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天行贏了蘇辰,卻神色淡然如水。
聽到蘇辰發問,他才挑了挑眉頭,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什麼棋聖?謝無道……那小子成棋聖了?誰給他封的尊號?”
紀天行下意識的反問蘇辰,露出滿臉意外的神色。
蘇辰當場傻眼了,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嘴脣都有些哆嗦了:“那小子??!
紀公子你……你竟然……如此冒犯棋聖大人!”
蘇辰早就聽說過紀天行的名號和事蹟,知道他是年輕一輩的第一天驕,也是無比狂妄之人。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紀天行竟敢直呼棋聖之名,還用‘那小子’來稱呼棋聖!
棋聖謝無道在他心中的地位十分尊崇,能與他父親比肩。
紀天行如此褻瀆棋聖,是他絕不能容忍的!
然而,紀天行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問道:“蘇公子,看樣子你很崇拜謝無道?”
蘇辰毫不猶豫的道:“那是自然!無道棋聖貴爲本國十大武聖之一,開創了名傳千古的黑白學宮,自創了名震天下的無道劍經!
他是當今世上的棋道第一人,將棋道與劍道融合,另闢蹊蹺的開創出黑白劍氣,連神主大人都時常誇讚!
紀公子,你雖是青年一輩的第一天驕,但也絕不能褻瀆棋聖的威名!”
說起棋聖謝無道的名聲和榮譽,蘇辰的語氣熱血激昂,充滿了崇拜之意。
紀天行卻露出了玩味的笑意,心中暗想道:“呵呵……真沒想到,那個最不成器、不務正業的小子,也有今日的成就。”
想起謝無道,他腦海中便浮現出了當年的記憶畫面。
千年前,劍神坐鎮天柱山,挑戰天下武聖。
無數武聖前來挑戰,皆敗於他的劍下。
短短數年間,他的名聲傳遍神武大陸,引得無數武者崇拜不已。
幾乎每天都有無數青年武者,懷揣着武道夢想,萬里迢迢的趕赴天柱山,拜師求學。
雖然,拜入天柱山門下的弟子,共有兩百餘人。
但時至今日,紀天行還能記住的人,僅剩寥寥幾人。
畢竟那幾人都特點鮮明,令人印象深刻。
比如,臉皮最厚的小白……也就是後來的白龍神君。
再比如……嗜棋如命的謝無道!
那個骨瘦如柴的小子,皮膚黝黑,好似瘦猴一樣,雙眼卻異常晶亮。
他總是穿着油膩膩的黑袍,頭髮蓬亂如雞窩,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
他最愛乾的事,就是抱着一副紫玉名棋,打擾師兄弟們練劍,拉着衆人下棋。
劍神曾注意到此人,讓黃龍提醒過謝無道,專心練劍、別不務正業,更不要打擾其他人修煉。
可謝無道並不悔改,仍然癡迷於棋道。
他一如既往的到處找人下棋,惹得師兄弟們都躲避不及。
後來黃龍真人動了怒,要把謝無道逐出門牆,趕下山去。
謝無道跪地求情,在雨夜中跪了一整夜。
黃龍真人將此事稟報劍神,劍神格外開恩,親自召見了謝無道。
在密室中,謝無道說出了事情緣由。
原來,他父親是一位棋道名師,自幼教他下棋,並堅稱棋道可通天、
當謝家遭遇強敵襲擊,滿門被滅時,謝無道父親臨終前,將一本上古棋經和一副紫玉棋盤交給了他。
正因如此,謝無道繼承父親的遺志,決定苦修棋道,以期能通天。
爲了躲避仇家追殺,也爲了報血海深仇,他纔不遠萬里趕到天柱山。
得知謝無道的經歷之後,劍神才決定指點他。
劍神取走上古棋經,研究了九天九夜,將其中的通天奧義全部弄明白。
然後,他將棋經內容傳授於謝無道,並加以改正和完善,還傳授了劍道奧義。
謝無道這才茅塞頓開,千恩萬謝的閉關苦修去了。
至於後來……還不等謝無道練成神功,劍神便離開了。
回憶的畫面到此就結束了。
紀天行回過神來,便看到蘇辰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紀公子,我希望您能爲剛纔的不當言行,向棋聖真誠的道歉!”
蘇辰面色肅然的盯着他,語氣鄭重的說道。
紀天行頓時笑了,語氣玩味的道:“就算我道歉,謝無道敢接受嗎?”
蘇辰愣了一下,表情變得更加古怪,心裡也隱約有些怒氣。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紀天行卻擺了擺手,正色說道:“蘇辰,你輸了,便要離開青松別院,別再跟着我。”
蘇辰的面色有些難看,緊抿着嘴脣,卻無法反駁。
他心中既震驚又懊悔,只恨自己不該與紀天行對賭,結果中了計。
沉默片刻後,他才拱手一禮道:“紀公子放心,蘇某絕非言而無信之人,現在就履行賭約……”
說完後,蘇辰默默嘆了口氣,滿腔不甘的轉身走了。
……
離開青松別院後,蘇辰連忙趕往長運宮深處,進入某座宮殿的密室中。
密室之內,四周都亮着璀璨的燈光,中間擺着一張寬大的白玉桌。
桌上擺着一張寬大的地形圖,還堆放着許多奏章與文書。
一身金袍的長運聖帝,正站在桌邊,面色凝重的盯着地圖,皺眉沉思着。
蘇辰來到桌前,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
“兒臣拜見父親大人!”
長運聖帝仍然盯着桌面,也不擡頭看他一眼,語氣威嚴的問道:“本帝不是讓你盯着紀天行麼?難道出了什麼狀況?”
蘇辰的心情十分忐忑,猶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氣說道:“父親大人,兒臣是來認罪受罰的,兒臣糊塗,中了紀天行的計!”
長運聖帝赫然擡頭,目光凌厲的問道:“怎麼回事?”
蘇辰滿臉慚愧的低着頭,如實稟報道:“方纔我與紀天行在別院裡下棋,他提出要與我對賭……”
聽完他講述的事情過程,長運聖帝當即變了臉色,一雙濃眉狠狠皺起,沉聲罵道:“糊塗!!辰兒你怎能如此愚蠢!
本帝早就叮囑過你,紀天行雖然狂妄囂張,可他畢竟是第一天驕,實力和計謀手段都非比尋常!
你就是對自己的棋藝太自信了,纔會答應他的賭約,結果中了他的計,被他玩弄於鼓掌!
唉!是我們大意了,對他還是不夠了解和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