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石鎮的公共區域,不屬於三家的領地,由銀甲衛管轄。
街上商賈雲集,行人摩肩接踵,各種商行店鋪,生意興隆。叫賣吆喝聲,行人的說笑聲,大車的軲轆聲,騾馬的響鼻蹄聲,混淆在一起,甚囂塵上。
衛無忌先找了一家租賃倉庫的商行,租下了一間庫房,把葫蘆仙境中的一般藥材,全部清理了出來。
葫蘆仙境的藥田,種滿了各種藥材,密密麻麻,再無空地。一些以前看來,比較珍貴的藥材,對於現在的衛無忌來說,只能算是普通的藥材了。
他準備把這些藥材全部清除掉,騰出空地,只栽種一些珍貴的藥材,但卻一直忙於修煉,沒有時間整理。眼下正好趁購糧之機,來一個大清除。
將藥材移出葫蘆仙境之後,衛無忌鎖上倉庫,拿出採石鎮地圖,按圖索驥,向藥材店鋪的位置走去。
藥材店鋪遠離喧鬧的街道,在另一條安靜的大街。地圖上所示,七八家藥材商號彙集在一起,形成一個圈子,所有買賣藥材的人,都會去那兒交易。
來到商鋪前,衛無忌邊走邊看。突然,他發現一家商鋪上面橫匾寫着“懷草堂”三個大字,心中一怔,急忙走了過去。
才進門衛無忌就發現櫃檯後面,坐着的老熟人劉掌櫃。
劉掌櫃在衛家莊幫助過衛無忌,是他爲數不多的朋友。
衛無忌欣喜上前,抱拳問候,“劉掌櫃,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一向可好?”
劉掌櫃正在低頭算賬,聽見聲音,擡頭看見衛無忌,也笑了起來,急忙起身還禮,“是無忌啊,怎麼你……在這兒?”
“我離開了衛家莊,現在是本家的一名藥師學徒。”衛無忌答道。
“那好啊,你對藥材有天份,以後晉升煉藥師,那是指日可待啊。”劉掌櫃笑着舉手相邀,“咱們裡面喝茶,慢慢敘話。”
“不不,等會兒再喝茶,我有一些藥材需要出手,本來是來這兒尋找買家。沒想到你們的懷草堂在採石鎮也有分號,而且還遇上了你,這下好了,所有藥材就全部交給你們了。”衛無忌說道。
“有多少藥材?”劉掌櫃問道。
“堆滿了一間倉庫。”
“那好,我找人用馬車去拉回來。”
“行,叫夥計跟我走吧。”
劉掌櫃叫上幾名夥計,駕了幾架馬車,跟着衛無忌來到倉庫,輾轉幾次,纔將藥材全部運回懷草堂。
夥計忙碌着過秤計算數量,一名清瘦四十多歲的男子,審查藥材年份,記錄在紙上。劉掌櫃則和衛無忌來到後堂,坐下敘話。
劉掌櫃告訴衛無忌,自己現在被委派到採石鎮,任掌櫃一職,日後衛無忌可以常來坐坐。言談之間,兩人又談到藥材方面,現在衛無忌的藥材學識,遠勝劉掌櫃。一番交談之下,劉掌櫃嘆息不已,沒想到衛無忌的學識,成長到這樣的地步,自己難以望其項背了。
兩人正說着話,前面店堂傳來喧譁,嘈雜的聲音,爭吵起來。
“無忌,你先等等,我出去看看。”劉掌櫃離座起身,向外走去。
“我陪你一起去。”衛無忌也站了起來,跟在後面,來到了前面的店堂。
有兩名男子圍住櫃檯,一臉不依不饒的樣子,旁邊還有不少看熱鬧的人,彼此議論紛紛,對着爭執的雙方,指指點點。
“出了什麼事?”劉掌櫃問道。
“他們來要求檢驗這株藥材,交了檢驗銀兩,我拿過藥材檢查時,不料整株藥材卻斷了。”
答話之人是剛纔幫衛無忌,審查藥材年份的清瘦男子,現在的他臉色蒼白,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朋友,你這株藥材……恐怕不對吧?”劉掌櫃笑道。
“怎麼不對?我的這株老藥,拿來你們懷草堂鑑定,在你們的人手中,斷成兩截,你還說我們不對?”
說話的男子身材高大,是一名二重天實力的修者,聲音響亮,理直氣壯。
“呵呵,當時我還勸他,讓他小心在意,別要弄壞了藥材。可他卻說自己檢驗藥材幾十年,絕無損壞之理。這下子好了,損壞了咱們的老藥,你說該怎麼辦?”
另一名矮個子男子站了過來,說完話之後,面朝圍觀衆人大聲叫嚷,“各位路過的朋友,都幫我做個證人,免得他懷草堂賴賬!”
四周圍觀之人,聽見男子的話,議論聲音更大了。
“我作證,這株老藥的確是你們壞草堂的人,給弄壞的,我親眼所見!”
“我也看見,那人這麼一用力,就把老藥扳成了兩截……”
“損壞藥材,要賠償……”
“……”
圍觀的人全是幫着兩名男子說話,都指責清瘦男子的損壞了藥材。
這分明是訛詐,兩名男子出頭,旁邊圍觀之人也有同夥,裹挾不明緣由的路人,一起向懷草堂起鬨。
衛無忌站在後面察言觀色,立刻就洞悉了這一切。
他正要向劉掌櫃說話提醒,劉掌櫃卻向他擺擺手,笑着說道:“這樣好了,這株藥材的損失,懷草堂就賠給你們好了。”
衛無忌明白,劉掌櫃這是想息事寧人,開店做生意的人,遇事大多都是這樣,和爲貴。
“可惜了一株上好的老藥,唉……”
高大男子故意露出惋惜的神色,看向劉掌櫃,“你們就賠償我們三千兩紋銀好了。”
“三千兩紋銀?”劉掌櫃臉上露出驚色,“呵呵,你這是什麼藥,價值三千兩紋銀?”
“七星玉髓草!採石鎮三大家族衛家、寧家、南宮家,都在收購這株藥材,明碼實價,不信你去看看。”高大男子說道。
劉掌櫃看了看桌上的藥材,有點拿不準到底是不是七星玉髓草,頓時說不出話來。
“讓我來看看。”衛無忌笑着擠了過去。
劉掌櫃點了點頭,給衛無忌讓開位置。
衛無忌看了一眼桌上的藥材,說道:“你們就拿了這一株藥材,來懷草堂檢驗?”
“當然不只是這一株,咱們還有一些藥材。”高大男子一揮手,矮個男提着一個竹編的籠箱走了過來。
打開籠箱,裡面露出二十多株藥材,擺放得整整齊齊。
衛無忌一眼掃過,笑着轉身,對劉掌櫃說道:
“如果真要賠償,就賠償給他們二十兩紋銀,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