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內力到處,本玄衣衫鼓盪,如同飽漲的風帆,而張宣蒙卻是混若無事,在地上拜了兩拜。
本玄見他功力遠勝於己,不敢相強,口中道:“張施主,快快請起,老衲不敢受此大禮,有事儘管說來。”
本俗、本法等人眼光何等銳利,自是看出本玄沒能扶起張宣蒙,眼中皆露驚異之色。
本虛微笑道:“方丈,不要驚異,張施主有玄功在身,武林中不作第二人想,他也便是當年從朱家逃出的孩子。”
本玄等人更是驚異,齊哦了一聲道:“原來你就是修羅教及武林各派要找的朱家孩子?並沒有出事,秘笈在你手上,你已練出了一身玄功?”衆人自然以爲他練的是玄都門秘笈。
本虛道:“各位師兄師弟即知道張施主的身份,還望爲他保守秘密,以防爲他引來無窮禍患。可惜本元師弟,身死人手,卻蒙不白之冤。”
本玄幾人聽本虛說到本元,齊合掌道:“阿彌託佛。”
本虛又道:“不知方丈得到消息沒有,各派擒到修羅教的大小姐,押在武當山上,本難師弟也身負重傷。”
本玄道:“本虛師兄,我們早已得到消息,現在正要派人前往武當相助,以對付修羅教。”
本虛問道:“我寺正要派人前往武當?”
本玄道:“正是。前日,玄機掌門有親筆書信至,向我寺求援,因師兄一直在後山靜修,我不敢打擾,故未向師兄稟明,不知師兄是如何得知這消息的?”
本虛道:“我是從張施主口中得知的。方丈大概還不知道,掌震丐幫周長老一時轟動武林的青年高手,就是我們這位眼前的張施主。”衆人齊哦了一聲,看着張宣蒙。
本虛接着道:“當日他機緣巧合,被武林同道錯認爲是修羅教人,又與修羅教的大小姐同行,因而引起誤會。方丈應該清楚,張施主的父母俱爲修羅教所殺,他絕不可能加入修羅教,絕不可能是修羅教人,這純屬誤會。此事頗繁,方丈且聽我一一稟來。”
於是本虛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簡單講了一遍,衆人聽了盡皆嗟嘆不已。
本虛道:“方丈,張施主宅心仁厚,極不願因他引起一場殺劫,此來便是向我們求助的,以消除這場武林災難,並救出那位歐陽小姐。”
本玄等人沒料到各派前往追殺的修羅教高手,竟是張宣蒙,修羅教的大小姐竟會喜歡上張宣蒙,爲他而甘願捨身。
想到黃山腳下,各派以毒暗算張宣蒙的行徑,大是汗顏,不由都低下頭去。
本玄道:“本虛師兄,此事有很多難處,我無法作主,尚請師兄指點。”
本虛道:“方丈,此事確有許多難處。修羅教的大小姐現押在武當山上,玄機掌門與各派定要以此要協修羅教,迫其低頭,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一枚重要棋子。而修羅教早欲稱霸天下,一統武林,那修羅教主歐陽振雄絕不會因此而低頭,他又善謀,定要搶走大小姐,如此一來,一場武林劫難在所難免。
若想消除這場劫難,只有先說服玄機與各派,將修羅教的大小姐放了。不過,要想說服玄機掌門與各派,怕是不易。”
本玄點頭稱是,詢問本法等人,也道首要之務,當是說服玄機放了歐陽雨馨。
本玄道:“本虛師兄,此番抓到修羅教的大小姐,說來也令武林同道慚愧,枉了正教的名聲。要想說服玄機掌門,只須讓他與武林朋友知道張施主的身份即可,想玄機道長素以俠義見稱,絕不會強行扣下修羅教的大小姐。這裡的難處是如何讓玄機道長與武林同道相信張施主。”本虛點頭。
本玄又道:“師兄,我想與本法師兄等人,陪同張施主前往武當一遭。”
本虛道:“方丈,你身爲一寺之主,不可輕易離寺,我尚且擔心那修羅教會乘機先上少林,偷襲我寺,你還是留在寺中,嚴加防守爲是,由我和本俗師弟,會同幾位弟子同行便了。”
本玄道:“師兄,由你出面,玄機道長與武林朋友自會相信,只是你身體大不如以前,這武當又遠,如何去得?”
本虛笑道:“方丈,不要爲我擔心,武當我還是能去。身體只是臭皮囊,如何卻又固執。”
本玄合什道:“師兄說得是。你去之後,我定會遵你所囑,在寺中嚴加防範。”
本虛道:“方丈一定要小心在意,決不可爲修羅教所乘。”
本虛與張宣蒙回到禪房,用了早齋,拾收一番,來到大殿,只見本俗與一字輩的幾位師侄已準備就緒。張宣蒙向本玄拜倒道:“方丈,晚輩多謝貴寺援手之恩,沒齒不忘。”
本玄扶起他道;“張施主,你曾於我寺有恩,我寺自當鼎力相助,何況這關係武林安危,少林怎能坐視不顧?”
幾人辭別方丈上路。一行共十人。
不過十日,衆人已到漢水之畔。過了漢水,便見前面一座大山崛地而起,山峰衆多,拔天刺地,山勢雄峻,其中一座山峰最是高險,超出其餘山峰許多,一峰獨秀,直指雲天,四壁削空,其他山峰向它略有傾斜,宛如俯首朝拜一般。
本虛以手指此峰道:“這便是武當山的天柱峰,這座大山也便是名聞海內,號稱“亙古無雙勝境,天下第一仙山”的武當山了。”
張宣蒙見到了武當山,心中高興,凝目細看此山,果然與他山不同,層巒疊嶂,峰奇谷險,澗幽洞邃,奇鬆異樹覆蓋,勝景不下於黃山,正是一個修身養性,世外隱居的好去處。
只聽身邊的本虛吟道:“合沓千峰翠藹重,帝王雄居碧芙蓉,西來紫氣連華嶽,東望高盤俯岱宗。”
張宣蒙所讀書不多,但聽本虛吟來,氣勢磅礴,確是寫出了武當山的雄偉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