罷了!百花宮用心歹毒,我等切不可中計!”?
所有人頓時恍然,紛紛怒視着百花宮,身上殺氣凜凜,敵意甚濃。?
“百花宮恁的卑鄙無恥,其心可誅!”?
“兄弟們,百花宮中的女人都是蛇蠍心腸,我等切不可上當!”?
“就是,萬不能讓他們陰謀得逞!”?
……?
“好,說的好!”天仙子對衆人的聲討聲充耳不聞,反倒展顏一笑,猶如百花綻開開,讓天地爲之失色,“天道宗傳人果然名不虛傳,好一個伶牙俐齒,幾句話就讓各位英雄豪傑仇視我百花宮,果然厲害!”?
見天仙子如此說,衆人不由停下來,疑惑地看着她。陰謀被揭穿,她卻沒有絲毫心緒慌亂,反而侃侃而談,笑靨如花,實在讓人費解。?
天仙子嘲弄地笑道:“孔梓煙,既然你說這寶藏是我百花宮拋出的誘餌,那你又爲何前來?”?
不待孔梓煙回答,天仙子接着說道:“你想說你是來伸張正義,懲奸除惡來的嗎?收起你那虛僞的一套,你天道宗一個個都是男盜女娼之輩,哼!”?
孔梓煙怒目而視:“妖女,自己不知廉恥,歹毒非常,卻又想污衊我天道宗嗎?”?
“不知廉恥?也不知道是誰不知羞恥,竟然與一個魔女私奔遠遁,背棄師門,哈哈哈哈!”天仙子大笑道。?
孔梓煙面色一寒,眼中殺機大盛,她當然知道天仙子說的是上一代天道宗傳人與百花宮傳人私奔之事,這乃是天道宗有史以來的奇恥大辱。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天仙子舊事重提,用心不可謂不歹毒。?
“妖女,莫非你以爲轉移話題,衆英豪就會不計較你百花宮的欺騙嗎?”孔梓煙深吸一口氣,平復了激盪的心緒,冷冷道。?
天仙子譏諷地笑道:“孔梓煙,你果然虛僞至極!莫非你當真以爲天下除你之外,無人再知道紅風的真實身份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天仙子師妹,不知那紅風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將這武林鬧得天翻地覆?”天邪宗領頭的大漢開口道,他的聲音粗獷而響亮,如同猛獸咆哮,極具威勢。?
“虎魄師兄,說出來你都不信!”天仙子一臉感慨地嘆息一聲,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後才緩緩道:“據我百花宮明察暗訪,那紅風居然是天道宗的弟子,孔梓煙的師兄!”?
“什麼?怎麼會這樣?”衆皆譁然,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就連天道宗的普通弟子也是分外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