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張燈結綵,每間屋子掛着四盞喜燈,很是喜慶。
吃過了合巹酒,跳過了薩滿舞,已經是丑時了,整個公主府變的很安靜,好似之前的熱鬧都是假象。
吳應熊在洞房門前站住,他並不想進去,更不想對一個小女孩下跪行禮,她不配,只是,他必須進去。
吳應熊咬了下牙,想到的依然是小時候的事,這些日子總是想起這些事,當初李闖逆賊將吳家圍困,奶孃帶着他從狗洞鑽出去,躲在糞車上才逃出去,只是他的相貌太過出色,不得已躲在妓院裡,妓院裡有一兩個貌美的小孌童還是說的過去……
吳應熊搖搖頭,這些東西無數次的想忘記,卻更加的清晰,當年如此受辱也熬過來,現在不過是向建寧下跪,也無妨,他早晚有一天會討回來的。
他推門進入,建寧蓋着紅蓋頭端莊的坐在那裡,身旁站着嬤嬤和侍女,居然讓他有一種三堂會審的感覺,單膝跪地,行問安禮:“格格吉祥。”
建寧已經在這裡坐了很長時間了,也不讓她掀蓋頭,她並不知道要做什麼,心中早已不耐煩,猛地聽見有人說格格吉祥,只以爲又是討賞的小太監,下意識的開口道:“賞。”
跪在下面的吳應熊一愣,臉色瞬間慘白,滿眼怒氣,很明顯,建寧是在折辱他,真當他是奴才。
建寧既然發話,絮兒不敢不從,掏出一個香包塞在吳應熊手裡,吳應熊緊緊的握着,咬着牙道:“謝格格賞賜。”
一旁的嬤嬤已經發覺不對,悄聲對建寧道:“格格,應該說起,這是額駙。”
建寧哦了聲,道:“起吧。”
吳應熊站起來,又是一陣靜謐,一旁的嬤嬤已經冷汗直流。
建寧也受不了這種安靜,問道:“可以將蓋頭掀開了麼?”
嬤嬤連忙道:“額駙請。”
吳應熊上前挑起紅蓋頭,露出建寧美豔又清純的容貌,只可以他並不喜歡。
建寧看了眼吳應熊,問道:“吳恙呢?”
嬤嬤幾乎都要暈過去了,雖然知道這個是苦差事,但是畢竟是皇上交代的,而且公主就是主子,只要建寧活着,她也就可以享晚年,沒想到建寧這般的……
吳應熊挑了下眉,道:“他不在。”
建寧蹙眉,很不高興。
嬤嬤給絮兒一個眼神,兩人上前要幫建寧卸下旗頭。
建寧道:“出去吧。”
嬤嬤與絮兒一愣,衆侍女對建寧屈膝,嬤嬤與絮兒也不得不跟着出去,只留下吳應熊一人。
建寧奇怪的看看四周,又看向吳應熊,道:“本公主叫你出去。”
吳應熊現在恨不得將建寧的脖子扭斷,只站在建寧身前並不說話。
建寧又道:“你是啞巴麼?不對,你剛纔說話了,莫非是聾子?本公主叫你出去!”
吳應熊深吸一口氣,怒極反笑,道:“公主想見吳恙?”
建寧馬上問道:“他在麼?”
吳應熊道:“公主可願意與臣做個交易?”
建寧弄弄沉重的旗頭,不明所以,問道:“交易是什麼?什麼意思?”她從來沒有聽過這個詞,在她的腦海裡只有“賞賜”“懲罰”“謝恩”,根本沒有接觸過類似“交易”這類型平等的詞語。
吳應熊緊緊握着拳,手中還拿着剛纔“賞”的香包,裡面的金豆或者銀豆有些硌手,只道:“我讓吳恙過來,但是公主不能在皇上和太后面前說我的壞話。”
原來是這個意思,建寧點點頭,道:“好。”
吳應熊笑了下退出房間後,臉色變的很是難堪,看了眼手中的香包,隨手扔在地上,走出院落,吳恙正在門前。
吳應熊勾起一抹笑,道:“你早在這裡了?”
吳恙沒有想到吳應熊這個時候會出來,只道:“我是過來安排公主的侍女和嬤嬤……”
吳應熊嗤笑一聲,道:“吳恙,你總是喜歡這樣自欺欺人麼?”
吳恙一時不說話。
吳應熊道:“進去吧?”
吳恙疑惑的看着吳應熊。
吳應熊道:“我當初說過,願意用建寧公主換你手中人馬,總該表示表示證明我所言非虛。”
吳恙不大清楚吳應熊說的是真的假的,他確實擔心建寧纔過來的,吳應熊自然不會將建寧怎麼樣,但是,不知道建寧剛到一個地方會不會害怕……
吳應熊冷笑道:“吳恙,我以世子的身份命令你進去。”說着上前一步,站在吳恙耳邊,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本世子很希望看到你們二人洞房花燭夜……”大清公主的洞房花燭夜是和別人私通,吳應熊心中很是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