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淡薄好像一層輕紗般,籠罩着蒼茫大地。
屋內,凌風坐下,看着緩緩退去的身影,眼中閃爍着幾分精光,桌臺上燭火跳動,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
燈花乍現,將凌風的背影投射在後方牆壁上,濃重的背影在漸漸跳動,隨着燭火而在晃動着。
“等一下。”
忽然間,凌風目光落在即將退出房門的許欣身上,低沉的聲音出聲說道。
“嗯?”許欣轉頭,看着燭火跳動下,凌風靜靜而立的身影,心中有種莫名的感覺,如同是潮水般地襲來。
凌風緩緩移動身影,不過在移動了幾步之後,整個人忽然間晃動了一下。同時,全身各大經脈中,穴道內,好像都有一團火光乍現,如同漫天侵襲過來一般,將他全身都覆蓋進去,灼熱的氣流,隨着他的呼吸不斷傳出,同時全身好像被焚燒起來一樣,劇熱異常。
“嗯,哼~~”
向前走了幾步,陣陣灼熱的感覺襲來,凌風發出一聲輕哼,卻是“嘩啦”一聲,癱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你沒事吧?”看到凌風忽然癱坐下去,臉上更有豆粒大小的汗珠滴落,許欣臉上一驚,當下快步上前,來到凌風身前問道。
“呼哧,呼哧~”
“沒事。”
凌風微微擺擺手,示意許欣不要靠近,同時粗重的呼吸聲在口中呼出,灼熱的氣流隨着他的呼吸而撲向半空。
“這隻小猴子,就先暫借給你玩幾天吧。”
粗重地喘息了幾口之後,凌風方纔是平復下粗重的呼吸,同時手掌一招,一道細小的身影出現在手中,遞給許欣。
正是啼魂。
小猴子出現,輕聲叫喚了起來,而且更顯得興奮不已,顯然也樂意跟許欣在一起。
“真的嗎?”
許欣有些意外,眼中更是閃過幾分精光,接過啼魂的時候,細嫩的雙手,更是在啼魂的背上不斷摩挲着,顯得極爲高興。
“嗯,待你出關,將小猴子還給我,我才走。”
凌風微笑着頷首,輕聲說道。
啼魂攀上許欣的肩頭,蜷縮成一團,顯然極爲享受。
“快去吧!”
“別讓你外公等急了。”
“我也要鑽研一下這《沉水凝心訣》,控制體內火毒。”
望了一眼等候在門外的侯天雲,凌風對着許欣說道。
“好,你等我出關。”
此時許欣臉上欣喜萬分,出門將房門關上,同二舅侯天雲一起離去。
望着窗外緩緩遠處的兩道黑影,凌風臉色凝重,輕輕嘆息了一聲,很快卻被全身上下不斷襲來的炙熱感侵襲了。
“這火毒,爆發地越來越頻繁了。”
身旁籠罩着絲絲熱氣,氣流波動,令四周的空氣都有些扭曲。
凌風盤膝而坐,雙手虛壓丹田,一團清涼的真元從體內涓涓流淌出來,在凌風的催動下,好像是洪流所過,將那些經脈當中的火毒驅散。
但是此刻,以真元控制火毒,所取得的效果卻已經是微乎其微了。那一股洪流般的真元流淌而過,不過幾息之後,體內火毒重新生成,以更爲霸道的力量,向着四肢百骸擴散而去。
“沉水凝心訣。”
憑藉着先天真元,也只能堪堪止住火毒,凌風再也不停留,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那一本秘籍上。
“迷神天珠:燭照!”
視線凝聚,在下一刻,凌風目光停頓在那上面,調用起迷神天珠的力量。
燭照之下,沉水凝心訣的一句句口訣,好像化作一股洪流般,瘋狂地注入到凌風識海當中。
靜謐的房間中,凌風盤膝而坐,雙眸緊閉,只有燭火跳動,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
凌風雙手虛壓,丹田內的先天真元,宛如是洪流般傾瀉出來,在凌風的體內,同那一片火毒做爭奪之戰。
識海內,沉水凝心訣的法訣在不斷融合,變成一道洪流,在此時不斷演變,以最短的時間,推演出最爲正確的法門。
“不對,不對,還是不對。”
“沉水,凝心。”
“不應如此霸道,這一方向,錯了,大錯特錯。”
“……”
識海當中,一個個念頭產生,但很快卻又是被凌風否定,重新推到,凝聚。
“沉水:氣當如水,有奔騰如洪流之勢,有平靜如鏡面靜謐,有掀起滔天巨浪,有祥和安靜流淌。”
“若想控制火毒,當是取水中沉穩之法,不可取其暴戾之氣。”
“是爲:沉水。”
凌風緊閉雙眸,利用迷神天珠的燭照,感受着沉水之法。
“凝心:當時拋卻一切,沉靜下來,凝聚心神,全力以赴。”
“是爲:凝心。”
“好像,懂了。”
功法的演變,不過是小半個時辰而已,此時燭火已經熄滅,但是凌風緊皺的眉頭舒展而開,雙眸睜開,一道霹靂精光在眼中閃過。
“呼呼呼……”
雙手連連劃過虛空,在夜空中劃過帶起一陣陣風聲,在房間內清晰地傳開,爆響聲不絕於耳。
同時,雙手探出,在空中結成一個個手印,而且那手印在不斷變化,帶出一片殘影,有一團透明的光芒,圍繞着凌風手心而擴散出去。
此時,凌風已經放棄了催動真元,丹田恢復了一片平靜,火毒四散而開,凌風全身都被一股灼熱的氣流控制,豆粒大小的汗珠滴落下來,甚至於額頭上都冒出絲絲熱氣,向着四周擴散。
凌風白色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透,緊貼在皮膚上,在夜晚之中,皮膚都呈現出一層紅潤的光澤,看起來尤爲顯眼。
“啪啪啪~~~~”
這一方空中,不斷迴盪出清脆的響聲,在凌風的屋內不斷迴盪起來。
靜靜地盤膝坐在那裡,凌風手中的手印在不斷地變幻,速度奇快,只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虛影罷了。
手印時而急促,如奔騰江流,時而平緩,如靜謐湖泊。以呼吸天地秘法,迷神天珠燭照,在第一次運轉的時候,這一心境武學,沉水凝心訣,就已經被凌風熟練掌握了。
“呼~”
凌風輕輕呼出一口氣,伴着熱氣呼出,宛如是一支利箭般,氣浪在身前三尺外,方纔是漸漸停止下來,消散不見。
“沉水凝心訣。”
凌風緩緩出聲,這五個字,卻好像是雷音炸開般,在這個房間內迴盪。如同雷音,卻又好似蚊吟,令人分辨不清。
“喝!”
凌風臉色波瀾不驚,只是輕輕一聲低喝,雙手停住,此刻重新凝聚在丹田處。
“嗡~~~”
原本一直聚集在丹田內的真元,在此刻好像是被某種力量催動,凝聚成一團的時候,又是轟然炸開。
不過,此刻體內的真元炸開,卻不似平常,只是化作點點細流,向着四周擴散而已。
這一股真元凝聚的清流,好似夏日裡的冰雪一般,鋪天蓋地地襲捲而過,順着經脈,流淌凌風全身。
四處隱藏在體內的火毒,隨着這一股清流產生,好像遇到極寒一般,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不見,當這一股清流通過凌風經脈,迴轉回丹田內的時候,原本體內無處不在的火毒,已然是隱藏在經脈當中,似乎徹底消失不見了。
但是凌風心中明白,這些火毒,不過是在沉水凝心訣的控制下,暫時性被壓制住罷了,至於往後何時會再度爆發,卻是不得而知了。
“呼~~~”
漆黑的夜空中,凌風盤坐在牀榻之上,當體內的火毒徹底消失不見之時,一聲長長的呼聲,也自凌風口中吐出。
“總算是將這些火毒鎮壓住了。”
這一過程,足足持續了幾個時辰,即便是現在想起,也有些心有餘悸。
若不是有沉水凝心訣,這一次的鎮壓,怕沒那麼簡單。
隨着時間推移,體內的火毒,爆發的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強大了。
凌風盤坐在那裡,在腦海中細細回憶起來。
這一塊紅色奇石,是從混亂空間中飛來,自己與憐兒兩人各得一塊,紅色奇石吸納高溫,怕是需要得到憐兒的那一塊,方纔能夠徹底解決體內的火毒。
“當務之急,需要找到憐兒,拿到她身上另一半的石頭。”
凌風心中下定決心,長身而起。
外面天色已經矇矇亮,侯府內早起的下人已經開始一天的忙碌。
現在,只能依靠沉水凝心訣,還有戰鬥,來宣泄體內的火毒,暫時性地壓制住。
“嗯?”
“許欣!”
看着窗外閃爍而至的人影,凌風腦海當中,忽然間閃過了這麼一個念頭。
一念及此,有心中升起,便宛如是潮水般擴散,佔據凌風腦海。
當下,凌風也不猶豫,立刻心神聯繫啼魂。
在許欣離去之際,凌風可是讓啼魂跟去的。
很快,凌風的臉色卻略微有些蒼白,心神發出訊息,卻得不到任何的迴應。
“出大問題了。”
通過心神聯繫啼魂,卻只是得到一片模糊的訊息,以及隱隱感覺到大致的範圍。
“許欣她外公,到底把她帶到哪裡去了?”
“閉關修煉,怕是沒這麼簡單吧?”
心神聯繫啼魂,縱然是閉關,也應當是清清楚楚地感應到,但此刻卻得不到任何迴應,只能依稀可辨大致方向,尚在侯府內罷了。
“嗯?”
忽然間,凌風神色瞬變,臉上原本的平靜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擔心之色。
因爲在此刻,凌風隱隱感受到,啼魂的情緒變得慌亂,似乎是遇到了什麼極爲恐懼的事情。
“呼!”
當下,凌風不再停頓,被起長劍,邁開腳步,向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