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凌風坐在地上,籲出了一口氣來。
一直到了這個時候,獨自來到了仙人府下,龍元地脈處,他才真正放鬆了下來。
不,不是“獨自”,旁邊還有一頭蛤蟆在呱噪。
“快啊,快啊~”
“我等不及了。”
蛤蟆在那又蹦又跳地,旁邊啼魂也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這還真怪不得他們。
仙人府不愧是前十的少帝居,那龍元地脈處與凌風之前的兩座少帝居,完全不可同日而言。
在他們所在的地方,身前數丈開外,有一口寬大的,直可躺入兩個人的地井。
地井上方,有水晶爲蓋。
以凌風所在的位置望去,透過水晶地井蓋子,不難看到其下有濃郁得如同是水一樣的龍元在汩汩而出,在翻滾如怒,恍若在透過天上的寶物,在從上而下,窺視着漫天雲海一般的感覺。
如此濃郁的龍元,即便是不借助呼吸天地秘法,也足以讓人的修爲突飛猛進。
“那什麼狗屁雲中子就是一頭豬,徹頭徹尾的豬。”
“有這樣的寶地,幾十年啊幾十年,竟然還那點修爲?”
談起雲中子,蛤蟆那叫一個嗤之以鼻啊,恨不得把他再弄活過來,狠狠地抽他的臉一樣。
“活該他被你給打得半死,活該他被那個鬼老頭給陰了,活該他被人咬死!”
凌風越看蛤蟆這般義憤填膺的感覺,越像是在嫉妒,嗯,**裸地嫉妒,嫉妒享受這樣資源的不是他蛤蟆大人,而是雲中子。
“哈哈哈~哈哈哈~~”
凌風忍不住大笑起來,捧腹大笑,一手指着蛤蟆,一手捂着肚子,笑個不停。
笑聲中,只覺得雲中子和鬼匠師兩個人帶來的陰霾,就此散了個乾淨。
“笑,還笑……”
蛤蟆被凌風笑鬱悶了,小爪子伸出來,指了指凌風的右手,道:“你自己看,血冒得跟泉一樣了,還笑。”
語氣中,不無關心之意。
“沒想到這蛤蟆還會關心人。”
凌風心中一暖,剛要開口說話呢,蛤蟆接下來那句話,讓他把話又生生嚥了下去。
“快點治好了,不然怎麼開始吸收龍元?這邊吸那邊往外冒嗎?”
“要不這樣,你把水晶地井蓋子打開,你先去治傷,本尊先幫你試試效果?”
話說完,這蛤蟆一臉期待地望着凌風,眼珠子叫一個水汪汪,怎一個渴望了得。
“呃~”
凌風搖頭,“謝謝你的好意了,現在,一邊呆着去。”
一邊說他一邊在心裡面也跟着搖頭:“哎,果然不能對這頭蛤蟆抱有希望啊!”
“哎~你……”
蛤蟆還想說什麼呢,看到凌風接下來的動作,只得閉上了嘴巴,自個兒到一邊生悶氣去了。
原來,凌風話說完,便看也不看他一眼,全神貫注地盯視着手上的傷口。
在他的眼前,原本只是鶴嘴一般的傷口,在一點一點地擴大着,恰似原本就存在的裂縫,終於在泉水的沖刷下,盡數崩塌了下來。
“好厲害的暗鶴手!”
凌風伸出左手來,在右手上傷口處抹過,翻卷開來的血肉重新平復了下去,鮮血卻還在不停地往外冒着。
“那雲中子的確是一代人傑,創出的暗鶴手雖然失之心性,但若論威力,的確是更在原本鶴譜中的仙鶴手之上。”
“要是與他的雛形九重天域相配合,就更是如此了。”
“果然是不能小覷了天下英雄啊!”
凌風治療着手上傷勢的同時,暗暗警醒着自己。
若是因爲順風順水,而消失了天下英雄,那麼早晚一日,雲中子的下場就是他的下場。
“還有,氣運……”
凌風想到神通:尋龍,想到他依靠着神通:尋龍的威能,捉住了戰勝雲中子的一線機會,心臟不由得砰砰跳個不停,激動不已。
其實,先前那一幕,要是換成在沒有神通:尋龍的情況下,凌風做出的可能也是一般無二的選擇。
他兩世爲人,曾經踏足先天第九重巔峰的境界,都給他帶來了極強的,爲武者所獨有的靈覺。
這個靈覺,在無數次危險時候,幫助他捕捉到一線勝機,想來,在剛纔的情況下,應當也不會例外才是。
不過,再強的靈覺,終究不如親眼看到,那麼確定無疑。
在日後的歲月裡面,凌風或許未必還會有如雲中子這樣氣運衰接的典型對手,然而氣運無所不在,定然會以另外的方式,展現出其無以倫比的威能。
想到這裡,凌風的心中,不由得愈發地期待着。
期待神通:尋龍本身,期待後續的神通:斬龍,神通:化龍,期待那件屹立不倒在那裡無數年的鴻蒙之寶——通天塔!
諸般念頭閃過,時間緩緩流逝,在不住運轉着的呼吸天地秘法幫助下,凌風的右手短時間內雖然還施展不得武學,卻已經大致恢復了。
至少,那汩汩而出的鮮血,終於是停了。
凌風站了起來,走到地井之側。
一旁,無聊得在假寐的蛤蟆,“嗖”地一下驚醒從地上蹦了起來,再“嗖”地一下,蹦到了凌風一邊,眼巴巴地看着地井。
瞧那小模樣,恨不得眼珠裡能長出兩隻小手來,把那礙事的水晶蓋子一掀了事。
對此,凌風絲毫不以爲奇,這種事情蛤蟆要是錯過了,才叫做有鬼呢,向來是當仁不讓的。
正當他將左手搭在水晶地井上,就要發力掀開水晶蓋子的時候,“嘭嘭嘭”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了過來。
“咦?!”
凌風停手了,示意蛤蟆不要呱噪,側耳傾聽。
龍元地穴所在的地方,隔音效果自是極好的,腳步聲仍然能夠傳進來,只能說明那人奔跑得很急,腳步又很是沉重。
前者說明事情之緊急,後者說明其嚴重。
在凌風傾聽的這點時間裡,那腳步來到了龍元地穴的外面,停了下來。
腳步聲一停,凌風便知道,這定是那人不敢打擾他修煉,事情又重大,於是在門外徘徊猶豫。
“看來要等下次了。”
凌風搖搖頭,從地井蓋子上收回了手。
“別……求別啊~~”
蛤蟆撕心裂肺地喊着,臉上表情如喪考妣。
也難爲他一頭蛤蟆,能擺出如此表情來,當真是煞費苦心了。
可凌風是什麼人啊,如何吃他這一套,頭也不回地向着門外走去,淡淡的聲音從背影處傳來:“應該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來,蛤蟆你要不要跟我出去見上一見?”
“還是……守着這口看得見摸不着更吃不着的地井?”
凌風都說到這份上了,蛤蟆只覺得他再看一口這個地井,能一口老血噴出來,只好鬱悶地指揮者體會帶着五仙壺和它自己,跟上了凌風的腳步。
當凌風站在地穴門開,推開大門的時候,五仙壺掛在他的腰間,啼魂老實地坐在了他的肩膀上。
“嗯?”
看到門外的那人,凌風吃了一驚,“張教導,怎麼是你?”
門外之人,正是張三。
凌風可以猜到,這個時間,就能讓手下人急匆匆,不敢怠慢的,定然是大人物來了。
可是他卻沒想到,來通知他的不是福伯,而是張三,要知道這事一般都是福伯在做,從來不假人手的。
“主上,是屬下跟福伯商量,特意過來通知您的。”張三神色有些凝重地說道。
凌風也不再糾纏這事,而是一邊踏出了地穴,一邊隨口問道:“來的人是誰?讓你如此鄭重。”
張三跟在凌風的身後,飛快地說道:“稟告主上,來的人是武院少帝中,排名第二,僅在辛無忌之下的絳珠仙子。”
“絳珠仙子?”
凌風不由得頓住了腳步,反問出聲:“少帝前十中唯一的女子,絳珠仙子如夢?!”
“不錯,就是仙子如夢。”
張三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亦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神往之色。
對此凌風也不以爲怪,絳珠仙子如夢,在武院中人,尤其是年輕一輩當中,本來就如仙子一般,不知道有仰慕者幾許。
“她怎麼會突然找我?”
凌風重新舉步,奇怪地問道:“我向來與她沒有交集纔是啊。”
“這個……”
張三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說主上與如夢仙子沒有交集,倒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