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四角亭臺,莫仙緣矗立在亭臺之上,臉色凝重,手在顫抖。易天劍凝眸望去,只見兩個死人,眼眸之中充滿驚恐之色,臉色煞白,看來是給嚇的肝膽盡裂,並不是有人動手殺他們,而是嚇死的。是誰有如此手段,能讓人活活嚇死?易天劍腦中浮現出那赤裸男子的身影,還有那塊詭異的紅色石碑。想到這裡他心中發悚,人也顫抖了下。不過他並不敢肯定,必定沒有親眼瞧見,無可評定,況且有時親眼見到之事,也可能是假象,何況沒有親眼看見。
黃零穎臉色煞白,詢問道:“你知道是誰幹的?連這些殺人不眨眼的人,都能嚇死,此人肯定可怕至極。”
死的那兩人臉色蒼白,並沒有散發出血腥的氣息,似乎血腥的氣息都已經散發開去,而易天劍知道這兩人才剛死,那麼必然是那赤裸男子的鎖魂碑,把這裡的血煞和血腥之氣吸入碑中,兇手就是赤裸男子。
易天劍沉吟片刻,說道:“兇手你也見過,就是那手持紅碑的赤裸男子。”莫仙緣雙腿有點發軟,嬌柔的身軀,靠在亭臺之上,臉色煞白,往前衝去。
兩人有點摸不着頭腦,不知爲何莫仙緣像發了瘋般往前衝。濃稠的鮮血,從青石鋪成的臺階源頭,往上流淌而下。一個黑影向兩人撲來,彷彿從無盡深淵爬出的鬼魂,帶着猙獰的吼叫,寒風撲面,驀然易天劍臉上感到水一般的溼潤,甚麼滴在臉上,心中大凜。
嘯天寶鑑揮出元力吞吐閃爍,那男子只感氣息不暢,胸口彷彿如巨石壓着,但還是猛撲而來,濃郁的血煞之氣,從對方身上發出。
他手中的寶劍已插入對方胸口,對方嘴角還噙着一絲笑容,倒了下去,濺起地下的血水。他已看清那男子雙眼已被人刺瞎,臉上兩條猙獰的刀疤,好像是剛毀容不久,那赤裸男子簡直是傷心病狂,他心中涌出滔天的憤怒。
他一劍刺死這男子,對這男子來說是解脫,一個人要自殺往往需要無限的勇氣,因爲——念人情莫不貪生惡死。莫仙緣動作太快,紅霧之中已消失了她身影,易天劍想原路返回,但卻不想失去這次探索秘密的機會,人對未知的事物,本來就是極其好奇的。
一張蒼白的臉,嘴角還掛着血絲,貼着易天劍的臉上,他臉上一片冰涼,心快跳了出來,手掌如刀,從空中橫切而下,冷風撲面,對方好無所覺,鮮血飛濺,碎肉橫飛,易天劍只感手一痛。原來那人已死靠在旁邊的石柱之上,紅霧太濃跟本看不清,心中以爲是九煞劍門之人,用盡全力,哪知橫切而過,從對方腦中穿過,手上一陣刺痛,擊在石壁之上。
黃零穎走的很慢,拉着易天劍的衣衫,一步步前行,若不是給莫仙緣嚇唬,她早下山去了。易天劍感覺這樣不是辦法,當即說道:“你下山等着,若有甚麼狀況,也好有人知道,你現在就下山等着吧!”
黃零穎一聲不吭,後又道:“你是不是嫌我礙手礙腳,好趕我離開?”
易天劍說道:“不是!我說的可是實事求是,有一個人在旁照應,也能壯膽,但你知道上面有多麼危險嗎?”
黃零穎見辯不過,往山下狂奔而去,她心中着實害怕。紅霧繚繞,霧氣氤氳,易天劍孤身一人,感覺四周鴉雀無聲,剛纔有黃零穎在身後,還不覺得恐懼,現在黃零穎一走,滴滴答答的鮮血流淌之聲,讓人膽寒,頭皮發麻。自語道:“沒甚麼好怕的,鬼幽女皇都不怕,還怕甚麼小鬼。”
他強壓心中恐懼,人如離弦之箭,往山上衝去。山道曲折而幽長,幽長山道中並沒有巡邏之人,也沒有死人,腳下的鮮血是從山頂上流下來的。
他一口氣奔上山頂,急速喘息起來,心在怦怦狂跳,紅霧中出現柔和的亮光。他心中快窒息,全身汗毛直豎,快要嘔吐,身體開始發顫起來。赤裸的男子,扛着天地鎖魂碑,身上沾滿鮮血,臉色蒼白而猙獰,彷彿是血紅色地獄裡的使者。
易天劍在左邊尋找了個石壁,隱藏在石壁之後,夜中聽的見心怦怦狂跳的聲音,最讓他感到駭然的是,莫仙緣站在那赤裸男子的前方,看不見她的臉,他心想肯定比死灰還難看。
因爲往往殺人之人,更加害怕死亡,很多人殺人不爲別的,只爲心中的快感,所以有人嗜殺成性。就像採花淫賊一樣,一天不採花,心中就會不舒服,也就是讓心中的血液和激情在這樣的動作之中燃燒的快感。
他閉着雙眼久久聽不見動靜,驀然山下一白衣女子凌波而來,白衣女子彷彿如月中仙子,周身帶着月白色的濃霧,讓人無法看清她的面目。
那白衣女子身材頎長,如雕像般俊美,彷彿不是人間少女,在血紅色的霧氣之中,彷彿這女子是從九天飄下來的仙子,帶着淡淡的清冷和幽幽的寒氣。
白衣少女臉罩寒霜,山下傳來幽長而焦急的聲音:“漫漫等等我,可以嗎?”
白衣少女漫漫回頭瞧去,腳下速度依舊不減,淡藍色的眼眸中寒芒飛濺,說道:“君心竹你莫要纏着我,這樣只能讓我更加不喜歡你。”
山下一陣沉默,紅霧氤氳根本看不清山下那男子的面容,只知道他在沉默。白衣少女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當真如仙子凌波,好快的速度。
他往石壁縫隙望去,霹靂電閃般紅芒向莫仙緣當頭壓下,一陣亡靈般的鬼嘯,莫仙緣身軀如斷線的風箏,給那赤裸男子擊飛出去,撞向白衣女子。
他以爲白衣女子必會閃避,那知白衣女子,輕輕一託,能把莫仙緣拖住甩在一邊,重重撞在石壁之上。那赤裸男子已消失在原地,而那白衣女子身影一閃,追了上去,也消失在紅霧之中。
莫仙緣臉色蒼白,噴出一口鮮血,她只感全身骨骼快散架,那赤裸男子的力量簡直比閻王還可怖,要不是那白衣少女突然趕來,那麼自己會死的悽慘無比。
紅霧之中出現一個白影,白影當真是玉樹臨風,人如芝蘭玉樹,彷彿是星君臨凡,俊美異常,嘴脣很薄,往往嘴脣薄之人都是負心之人。
易天劍只感莫仙緣眼中釋放出仇恨的火花,雙眼噴出火焰,人開始顫抖起來,看來這個俊美異常的男子就是她心中的負心人。
他立刻收斂所有氣息,若現在給兩人發現自己定然必死無疑,那不是死的比關漢卿中的竇娥還要冤。至少竇娥還有一場值得回憶的六月飛雪,而自己只能埋骨這血腥之地,他壓住自己的心神,傾聽兩人說些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