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宣蒙道:“雨馨,不是我不願與你一起走,而是我身有要事。”
歐陽雨馨搖頭道:“宣蒙,不要騙我,我知道,你認定我的父親是你的殺父殺母仇人,不會與我在一起的。你可能已恨了他許多年,不會因我而改變。在黃山時,我就一直害怕,怕你知道真像,離開我,所以一直瞞着你。
因我一直不相信父親會無緣無故殺了你的父母,想在你未知道我的身世之前,查清你父母的死因,爲我父親開託。但我現在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你有一個可欣,你忘不了,你積在心中那麼多年的仇恨,更忘不了。我的癡心妄想,終究是幻花泡影。宣蒙,你又何必來求人放我呢,想報答我的恩情嗎?我曾不認爲那是對你的恩情,那是我自願的。
你不如不來,讓我呆在此處,有個盼頭。留給我一份念想,何必要打破它呢?留給我一個做夢的機會不好嗎?”
張宣蒙聽她說的越來越癡,不禁也癡了,看着她,說不出話來。
二人默默坐了良久,還是歐陽雨馨打破沉寂,強笑道:“宣蒙,我何必想的那多呢,只要現在能見到你,見到你好好的在我身邊,我就知足了。來,宣蒙,告訴我你是怎麼治好傷毒的,又怎麼來到這兒?還有,把你以前的事都告訴我,不要再瞞着我。”
張宣蒙也想改變這種恫狀,道:“雨馨,只要你不嫌厭煩,我全告訴你。”
於是把自己怎樣恢復,離開修羅教人,然後千里奔嵩山,求得本虛到武當說了一遍。
歐陽雨馨靜靜聽着,最後嘆了口氣。
張宣蒙道;“我的身世也告訴你吧。”又把他從小在朱家長大,朱家及父母慘遭修羅教殺害,與朱可欣一路逃亡直至後來出谷見到她的情況,粗略說了一遍。
雖儘量簡單扼要,但諸事繁雜,仍說了一個多時辰。
歐陽雨馨直聽得淚流不止,道:“宣蒙,我沒想到修羅教害得你們那麼慘,可欣好可憐,也難怪你那麼痛恨修羅教,恨我父親。只盼上天能保佑可欣活的好好的,保佑你能儘快找到她,以稍贖我父親與修羅教的罪責。
你與她是青梅竹馬的夥伴,患難之交,你們纔是天生的一對,我、我......”再也說不下去。
張宣蒙道:“雨馨,不要想的太多,你是你,修羅教是修羅教。告訴我你到武當山的情況,他們極恨你們修羅教,是不是讓你吃了許多苦頭?”
歐陽雨馨搖了搖頭道:“他們一路帶我上山,是有人對我冷嘲熱諷,但也沒讓我吃苦頭。到了山上,就把我送到此處關了起來。
我本以爲他們會把我當作囚犯一樣看待,誰知出乎我的意料,武當掌門玄機道長,不但沒讓人爲難我,反倒好言相慰,讓我安心呆着,一日三餐也挺照顧。
他也曾多次來這兒,陪我聊天,並問及我父親的身體狀況,稱讚他武功高強,是百年不遇的人才,只是野心太大。另外,他還給我講了許多俠義之事來誘導我,要我學作一個俠義之人,還要我奉勸父親,多爲天下蒼生考慮,多作善事,不要妄圖稱霸武林,引來無限殺劫。
宣蒙,我覺得玄機掌門說得很好啊,不知我父親爲什麼非要與他作對,與天下人作對?宣蒙,雖說玄機掌門把我囚於此處,事實上,他曾沒把我當仇人看待,反倒象子侄一般。”
張宣蒙嘆道:“是啊,玄機掌門乃天下第一等好人,俠義之士,事事以天下蒼生爲念,也因此而爲武林同道所敬仰。
我們一定要以他爲榜樣,學其俠義之風,爲天下人多做善事,方不枉了這一生。
雨馨,你回去之後,定要好好勸說你的父親,不要一心稱霸武林,引起血雨腥風。”
歐陽雨馨點頭道:“是,宣蒙,我回去定會好好奉勸父親。”
張宣蒙道:“雨馨,天色已晚,我該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我會求玄機掌門儘快放你下山。”
歐陽雨馨戀戀不捨地看着他道:“你這就去了嗎?明天一定來看我?”
張宣蒙道:“一定,明天我一定來。”歐陽雨馨臉上孕滿笑意,道:“我等你。”看着張宣蒙出門離去。
張宣蒙在一武當弟子的帶領下,來到下塌之處,卻見本虛、本俗正與一老僧打坐。
那老僧他不認得,面色憔悴,似重病纏身。
張宣蒙悄悄坐下。本虛張開眼道:“你回來了,那修羅教的大小姐可好?”
張宣蒙答道:“玄機掌門果真俠義之士,雖然她是歐陽振雄的女兒,對她卻是很好。”本虛不置可否“喔”了一聲。
這時,本俗與那老僧也睜開眼。只見那老僧上下打量張宣蒙不止,道:“本虛師兄,這位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青年,張宣蒙張施主。”
本虛道:“正是。”張宣蒙道:“本虛大師,這位大師是?”
本虛道:“他便是本難師弟。”
張宣蒙早從修羅教的武長老口中得知有一個與魯長老拼得兩敗俱傷的少林和尚,本難,聞言拜倒道:“原來是本難大師,晚輩張宣蒙見過。”
本難連連搖手道:“張施主快快請起。”
張宣蒙道:“請前輩原諒小子無知,令大師受累。但不知大師現在傷勢如何?”
本難自受傷後,由人擡至武當山,修養了一個多月,終因內傷過重,無法痊癒。
玄機曾親自爲其運功療傷,收效亦是甚微,除非有無上玄功之人,以內家真氣爲其打通受傷臟腑經脈,否則無法復元,重則殘廢,臥牀不起,一身武功更不必說了。
本難打坐多日,一無進展,知不可爲,早已放棄。
這時,見張宣蒙相詢,便道:“張施主,一切皆因誤會引起,錯不在你。我們暗中對你下毒,纔是無恥行徑。至於我這內傷,不勞掛心,候以時日,定能不治而愈。”
本難爲免張宣蒙難過,將傷勢輕輕一句話帶過。
張宣蒙問道:“不知大師傷在何處?”
本難答道:“巨闕大穴被擊,阻隔任脈,衝擊肝膽,震動心臟,又兼真氣受阻,無法達至受傷臟腑,所以遲遲不好。”
張宣蒙哦了一聲,暗想原來不是肺腑,可惜我只會治療肺腑之法,向本虛道:“大師,我想爲本難大師療傷,不知如何療法,可否爲他一試?”
本難接口道:“施主,不敢勞你大架,日久老僧自會好轉。”
張宣蒙道:“大師,你因我而受傷,我自當爲你療傷,晚輩唯恐無此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