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無道,前輩可否告知名諱?”
“紅衣。”
女子淡淡的說道,心情穩定了下來,瞥了林軒一眼,在落地窗前坐下。
“坐下吧,給我講一講他的事。”紅衣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林軒,林軒微微躬身,坐了下去。
“這些年,他過得好嗎?”
紅衣輕聲問道,眉間有一絲惆悵,莫名的哀意,林軒微微一怔。
“還好,隱於世間,無外界所擾,每日有酒有樂,算是清閒自在。”
“這些年他都在哪裡?”紅衣又問,林軒眉頭一凝,沉默片刻,然後回道。
“烽煙城。”
紅衣身體一顫,眉中有傷感凝結,轉眼消散。
“烽煙城,他居然在烽煙城,百年了,他就在我的身邊,爲何一次也不來見我。”
“王鎮虛,你太狠了!”
紅衣說道,聲音都在顫抖,林軒看向紅衣,神色一凝,他們之間,定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或許與王鎮虛被趕出玄天宗有關。
“或許他有他的苦衷,天下之大,他卻唯獨選擇了烽煙城,或許只是爲了你。”
“爲了我!又是爲了我!一百年前,他說爲了我,從此銷聲匿跡,天下人都說他死了,只有我不信,在這裡,我等了一百年!”
“如今,你卻告訴我,在這一百年裡,他一直都在烽煙城!”
林軒沉默,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清楚,也不敢隨意猜測,能夠逼得王鎮虛離宗,讓這悲苦的女子等待百年,到底是什麼原因?
“我不懂他,最初見時,我以爲他是一個市井商人,後以爲他是隱世高人,但是現在我認爲他是一個爲愛犧牲自我的人。”
“他爲何這樣做,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做的一切一定是爲了你。”
林軒說道,能夠體會她的心情,百年的等待,刻骨銘心的過往,這種心酸,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林軒或許能夠理解一些。
房間內陷入了沉默,紅衣看向落地窗外,卻不是欣賞曼妙舞姿,而是透過落地窗、透過大船,穿透時間,看到了曾經的一切。
良久!
紅衣站了起來,看了林軒一眼,留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你告訴他,我就在十里桃林,十年、百年、千年……我等着他。”
林軒怔在原地,一襲紅衣去,滿室相思苦,她的悲苦,他的無奈,都讓林軒震撼。
舞臺之上,落下粉紅帳簾,如柳樹垂下,碧絲萬條,透着朦朧的美麗。
“錚~”
琴音響起,鐘鼓齊響,幾個曼紗女子走出,一身綠衣,泛着濃濃的生機之意,揮手之間,綠葉飛舞,散落在舞臺之上,這僅僅只是開場。
“月姬!”
“月姬!”
……
底下一陣吶喊,一個個聲嘶力竭,死死的盯住粉紅帳簾,滿是期待之色。
月姬是誰?
林軒不知,淡淡的看着粉紅帳簾,也想瞧一瞧,一個能引得無數權貴公子面露瘋狂之色的女人,到底有何種魅力?如何傾城?
粉紅簾子之中,一個女子緩緩落下,朦朧夢幻,彷彿謫仙一般,身姿曼妙,說不出語言來形容,只一眼,讓人一輩子都忘不了。
“月姬!”
“落下簾子!”
“月姬,我愛你,今夜就算傾家蕩產,我一定會爲你贖身!”
“月姬是我的,誰都別想搶!”
……
聽到下面的喊聲,林軒算是明白了,今夜,鼎鼎有名的名舞姬要賣身了,這些權貴公子聚集在此,就是爲了買下她,一個舞姬,引得權貴瘋狂,此女子也算得上奇女子,不過卻是可惜了。
落在這煙花之地,縱使你舞藝驚人,如何傾城,終究難逃被人玩弄的下場,有的時候,美麗也是一種罪過,平凡反而是一種福氣。
簾子落下,露出月姬的身影,當真絕世,身姿曼妙,仙肌玉骨,白璧無瑕,臉上帶着恬靜的笑容,讓人升起放在手心疼愛的感覺,真的難以想象,他竟只是一個舞姬。
“月姬,我是王靈,王家三公子,跟着我,你可以享一世富貴!”
三層之上,只有五個房間,除了林軒這個房間,還有四個房間,聲音便是從其中一個房間傳出,王家三公子,名氣極大,並不僅僅只是一個王家公子的身份,而是他本就是一天才人物,被稱爲烽煙城五傑之一。
“王靈,你不是已經有了兩房侍妾了嗎?還想着月姬姑娘,你可是貪多不嫌少啊。”
三層之上,另一個房間中,也響起一個聲音,聲音清脆,也是一個年輕的聲音。
“魏風骨,你自稱君子,卻強搶西城周家之女,致其家破人亡,是也不是?”
王靈淡淡道,看向另一個房間,彷彿已經猜到了那處房間裡的人。
魏風骨,底下的人一聽,俱是一驚,這人也是烽煙城五傑之一,魏家大公子。
兩人相爭,五傑之二,俱是天驕人物,代表着王家和魏家,衆人一震,待看向舞臺之上的月姬之時,眼中又是露出瘋狂之色。
“別爭了,還是先看一看月姬姑娘的舞,傾城之舞,我倒是想瞧一瞧。”
也是三層的一個房間,一個沉穩的聲音,衆人有所猜測,前面是王家王靈和魏家魏風骨,這人就應該是趙家人了,而趙家之中,能和王靈和魏風骨對話的人,只有趙家趙玄,烽煙城中鼎鼎有名的寒山公子。
若在五傑之中論上排名,趙玄應該在王靈核魏風骨的前面,當排第三。
衆人神色一凝,將目光聚集在臺上的月姬身上,月姬,傳言可與明月起舞,被稱爲烽煙城第一舞,他的舞,烽煙城的人稱之傾城。
舞臺之上,月姬至始至終都掛着恬靜的笑容,彷彿並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命運,也或許是知道自己無法反抗,已經聽天由命了。
船頂的木板拉開,月光傾灑而下,卻被月姬全部吸引了過去,匯聚在她的身上,彷彿月光也爲她所着迷,這一刻,他彷彿化爲了月中仙女。
纖纖玉臂伸出,朝着掌心輕呼一口氣,月光泄出,腳尖微點,懸浮而起,半空中,人已經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縷月光。
人如月華,月如美人,糾纏在一起,難以辨認,真是與明月共舞,臺下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月姬身上,一眼也捨不得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