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有兩個多時辰,已近寅時,忽有一人匆匆衝進客棧,大叫道:“武長老,大事不好,那夥人要逃走。”
武長老聞言大驚,匆匆趕到歐陽雨馨房中。
只見歐陽雨馨正俯在張宣蒙牀沿,沉沉睡着。他悄步退出,留下幾人看守,與駱長老帶衆人追去。
到了鎮東,果見牛玉貴一夥正向東去。
街上躺着幾名修羅教人的屍首,乃是監視的人被擊斃。
晚間修羅教發出的求救信號,牛玉貴一夥人也看到,知道他們在搬救兵,佯作不知,等到天快明時,卻悄悄衝出客棧。
監視的人當即發現,一人匆匆回稟武長老,另幾人暗中尾隨。沒走多遠,即被發現,取了性命。
武長老哈哈大笑道:“牛長老,想你也是武林中一號人物,怎麼居然要借夜遁而去。”
牛玉貴聞言,臉上發燒道:“好,八臂神魔,老叫化再與你鬥上幾百合。”
武長老道:“好。”飛身搶上,雙掌齊出,只見掌影飛舞,幻出無數手臂來。
牛玉貴道:“果然不愧八臂神魔。”武長老之所以稱八臂神魔,就因其出手太快,雙臂幻化如同多臂之故。駱長老亦殺向衆人,雙方混戰一起。
牛玉貴因昨天與駱大成力拼,傷了元氣,武功大打折扣,只接得幾招,便步步後退。
立時有兩人從旁搶上,與牛玉貴合鬥武長老。
武長老以一敵三,過得百招,依然不能取勝,心中暗暗急躁:“百草使者一行離此不遠,應該早就來到,怎麼遲遲不見人影,難道發生了什麼意外?”爲託延時間,便改攻爲守,與之周旋。
牛玉貴自然明白他的心思,邊打邊退。數百招過去,天漸漸亮了,已是黎明,人影越來越加清晰。大家鬥了一個多時辰,皆已疲憊不堪。
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不少人,有穿黑衣的修羅教人,有着不同服色的武當、泰山、丐幫人。
正自難紛難解之際,忽聽鎮西首傳來一聲長嘯。
武長老一聽大喜,百草使者到了,也一聲長嘯呼出。
不多時,一人當先奔來,正是百草使者,手持短笛,而他身後卻緊追一人,是一名道士。
玄真大喜:“玄法師兄,是你麼?”那道士道:“不錯,正是我們。”
他們身後又陸陸續續跟來不少人,也是邊打邊走。
武長老一見這形勢,便知百草使者路上同樣遇上強敵,一起來了。
牛玉貴哈哈大笑道:“八臂神魔,沒想到你搬救兵,卻爲我們也搬來了救兵。”
原來夜裡修羅教發信號,不但被百草使者看到,也被趕來黃山的另一批人玄法等看到。
玄法一行混合了武當、少林、衡山各派二十多人。
他們一見夜空中的巨蟒,便知牛長老、玄真等人與修羅教拼上,修羅教在求救,大蟒蛇是修羅教的標誌,遂加速向這鎮上奔來,沒想到半路遇上了百草使者一行。
彼此一見,即知目的相同,不由分說,交上了手。
修羅教急於趕來,是故邊打邊跑。玄法卻以爲牛長老等人大佔上風,反倒想托住他們。
他們自是不知牛玉貴等人也傷亡慘重,如果知道,早已趕到此鎮。
雙方一看都來了強援,又是實力相當,不自禁都住了手。
牛玉貴大笑道;“八臂神魔,咱們又是半斤八兩,不分彼此,勝負一時不易分出,不如各回客棧,吃飽睡足,然後再決一死戰?”
武長老道:“只怕牛長老又要暗中遁去。”
牛玉貴笑道:“放心,這次絕不會走,一定分出個輸贏。”
武長老點頭道:“好,一言爲定。”轉身向百草使者道:“咱們且回客棧,再作定奪。大小姐已找到。”於是雙方各回客棧。
歐陽雨馨見過百草使者等人後,知道雙方實力相當,又是一個僵局,坐在牀前,手託香腮,瞧着張宣蒙。
只見他臉上不時露出痛楚的表情,想是不堪傷毒折魔。
沉思片刻,咬牙道:“看來只有如此,方可拿到解藥,一切顧不得了。宣蒙啊宣蒙,不知此事之後,你心中還會只有可欣那丫頭嗎?”心中酸楚,用手輕輕撫摸着張宣蒙的頭髮、額頭。
兩個時辰後,百草使者、武長老幾人向歐陽雨馨稟道:“大小姐,你且在此靜候佳音,我等前去取藥。”
歐陽雨馨道:“武長老,你留下幾人在此看守張相公,我隨你們前去。”
武長老道:“大小姐,你千金之體,怎可輕往是非之地,在此靜候佳音就是了。”
歐陽雨馨搖頭道:“武長老,我不放心,還是一起去吧。”說着帶頭走出。
衆人來到鎮東,牛玉貴等人早已得消息,迎上前來道:“修羅教的各位朋友,來得好快啊?”
武長老笑道:“我們來的不快,豈不又讓你牛長老走了。”
牛玉貴哈哈笑道:“你也太小瞧我老叫化了。閒話少說,請劃出道來吧?”
武長老擺手道:“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在決鬥之前,我先向諸位澄清一事。”
牛玉貴道:“笑話,你們修羅教殺人放火,什麼事未乾過,有什麼好澄清的?”
武長老並不接他話,提高聲音道:“衆位朋友,你們此番興師動衆,與我教交惡,皆因誤認那張相公乃我教中人之故,其實卻是大錯特錯,張相公不但不是我修羅教中人,而且與我們都不認識。
不管我們雙方恩怨多深,全與張相公無關,你們施此無恥伎倆,下毒暗算,實屬莽撞卑鄙。所以,不管勝負如何,我希望牛長老能將解藥交出,治癒張相公。
諸位若是不信,我可以以我教的歷代祖宗起誓,絕無片字虛言。”
牛玉貴見他說的鄭重,半信半疑道:“那青年不是你們教的?”
武長老道;“當然不是,我八臂神魔雖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但何曾說過假話。他僅是我們大小姐的一位朋友。”
牛玉貴道:“那你們爲什麼爲他不惜以命相拼,非取得解藥不可?”
武長老道:“他是我家大小姐的知已朋友,我們對大小姐忠心耿耿,自當盡心盡力,爲其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