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道:“掌門師兄得知此事,很是難堪震怒,責我作事不周。他素以俠義見稱,又要取信武林,便把我關在後山,並傳諭武林,我已被廢去武功,閉室幽禁。
關了數月,他也不來看我一下。哪知當他臨去嵩山時,卻暗中囑我,尋機擊斃看守我的兩個師侄,逃離武當。”
朱可欣道:“你的那兩個師侄犯了什麼大錯?”
玄武道:“他們二人向來老實,哪有什麼錯。”
朱可欣道;“此賊道着實陰險狠毒。你便照他所吩咐,殺死了你的二個師侄,逃了出去。”
玄武點頭。朱可欣道;“你怕別人認出你,便改了容,帶了副假面具。”
玄武苦笑道;“這不是假面具。”
朱可欣驚道:“不是假面具?”
玄武道:“當日師兄吩咐我,以後我還要爲他做事,必須改容,讓任何人都認不出,遂 教了我一個法子。於是我依法炮製,把臉伸在燒開的沸油之中燒燙,便成了這副模樣。”
朱可欣聽得心中發冷,道:“他真夠狠的,但你爲什麼要聽他的,不離他而去?”
玄武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聽他的話,馬上便要被千萬人追殺。”
朱可欣點了點頭,道:“那你的聲音怎麼也變得這麼沙啞難聽?”
玄武道:“人的聲音一生都不會變,只要被人聽過,便會被記住。武林之中與我相識的人太多,爲了徹底不讓人認出我來,我便學古代豫讓 ,吞了一塊火炭進喉。”
朱可欣更驚道:“吞了一塊火炭?”
玄武道:“是,正燒着的火炭。從此我的嗓子被燙傷,變成了這種沙啞難聽的聲音,我想任何人見到我這副面孔,這種聲音,也不會認出我是玄武來。”
朱可欣少年時上過他的當,知道此人陰險狠毒,無以復加,哪知那玄機更在他之上。想了想道:“你說玄機已收買了各派的部分門人,丐幫是誰?他們準備用什麼法子來算計張宣蒙?”
玄武道:“朱姑娘,我只是師兄手下一個辦事跑腿的,此種大事,他怎會告訴我?”
朱可欣冷笑道:“還想再吃苦頭。”
玄武苦笑道:“朱姑娘,我已變成這副模樣,把自己都招了出來,還有什麼不能與你說的,我真的不知道。”
朱可欣不信道:“快說。”玄武搖頭。朱可欣又向他的腕骨捏去,喀嚓幾聲,玄武又昏了過去。朱可欣弄醒他後,再問,玄武還是搖頭不知。
朱右欣又如法炮製,如此三番五次,玄武仍是搖頭說不知。朱可欣見他如此模樣,仍說不知,便是真的不知道了。想到張宣蒙身處危險之中,心急如焚,托起玄武下山而去。
下山之後,天色已黑。玄武腿上身上皆是傷,一任朱可欣拉着託着。朱可欣爲能早些趕到泰山,並留下玄武這個口證,便爲他包紮傷口。
哪知玄武已看出朱可欣心思,卻藉口傷勢太重,一步三搖故意耗着時間。朱可欣只得把他挾在肋下,向前急趕。
夜不投宿,天明時分,已走了上百里的路程,但離泰山仍是甚遠。朱可欣不敢過分消耗體力,便買了四匹健馬,與玄武分騎一匹,留下兩匹,以備換乘。
豈知玄武甚是刁滑,故意騎坐不穩,不時摔下馬來。三番兩次,引得朱可欣大怒,揮劍要斬。
玄武本就想死,狂笑道:“小妖女,你殺啊,你有種的就殺我了。你再是急着趕路,也爲時已晚。張宣蒙那小子,你的情郎,早已被掌門師兄暗算身亡,你再快也救不了他啦。”
朱可欣心中一凌,知道不可一時性急殺了他,留着尚有大用,說不得可用他救張宣蒙一命。遂冷笑道:“你想死,哪有那麼容易?”一劍刺瞎他的左眼,然後用繩索把他頭下腳上倒綁在馬上,策馬而行。
不倒半個時辰,玄武已被巔得頭昏腦脹,神智不清。朱可欣怕他真的就此死去,復把他平縛馬背上。
玄武一時醒來,破口大罵,朱可欣聽而不聞,只顧策馬狂奔。到了午時,離泰山已不足百里,朱可欣將馬換了。
玄武大笑道:“小妖女,我看你還是省了這份心力吧,再快也趕不到了。”
朱可欣大怒,揚手打了兩掌。
玄武仍是笑道:“小妖女,你如此狠毒,真是天下少有,看來去年各派無數名一流好手被人殺害,皆是你乾的了。只要你一上了泰山,定會有人認出,那時天下英雄羣起攻之,你的天下第一高手情郎已死,我看你倒是如何應付?哈哈,料來你必將死得慘不忍睹。”
他的這番話,說的朱可欣心頭大震,道:“你怎知是我所幹的?他們無一活口,何人能知?”
玄武笑道:“小妖女,你的武功如此高強,又是朱家的後人,你一出手,我那掌門師兄便會知曉。嘿嘿,縱不是你,你武功如此之高,且身負玄都神功,他豈能容你,不是你也會說成是你,以引天下英雄共擊之。”
朱可欣低頭一想,他說的不錯,玄機如此殲滑,豈能容她,但張宣蒙身處危難之中,又有修羅教大仇人在,怎能不去?冷笑道:“玄機知道又怎樣,天下何人能攔得住我?你若再多言,我便再把你頭下腳上綁起,讓你死活不得。”
玄武一聞此言,頓時怕了,不再出聲。
朱可欣邊走邊想,正如玄武所言,自己只要在泰山上一露面,必會被天下人仇之,天下英雄畢至,如何是其敵手。走了一段,突然想起玄武昨日所言,心中一喜,有了,丐幫的老幫主爲玄機派人所害,若能逼玄武說出兇手,在哪裡被害,縱是他在泰山上不指證,只要把此事抖出,也定能取得丐幫的信任,引起衆人的震動。
想至此,問道:“玄武,我問你,那丐幫的老幫主阮修武是怎麼死的?”
玄武故作不知道:“丐幫的老幫主阮修武,我不知道啊,他不是傳言在川蜀爲人所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