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月蕭寒五人,盡皆是怒目圓睜,死死地盯着陳林,幾乎是要噴出火來。
他們身爲上元閣的親傳弟子,在十萬裡蘭蒼大平原當中,從來都是橫着走的人物,無所忌憚,衆所奉迎,何曾受到過如此羞辱?
“和他拼了!”
當即,就有兩人怒吼一聲,同時祭出早就暗釦在手中的符籙,另外一人,則拖着月蕭寒迅速後退,以免被波及。
他們同出一門,爲了此次蘭蒼大會,肯定也早就開始準備,的確是默契十足。
符籙騰空,迎風化爲虛無,卻有道道雷電,從中浮現,似神鞭,似電矛,瘋狂抽打向陳林,連天地元氣都被抽爆,透出道道肉眼可見的焦痕。
“紫雷符!”
雷電類符籙,正是道修們最爲喜歡使用的一種,不但可近攻,也可遠攻,更關鍵的是破壞力驚人,而且爆發於電光火石之間,避無可避。
別說被正面擊中,就算僅僅只是擦到,也會被電到麻痹,動彈不得,正適合現在的情況。
然而,陳林卻看也不看,真古元劍直接揚起,後發先至,已落進就要肆虐開來的道道雷電之中,如初陽融雪,一劍之下,就將所有雷電湮滅,給人理所當然之感。
真古元劍再進,根本不給那兩名上元閣道修高手任何反應的時間,沿着他們的身軀,龍蛇潛行,似浮光掠影,飛速閃過。
隨之而起的,則是漫天碎布……
那兩名上元閣道修高手,幾乎是在瞬間,就被“剝”得精光,身體當中的真氣,也在同時,被陳林直接一擊就破去。
月蕭寒和剩下那名上元閣的年輕天才高手,看得悲憤欲絕,尤其是更不想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他們自己身上,轉身就想要逃走。
“咻!”
陳林沒有忘記他們,立即大步上前,真古元劍疾掠而出,萬分靈動,彈指之間,就將月蕭寒兩人的真氣破去,同樣是絞碎周身道衣,扒得赤條條。
但是,這些人隨身攜帶的藏虛囊,還有各種丹藥,符籙,法寶,全都完好無損,立刻落入陳林手中。
最先跳出的那名道修,忍受不了這樣的屈辱,加上之前受傷頗重,登時狂噴出一口血來,直挺挺倒地,居然似乎當場昏死了過去。
陳林懶得看他們的醜態,轉身直接離去,來到琴詩音身邊,問道:“詩音,你怎麼樣?”
琴詩音畢竟是女子,早在之前,她看到陳林的動作時,就已經轉過身去。
雖然沒有真正看到,可她也能夠想象得到,現場情景有多麼不堪入目,上元閣弟子們那沖霄刻骨的怨毒情緒,更宛如實質一般,充斥四周。
可以說,雙方已經結下不死不休的仇恨!
她強忍着不安,道:“我沒事,陳林師兄,我們走吧,儘快到蘭蒼聖殿上去。”
“也好!”陳林從善如流。
兩人的腳步聲響起,逐漸遠去,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音。
那些圍觀的修行者,無論是道修,還是劍修,也都是無語,不僅是震驚於陳林的強悍實力,更是被陳林的膽量嚇得渾身發抖。
……
“太狠了!”
“這一下,他們就算是想要繼續前進,也不能夠。”
“如果是我,恐怕要羞憤得自殺!”
“那名劍修少年,到底是什麼出身,怎麼就敢如此折辱上元閣的弟子?”
“不死不休!這仇結大了,除非一方徹底倒下,不然的話,根本不可能化解。”
短暫的寂靜過後,圍觀衆人都驚歎出聲,其中自然免不了幸災樂禍、嘲諷的聲音,隨風飄揚開來。
那五人全都聽到,包括道魂強者的弟子月蕭寒在內,立刻全都羞憤到極點。
“殺!我要殺了他!”一名上元閣高手宛如野獸般嘶吼着,雙目血紅,狀若瘋狂。
“好個古劍府,竟敢教出如此膽大包天的弟子,那就別怪我們降下滅門之禍,殺他個人頭滾滾!”
“此仇不報,我誓不爲人!”
包括昏死那人,被救醒之後,都發下惡毒誓言,卻也都覺得無顏再待下去,幾乎異口同聲道:“月蕭寒師兄,我們回去吧,免得繼續丟臉……”
月蕭寒牙齒緊咬,因爲太過用力,牙根都在出血。
他不甘心啊, 好不容易纔等到這十年才進行一屆的蘭蒼大會,怎麼能如此屈辱的回去?
他越想越是不甘,突然發狠道:“不,我絕對不會放棄!無論如何,我都要走到最後,到達那個時候,我就要殺了他,殺了那個小畜生,徹徹底底的挫骨揚灰!”
另外四人,對視一眼,滿臉苦澀,高聲長呼道:“我們放棄!”
“唰!”
話音未落,就有無形大力捲來,裹住四人,將他們帶走,風捲殘雲一般。
他們都徹底失去繼續的資格,這也是蘭蒼大會的規矩。
當場之中,僅剩下月蕭寒一人,他居然有大狠心,不顧羞辱,就這樣赤身裸體,原地恢復,任由那些圍觀的修行者,超越他時投來的怪異目光,不管不顧。
當恢復一些真氣後,他就運用真氣,聚集在體表,遮蔽身體。
等到徹底恢復,才凝聚真氣爲道衣,繼續前行。
但是,毫無疑問,他將會消耗更大,並且更遲登完這天階……
與此同時,陳林和琴詩音兩人,早就已經走遠。
琴詩音好幾次都是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陳師兄,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放心!”
陳林的行事狠辣。
但是,卻不算違規。
只要不殺人,並且是——單打獨鬥,都不算違規。
就算是上元閣的掌道閣主前來,也沒有道理可講。
琴詩音擔心的,卻不是陳林到底有沒有違規,她真正關心的是,如此徹底的折辱月蕭寒等人,真的合適嗎?
要知道,上元閣可是十萬裡蘭蒼大平原當中,最強大的四大勢力之一,強者林立,高手輩出,勢力龐大,底蘊深厚,即使是秋山國,都要略遜一絲。
更別說陳林所在的古劍府,完全只能夠是被碾壓的結果。
實力對比,是如此懸殊,琴詩音實在想不通,陳林到底有什麼把握,竟然將上元閣的弟子折辱到那般不堪的地步?
原本,還可以說弟子間的小小仇隙,無傷大雅。
但現在絕對已經上升到宗派顏面的地步,必須以海量的鮮血來洗刷!
陳林看出琴詩音的糾結,卻笑而不語。
以琴詩音的眼光,自然不可能完全看出,即將在蘭蒼大會上發生的變動,到底有多麼劇烈,將徹底改變現有格局!
實際上,整個蘭蒼大平原的人,哪怕劍魂之境,或者是道魂之境的強者,也不可能預判到這樣的局面。
唯有重生而來的陳林,清楚知道,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
到時候,上元閣自顧不暇,根本不會造成多大威脅。
可惜,這一切,陳林都無法對琴詩音明說,只能保持沉默,讓琴詩音仍然是忐忑不安。
兩人繼續前進,再也沒有遇到什麼意外,甚至就連人影,都沒有看到。
在他們面前,只有天階,無窮無盡般漫長,直通着蒼穹。
尤其是在百倍重力的壓迫下,越走越是艱難。
陳林步履還算輕鬆,而琴詩音就有些笨重,流出的香汗,甚至將她額頭上的秀髮打溼。
“陳林師兄,要不……你不要管我……你先上去吧!”她**吁吁,弱聲說道。
陳林二話不說,拉住琴詩音的手臂,就繼續帶着她前進。
無論前世今生,他都沒有放棄同伴的時候。
除非戰死!
兩人攜手而行,都顧不得說話,將所有的力氣,都用來“走路”,緩慢如蝸牛。
也不知道多久過去。
突然,他們眼前一空,驟然發現,前面的天階,居然斷了!
前方,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斷崖。
斷崖深不可測,隔着千丈,只有一條……鐵索,向着斜上方通聯。
鐵索下方被煙雲充塞,看不真切,只知深不可見,如果是摔下去,那毫無疑問,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的結局。
時不時的,又有烈風呼嘯而至,搖得鐵索都在晃動,恐怖之極。
在這處斷崖前,已經聚集超過二十名修行者,都是猶豫不決,不敢冒險。
“怎麼辦?”
“難道我們就被攔在這裡嗎?可惡!”
……
這裡,毫無疑問,十分危險。
但是,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沒有人願意放棄。
原本還在遲疑的人羣,忽然發現陳林和琴詩音兩人的到來,頓時感覺到巨大的壓力,不能在耽誤下去。
“拼了!”
有幾名修行者,下定決心,調整好狀態之後,就朝着鐵索發起進攻。
其中有劍修,也有道修。
很快,陳林兩人就發現了不同。
劍修們,只能保持平衡,踩着鐵索艱難前進。
或者,是用手抓着鐵索,一點一點懸掛着渡過去。
百倍重力之下,其難度,自然可想而知!
然而,道修卻不同。
只要是七階以上的高階大道師,修爲已經足夠,完全可以運用許多種道術,克服一部分沉重的重力,從而行走在鐵索上,保持平衡的難度,卻是比劍修們要低得多……
其他劍修也都不是瞎子,陸續發生這情景,頓時紛紛都怒不可遏。
“這……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這簡直就是**裸的偏袒!陰謀!”
……
他們咆哮,不滿,怨氣沖天。
有一些劍修高手,甚至是惡從膽邊生,想要晃動鐵索,給那些道修一點顏色看看。
可惜,他們終究是不敢,生怕觸犯規矩,失去繼續參加蘭蒼大會的資格,只能夠咬牙將所有的不滿,全都吞進肚子裡。
事實上,就連琴詩音這名道修,也覺得這次蘭蒼大會,對道修們偏袒得過分,情緒略有起伏。
在場衆多修行者當中,唯有陳林心中如古井無波,因爲他早就遇到過同樣的事情。
他直接無視這一切,對琴詩音道:“我們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