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花無言的話,花無聲氣憤不已,僵硬的臉上,抽動不已。
“哼,你騙我去做籤,可是我走出去不多遠,就被一夥蒙面人給攔住了,他們都是花家暗部的,說是奉命結果了我,因爲族老覺得你我相比,你最適合做花家的掌舵人。”花無聲說道。
“想要留下我,沒那麼容易,我拼死搏殺,把所有追殺我的人都殺死了,但是我也身受重傷,尤其是在最後被花之暗部的一個人封印了靈魂,讓我不得超生,但是你們絕對想不到我可以身體不散,哈哈哈哈!我適合的還是鬼修之法。”
“這都是花家害的,爲什麼我都要放棄花家掌舵人了,花家還不放過我?我雖然是嫡子,你也知道我從來不跟你爭什麼?爲什麼要犧牲我,就爲了一個花家的穩定,就要讓我死嗎?”花無聲說道。
“這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試煉之地找不到你,我苦苦地尋覓你良久,可是都沒有你的消息,後來族老告訴我你可能不在了,讓我承擔起花家的責任,我這才成了掌舵人。”花無言失落的說道。
“這就是既生瑜何生亮?在族老的眼裡,只要是我存在就是一顆不定時的**,即使明知道這顆**不會炸,但是也不會讓他有一點危險,最好的辦法就是引爆了它,殺了他。而我就是那個犧牲品。爲什麼是我,以前我總覺得我的就是你的,可是當我被追殺,當我靈魂被封印、消散的那一刻,我心裡明悟,以前我所在乎的兄弟情義,永遠沒有利益重要。”花無聲說道。
“大哥,你錯了,在我心裡一直愧疚至今,我一直愧疚爲何不是我去做籤,那樣活下來的就是你了。這麼多年我一直希望可以再次遇到你,哪怕是在夢裡,從來沒想過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花無言已經放棄了抵抗,元神內的靈力,被困靈網一點點給吞噬。
“你說的好聽,你以爲我還會相信嗎?我信兄弟,喪失了靈魂,只剩下如今一副驅殼,我信家族,爲了家族死而後已,到頭來還是沒有逃過被犧牲掉的命運,所以我不在相信這些,我只信我自己,我的命運自己主宰,我的未來也要在自己的手裡。我活着就是爲了覆滅花家,我活着就是爲了殺死你,讓你去告訴族中那些死去的老人,他們選擇你是多麼的無能。”咯咯咯,屍王發出了那類似鋸木頭一樣的咯咯咯聲。
“你不在乎嗎?你還是在乎,你在乎花家的認可,你也在乎我這個兄弟,要不然你不會如此的激動,也不會如此的情緒化。你真的不在乎嗎?這裡所有的人都跟你流淌着一樣的血,包括我,雖然咱們不是同父同母所生,但是咱們卻勝似親生。”花無言激動地說道。
“我不在乎,這些都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是自己變強,我要的是掌握自己的命運,我要的是所有的一切我來主宰,我要的是我的生命我自己說了算,我幹嘛要去揹負那麼多,我幹嘛要去在乎那麼多,我幹嘛要去在意那麼多?”花無聲大聲的吼道。
“大哥,你越這樣,越說明了你的心虛,說明了你心裡的在乎,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死在你手裡,我無怨無悔,你動手吧。但是我希望大哥不要覆滅了花家,這個家或許你不再在乎,但是他卻生養了你我。”花無言說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兩行熱淚從眼中滑落。
“好,我就成全你,從今天開始,再也沒有刀王城花家了。”
花無聲把花無言拉扯到身邊,手中利芒一閃,一把尺長的骷顱短劍出現在手中,扎向花無言的胸口。
花無言顯得特別的平靜,一臉的坦然,而且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嘴角掛上了一絲解脫的笑意。
骷顱短劍刺破了花無言的胸口,血液猶如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涌向骷顱短劍,晶瑩剔透的白骨劍,瞬間成了血紅色。
“爲什麼?你爲什麼那麼輕鬆,爲什麼那麼愜意的笑呢?你要死了。”花無聲臉上帶着疑惑說道。
“大哥,我好累,不管是在人前,還是在人後,我都要緊緊的繃着一根神經,我不能出錯,也不能犯錯,因爲我出錯就意味着整個花家的滅亡,一個人揹負了太多的東西,他就會累,自從成了花家的掌舵人我就沒有輕鬆過,當你的劍刺破我的身體的霎那,我感受到了死亡,也感覺到了解脫。終於再也不用那麼累了。”花無言嘴角也流出了一絲鮮血。
花無言的元神越來越淡。
“爲什麼?你爲什麼面對死亡不痛苦?爲什麼?爲什麼你就要死去了還這麼開心?這都是爲什麼?”花無聲大聲地喊着。
“我以爲我殺死了你,我會很快樂,我以爲我覆滅了花家,我會很愜意,我以爲只有這樣我纔可以解開我的心結。可是現在爲何我並不開心,反而隱隱的有些痛苦?這到底是爲什麼?”花無聲的劍拔了出來,花無言臉上笑意更濃。
“沒有爲什麼,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那麼多的爲什麼?你不覺得人有時候都是自尋煩惱嗎?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感覺沒有了你,一切就都完了,其實你並不影響大局,沒有了你,還有另外的人可以站起來,他可能短時間內做的不夠好,但是長遠來看,他未必不如你。”花無言笑了,就如一朵綻放的玫瑰,清香怡人,隨即消散在空氣中。
花家暗部衆人都呆住了,他們沒想到他們的掌舵人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撒手而去,同樣沒想到的還有凌風,凌風突然覺得自己這所有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很多時候計劃是趕不上變化的,沒有天衣無縫的計劃,但是卻有讓你意想不到的變化,現在的形勢看起來十分的微妙,花無言的死,讓原本實力就嚴重不足的凌風一方,再次遭受重創。
最不能接受的或許還是花家暗部之人,此刻他們的心涼到了心底,原本就對這場仗沒有多少底氣,現在看來更是沒有希望渺茫了。
“義莊的封印與否與我們有什麼關係,爲什麼要揹負這些本來就沒能力揹負的東西,就因爲這是祖訓,就因爲我們姓花嗎?”花家暗部之人面面相覷。
凌風看着衆人飄忽的眼神,心裡明瞭,這場仗打不下去了,因爲結果肯定是被全滅。
“凌風,薄涼醒了!”葉千寒的聲音響了起來。
花家暗部之人人心浮動,有了第一個走的,就有第二個,很快場中就只剩下凌風、花玄天、冷一畫、葉千寒還有薄涼。
“你醒了,感覺怎樣?”凌風蹲下身子,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薄涼顯然還沒有從剛纔的情緒中走出來,面對最親之人的背叛,情緒能好纔怪。
“沒事就好,現在你也看到了,情況對我們很不利,我們要做的可能就只有突破重圍,逃跑一途了。”凌風無奈的攤了攤手。
薄涼朝着場中掃了一眼,對方的確是強悍,屍王、鳳囚凰、剛纔詐傷的蠻鹿山、六隻金屍這都是化神境界的,還有鳳奶奶、鳳舞天以及若干的銅屍,還有鳳家、蠻家的一衆人等都是蛻凡巔峰的境界。
蠻山也僅僅只是暫時被困住而已,如果脫困而出,對方的實力更加的強悍。
薄涼也是皺了皺眉頭,她很清楚凌風所說的逃跑是什麼意思,可是看看這五個人,即使跑又能跑到哪兒去?
花家已經基本上名存實亡了,冷家雖然還有些根基,但是現在能不能跑到冷家都難說。
“凌風,你能拖住鳳囚凰嗎?只許一時半刻即可。”薄涼突然問道。
“可以試試!”凌風說道。
“那應該還有的打?冷一畫前輩可以稍微拖住蠻鹿山,我來對付刀王跟其他的人。”薄涼說道。
凌風感覺到薄涼的眼神中多了些什麼,但是仔細去看的時候,卻又感覺到看錯了。
薄涼站起來,走向場中,凌風與其並肩站立,其他的人跟在身後,葉千寒看着眼前的一對男女,突然覺得好似神仙眷侶。
反觀現在的屍王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嘴裡喃喃自語。如果仔細去聽,可以聽到他說的是,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我到底是對了,還是錯了?
爲什麼我現在一點也不開心呢?反而感覺到特別的空虛,原本那股支撐着他不管多麼困難,都要堅持下去的信念突然沒有了。
現在的雙方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麼了。薄涼的身體漂浮在空中,栗色的頭髮變成了雪白色,雙手張開,周圍的天地靈力在她的身周聚集,她的眼睛再次變成那種灰濛濛的顏色,就跟蒙上了一層紗。
她的眼睛看向半空中的棺材,凌風看到,一具具鬼屍就跟喝醉了酒一樣的開始搖晃起來,那六具金屍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隨即化作六道流光,衝向薄涼。
凌風心驚不已,身體就要上前,被葉千寒給拉住了。
“你仔細看看!那些金屍!”葉千寒說道,這時候凌風才發現那些金屍並沒有惡意。
“鳳舞天,快點,我忘記了薄涼是天生鬼體,對於殭屍的,具有天生的號召力。”刀王大聲的提醒鳳舞天。
但是已經晚了,六具金屍到了薄涼身前,跪伏在地上,就如同參拜自己的主人一樣,彷彿這一刻薄涼加冕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