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王八羔子,我瞧是誰呢,原來是花府的大少爺,怎麼,不在家閉門思過,反倒跑出來晃盪了,難道花府就是這樣管教子孫的嗎?”
前面一個披着貂絨的青年站了起來,看着花府大少,眯了眯眼,很是不屑,周圍一羣世家子弟簇擁,態度極爲諂媚。
“嘿,風小公子,想不到在這裡也能遇見你,你可真是風流啊,凡是花柳之地,總能看見你的身影,是不是想學將軍王府的世子,也娶個十幾房侍妾,大被同眠,盡享魚水之歡?”
“不過瞧你這面黃肌瘦的樣子,怕是經受不住吧,還是量力而爲。”
“花無缺,你!”
“咋了,對我有意見,有意見找我爹。”
花無缺撇了撇嘴,極爲無恥的說道,撩了撩衣衫,一屁股竟坐到了青竹的旁邊,擺出一個自以爲帥氣的姿勢,對着青竹猥瑣一笑。
“姑娘,能不能讓小生坐這裡?”
紫夜的眼眸一凝,殺意迸發,林軒輕輕拍了拍紫夜的肩膀,紫夜又收斂了起來,不過紫夜爲淮陽郡第一殺手,哪怕只是一絲的殺意釋放,依然讓人心驚。
花無缺神色一凜,雖然依舊一幅紈絝子弟的模樣,不過動作卻是略顯僵硬。
“我叫花無缺,不知姑娘芳名?”
“青竹。”
淡淡的兩個字,聲音柔美,暗藏清靈之氣,讓人生起一種不可褻瀆的感覺。
“青竹,我記得了,不知道何時能夠一睹姑娘芳容,想必是傾城國色、閉月羞花,能將整個淮陽城的所有女子全都比下去。”
花無缺仿若無意的說道,林軒微微一笑,回道:“花府,鼎鼎有名,淮陽郡第一行商世家,花府少爺,更是早有耳聞,果然名不虛傳。”
“謬讚了,哈哈!”
見試探被揭破,花無缺也不尷尬,打着哈哈,眼神中卻是泛起了凝重之色,目光表面是在舞臺上,其實一直在打量着面前這三人。
常年混跡市井,以他的眼力勁,這三人很是不凡,左邊一人全身泛着冷意,一絲殺意的泄露,便是讓他毛孔都豎了起來,右邊的面紗女子氣質若仙,一身青衣,彷彿化爲一顆青竹紮根,讓人驚異。
反倒是中間的一人看起來最爲普通,不過看另外兩人的態度,彷彿他纔是中心,如此看來,這個青年纔是最深不可測。
這三人是什麼人,是淮陽城的人嗎,不然,難道是燕皇的人?
想到這裡,花無缺不禁一陣暈眩,如坐鍼氈,若是燕皇的人,那他們的目標便是大將軍王,一邊是燕國大地的統治者,一邊是手握重兵的異性王,哪一邊都不能得罪,稍一不慎可能就給花府招來滅門之禍。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心裡思量,花無缺臉上帶着笑容,起身。
“那個,我突然想到我還有點事,我的狗還沒喂,看它瘦不拉幾的,可不能再餓了,三位慢慢玩,我就先走了,有空再聊。”
“嗯。”
林軒點頭,猛地將注意力聚集到一個剛進入天字區的人身上,紫夜和青竹也是神色一凜,正主來了,燕皇在淮陽城的奸細。
“公子,人來了,我們動手嗎?”紫夜問道,目光陡然看向剛起身的花無缺,眼眸如劍,直射而出,讓花無缺心底一顫。
“花公子,你可能要再待一會兒了,坐下吧,陪我看一場好戲。”
林軒淡笑着說道,語氣不容置喙,摺扇輕搖,一股飄然氣息,花無缺嚇得一慌,一屁股差點坐在地上,強自對林軒露出笑容。
“那也行,看今晚花好月圓的,聽說還有芝蘭姑娘的獨奏,那小生便叨擾了。”
“芝蘭姑娘?”林軒沉吟。
“據說這個芝蘭姑娘來頭極大,每月只在清月居演奏一曲,說什麼‘一曲覓知音,天涯何處逢?’,只爲尋找一個真正懂她琴音的人。”
“不過本月她已經彈奏過一次,不知爲何今晚又要上**奏?”
“她很有名?”林軒問道。
“那是當然,芝蘭姑娘可不僅僅是淮陽郡的第一琴,那長相也是國色天香,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苦苦追求她,世家子弟、望族公子,皆在此列。”
花無缺說道,眼神閃動,將目光聚集到青竹身上,微微一凝,露出驚豔之色。
“不過我看兄臺旁邊的這一位也是難得的國色佳人,兄臺好福氣啊!”
“花兄可是誤會了,她是我的侍女,並非侍妾。”林軒笑着說道,旁邊的青竹身形一凝,美眸透過面紗看向林軒,神色一止。
“嘿嘿,侍女與侍妾,不就一個字不同嗎,沒什麼區別,好好發展發展,以後就一樣了。”
“嗤拉!”
一條綠色長綾疾射而出,猛地纏繞在花無缺的腳上,一個微提,花無缺啪的一聲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摔了個狗吃屎,旁邊的土狗有些呆愣,望着地上的花無缺,還伸出舌頭舔了幾下花無缺的臉頰,似在嘲諷。
“我草你狗大爺的,連你也騎到我身上了,老子咬死你。”
花無缺爬了起來,一把將土狗按在地上,一人一狗,居然當場廝打了起來,全無形象,就一地痞流氓的模樣,迎來無數鄙夷的目光。
“青竹,你這下手可真狠,這麼多年了,這脾氣可是一點沒變。”林軒笑着說道。
“青竹永遠不會變,只要公子還要青竹,青竹永遠都是公子的侍女。”
“青竹。”
微微一嘆,林軒不再言語。
十年之前,林軒十歲,那時候母親還在,林軒在一次外出行獵的路途中遇到了青竹,一個髒兮兮的可憐女孩,咬着牙奮力的推着一輛木車,那叫奴工,簽了生死契約,賣給了奴隸主。
看到了林軒的馬車,女孩彷彿在無盡黑暗中看到了一縷陽光,不要命的撲了上來,差點死在馬車的碾壓下,林軒被她眼神中的堅毅、倔強震撼了。
此後便有了青竹,這個名字史林軒爲她取的,意爲堅韌挺拔、長青不敗。
“公子,已經安排好了,周圍已經統統換成了我們的人,他們隨時可死!”
紫夜寒聲說道,也不避諱,傳入了花無缺的耳朵裡,花無缺一驚,甩開手上的土狗,看向紫夜,然後又移向林軒,駭然失色。
死?
誰要死,他們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