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天魔山!
張壽遵照墨風的指令,快馬加鞭來到天魔山。俯視着前面的一座座熟悉的山峰,他發出一聲感嘆。
一連奔馳了兩天兩夜,終於到了。他感覺身子十分疲倦,但是不敢停歇,罩上馬嘴子,便縱馬奔向天魔山西山,奔向一處隱蔽的山地。
繞了幾個圈子,來到一座小山下。他輕輕勒住馬匹,下馬之後拴住馬匹,便觀察周圍的一個山洞。
“快去!”
張壽觀察一番,從胸前掏出一隻小蝙蝠扔向空中。
這是墨風送給他的蝙蝠,以助他一臂之力。
嘎嘎!
小蝙蝠輕叫兩聲,便飛向北邊的山洞。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
又過一會兒,小蝙蝠從一個山洞中飛出,徑直飛到張壽身邊,旋轉一週,又飛到前面帶路。
張壽急忙跟上。
來到山洞洞口,他回頭望了望,又要求小蝙蝠在四周盯梢,便一個人走進山洞中。
可是隻走幾步,就看到裡面攔着一塊巨石,根本無法通過。
他急忙發功,搬動巨石,累得滿頭大汗,才挪出一道空隙來,側着身才可以通過。
“誰?!”裡面傳出一個弟子的大喝聲。
張壽一聽,是春雷的聲音,大喜,“三師兄,我是張壽啊!”
“是張壽兄弟,快快進來!”
春雷一聽,哈哈一笑,又使出蠻力搬起巨石,給張壽騰出一道更寬的空隙。
“三師兄別費力了,我可以過去!”
張壽急忙走進去。
“哈哈,真的是張壽兄弟!”
春雷看到張壽,更是喜歡,一下抱住他。
張壽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春雷的肩膀,“三師兄,多日不見,你們可好?”
“怎麼說呢?馬馬虎虎吧!”
春雷嘆口氣,“對了張壽兄弟,你一直和師妹在一起呢,她還好吧?”
“好好好!”張壽不住點頭。
春雷問道:“那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師妹呢?”
張壽回答:“夫人她好着呢,我回來就是看望你們的。”
“我們不還是老樣子,有什麼好看的!”
春雷常常嘆口氣,嘆氣之後又連連搖頭。
“三師兄,你怎麼一連嘆氣?難道蘇師父出了什麼事不成?”
張壽一邊詢問,一邊拉着春雷走向內洞。
“張壽,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小師弟死了,我總感覺對不住他,我總感覺度日如年,我總感覺活着也沒有意思了!”
春雷想到師父親手殺死墨風,悲從中來,嚎啕大哭。
張壽眼睛一熱,急忙拉住春雷,“三師兄,別哭!”
春雷坐到地上,大哭不止。
“三師兄,你快別哭,我有話跟你說!”張壽攙扶春雷。
春雷搖頭,哭道:“張壽,還有何話要說,我現在真想一死了之!”
張壽看了看四周,靠近春雷耳門道:“三師兄,本來堂主大人不讓我透露這個消息,可是我看你太爲難過,就告訴你!你千萬要保密,堂主大人他沒死!”
春雷大驚,猛地擡起頭,“小師弟沒死?”
張壽重重點頭。
“小師弟,他復活了?”春雷急忙站起。
張壽又重重點頭,“堂主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根本沒死!現在不但是鳳嶺湖藏經閣堂主,並且正招兵買馬,建立他的鳳嶺湖勢力!”
“哈哈哈哈,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春雷大喜,一時歡呼雀躍,突然間又捂臉大哭。
張壽一愣,“三師兄,你怎麼又哭了?”
春雷哭道:“我哭我無臉面對小師弟,師父親手殺他,我身爲他的師兄,竟然不去阻攔!我春雷還有什麼資格做他的三師兄,還有什麼資格同他見面!”
張壽勸道:“三師兄,堂主大人果真料事如神,說我一旦說出真相,你一定會又笑又哭!他還說,只要你幫他做成一件事,就會徹底原諒你!”
“張壽,你快說!”春雷一把抓住張壽的手。
張壽疼得一咧嘴,抽出手道:“現在堂主大人正跟燕山門弟子明爭暗鬥,而燕山門弟子已經盯上你們,他要你們現在火速轉移!你快去勸說蘇師父他們,必須在燕山門弟子殺來之前,離開這裡!”
“好!我們這就去勸說師父!”
春雷急忙點頭,拉起張壽跑向內洞。
張壽一邊跑,一邊交代:“三師兄,千萬不要說出堂主大人還活着的秘密,不然蘇師父一定不會轉移!”
“我明白,你放心好了!”
春雷越跑越快,跑向一個發出着藍色光芒的內洞。
此時,蘇啓仁帶着大弟子齊國平和四弟子崔東風,正陪伴着旁邊冰牀上的妻子,聽到噔噔噔的腳步聲,都扭頭看去。
“師父,大師兄,四師弟,你們看,誰來了?”
春雷拉着張壽跑進內洞中,哈哈一笑。
“是張壽。”蘇啓仁平靜地看一眼張壽,而後冷冷一笑。
而齊國平和崔東風都一站而起,上前拉住張壽,那是問長問短。
“弟子拜見蘇師父!”
張壽同齊國平和崔東風打過招呼,便走到蘇啓仁面前跪地行禮。
蘇啓仁冷冷一笑,扭過頭去,叱道:“張壽,你以前是墨風的侍衛,而墨風是修魔者!接下來,你又是蘇茵的侍衛,而蘇茵已經跟我斷絕父女關係!現在你還來做什麼!”
張壽垂淚道:“蘇師父,夫人離開您之後,對您倍加思念,一直都渴望着同您團聚……”
“你別說了!”
蘇啓仁一站而起,轉過身去,面對着冰冷的石壁,下了逐客令:“張壽,你走吧!”
齊國平、春雷和崔東風都一驚。
張壽擡起頭,眼中含淚地抱拳道:“蘇師父,夫人讓帶回來消息,說燕山門弟子追殺你們,現在正趕在路上!還請你們快快離開這裡!”
“她會有這麼好心!”
蘇啓仁叱呵起來,“再說我的生死不用她管!”
“蘇師父!”
張壽揮手指向身邊的冰牀,“師母的遺體就在這裡,難道您忍心看着燕山門弟子奪走師母的遺體?”
“我同夫人遺體共存亡!燕山門弟子一直對我們炎龍國虎視眈眈,他們一旦敢來,我也要同他們同歸於盡!”
蘇啓仁說到這裡,猛地轉身,瞪向張壽,“你可以走了!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我和她已經斷絕關係,我的生死跟她無關!”
“蘇師父!”張壽跪地痛哭。
“請師父三思!”
“師父,我們還是轉移爲好!”
“師父,我們死了,還怎麼保護師母的遺體!”
齊國平、春雷和崔東風也都雙膝跪地,乞求起來。
“你們都別說了!”
蘇啓仁突然把手一揮,“要走你們走,我一個人留下!”
“師父!”
齊國平、春雷和崔東風三人一聽,都往前面跪了跪,一起大哭起來。
“蘇師父!”
張壽突然直起腰來,“我來的時候已經答應夫人,一定勸走蘇師父!現在蘇師父不走,我就自刎謝罪!”
“你自殺就嚇住人了?”
蘇啓仁大怒,“蘇茵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你張壽更是談不上!你想死便死,我根本不會攔你!”
張壽咬牙,抱拳,嚓的一聲拔出寶劍,便高高舉起。
“張壽兄弟!”
齊國平一看,急忙竄上去,伸手去抓。
吱的一聲,緊緊抓住劍刃。
頓時,劍刃血流如注。
張壽一驚,雙手不再發力。
“師父!”
齊國平扭過頭,望向蘇啓仁痛哭流涕,“還您開恩,不要讓張壽兄弟自殺!”
蘇啓仁冷冷一笑,“我只能管得我的弟子,我管不得他!”
齊國平仍是緊緊地抓着劍柄,低頭痛哭,“師父,他畢竟是小師弟的護衛,是師妹的護衛,是我們的好兄弟啊!”
蘇啓仁冷笑,“如果真的是你們的好兄弟,他就不會跟隨一個修魔者!”
“蘇師父!”
張壽一聽,怒喝起來:“堂主大人雖然是修魔者,但是他從沒有背叛過師門,從沒有對他的師父不敬!而他殺死的都是奸臣逆子,都是龍劍門叛徒!蘇師父,你不應該爲他感到羞恥,而應該爲他感到榮耀!”
“一派胡言!”
蘇啓仁大怒,一掌打向張壽。
張壽也不反抗,看着掌氣來到。
“師父不要!”齊國平急忙阻攔。
可是蘇啓仁的掌氣已到。
砰!
一掌過後,張壽一下飛出,重重地撞擊到石壁上,而後又重重地落在地上。
可是他擦了擦嘴邊的血跡,又道:“蘇師父,反正我跟隨堂主大人以來,一直都對他極爲欽佩,極爲崇拜!你就是親手殺死我,我也要說,堂主大人將是龍劍門最偉大的弟子,堂主大人也將是神魔大陸上最偉大的修行者!哪怕他是魔修神道!”
“你已經無藥可救,竟然還口出狂言!”
蘇啓仁更是大怒,又一次撲向張壽,“這一次我要親手殺了你!我要讓所有崇拜修魔者的人也都統統死掉!”
“師父!”
齊國平、春雷和崔東風一看,這一次都衝上去攔住蘇啓仁。春雷一時激動,竟然摟住蘇啓仁的腰,把他抱起來。
“快鬆開我!難道你們也要跟修魔者站在一起?”
蘇啓仁瞪向三個弟子,又狠狠瞪向春雷,“老三,你鬆開我!”
齊國平他們三個弟子都慢慢低下頭去,但是手上仍是緊緊地抓着蘇啓仁的雙手,春雷呢仍是摟住蘇啓仁的後腰。
“快鬆開我!”
蘇啓仁又一次怒喝。
齊國平和崔東風仍是緊緊地抓着,春雷仍是不鬆手。
蘇啓仁氣得暴跳如雷,“國平、春雷,東風,難道你們三個也要背叛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