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最有動機的,當屬姜映涵。舒榒駑襻
可是江雪一個念頭閃過,就立刻排除了她。
就算她有多麼恨自己,也斷不會傷及顧柏然。況且她一向冷靜而深謀,不會行此瘋狂之事。
顧柏然坐了下來,天台的風拂過他的額發,江雪沒由來地覺得輕鬆,好像兩人此刻並不是共同面對一場劫難,而是風和日麗下愜意聊天。
江雪回過神來,又情願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人姍。?? 緘默流年執溫柔221
美好而不能持久,還不如從來不曾擁有。
最起碼在後來的歲月裡,不至於時時耽溺於美好,而更加痛苦於現實。她始終這般清醒自持。
顧柏然低頭思索了一陣,分析道:“郵件裡的照片我已經找朋友看過了,不是ps的。而且照的很模糊,可能就是手機抓拍的,而且這個人離我們當時很近。妗”
照片是顧柏然那天去江雪住處樓道等她時的情景,當時兩人情緒低落,樓道里又黑暗濃重。就算是後來在馬路上,路燈也昏黃不明,如果真有人跟拍他們,根本無法發覺。江雪聽了也覺得大約問題就在這裡。
“你說的是……”她心裡並沒有一個人選。
“我猜是cocoa。”顧柏然說的很肯定,他素來不是一個紅口白舌背後妄加揣測的人,“經歷上次泄密的事情之後,cocoa應該被稻本靖一收爲了心腹。”
事關稻本,江雪不由自主懷疑道:“那能說明什麼?”
顧柏然看着她的眼睛,半晌才重新道:“你懷疑我說的話?”
……
“事實上,我那天去找你的路上,遇到過cocoa,然後有了這張照片,我只是覺得太巧合了。”他的聲音轉瞬就低了下去,江雪頓時心裡一疼,她從什麼時候起竟然會懷疑起他的動機來?
說不出來話,只是坐得靠近他一些,緊緊攬着他的手臂。
乾脆不談論這個話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好像外面並沒有驚濤駭浪,好像又回到了最初。
只是江雪心裡清楚,這件事遠遠沒有結束。她是孤身一人,只要萬箭齊發而屹立不倒,只不過多受些苦也沒有過不去的。可是顧師兄不一樣,他的家庭倘若知道此事,必定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她想,沒人疼也有沒人疼的好處啊。這一年三百六十天,風刀霜劍嚴相『逼』。如果隻身一人,只護得自己周全就好;如果心裡還掛着別人,危險就像是多了一倍,既怕自己受傷又怕記掛的人受傷。
最後還是繞不過那個話題,只不過江雪說起來小心翼翼,“你打算怎麼辦?如果是cocoa做的話。”她刻意避開稻本靖一的名字,不管他有沒有在背後授意,她都不希望他和顧柏然之間有衝突。
顧柏然沒有回答她,只是搖了搖頭。江雪也沒有追問,覺得頭疼。
她應該置身事外的,瘋狂地愛,放縱地恨,並不是她這等爲生計奔波的普通人應有的劇情。
平安喜樂,每天順順當當上班,努力工作,回家看一部喜歡的電視劇,爲一隻價格不菲的包猶豫很久買不買,爲年終多發一個月工資而興奮,將來炒炒房炒炒股,就是她的生活。
晚上回到家躺在牀上輾轉難眠,想着白天和顧柏然分別的時候他在擦肩而過的時候低低地滿是無奈地說了一句:“不知道是誰要把誰『逼』瘋了。”?? 緘默流年執溫柔221
她也不知道自己瘋沒瘋,還是說連這個都不知道的自己,其實瘋魔得最厲害?
人是否瘋魔,並非以做了多少出位的事來衡量,而是多大程度不知不覺地偏離了自己的軌道。
心煩意『亂』之下,衝動地按了稻本靖一的電話,沒想過要說什麼,只是這麼按下去就是一個關掉煩『亂』的按鈕一般。是以當電話接通之後,又慌『亂』地掛掉,躺在牀上直喘氣,彷彿剛纔跑了一萬米一般。
只過了幾秒,膽戰心驚地看着手機亮了起來,上面觸目驚心的是稻本靖一的來電,江雪就像是看到了怪物一般,死死盯着手機卻不敢接聽,直到聲音在寂靜的夜裡突兀地停了下來。
還沒等她緩上一口氣,滴滴一響,一條短信進入收件箱。閉着眼睛『摸』索着點開,半晌不敢睜眼睛——不敢去看在發生了今天的事之後,稻本會說什麼。好像什麼都不說才最讓自己心安。
“我在你樓下,等你下來,我有話跟你說。”短信內容簡潔,和那一次的郵件一樣。可是江雪的心猛地一沉,多麼希望信息的內容又向當年那樣有力而分明,保護自己,我相信你。
可是,卻不是。想必以後都不會是。
這世上,沒有什麼愛是可以永久地單方面輸出而不需要回報的,就好像沒有信用卡可以一直透支而不還款的。
江雪把手機放在枕邊,躺在那裡沒有動。並沒有什麼很劇烈的心理鬥爭,只是睜着眼盯着天花板,好像這裹着她的黑暗無比的安全。
這樣竟也『迷』『迷』糊糊睡着了,到底心中有事,猛地一個驚醒,抓過手機一看,睡了一個多小時!
這種狀況下竟還能睡着,江雪一面爬起來一面苦笑,果真是個野草的命,餓不死凍不死,急都急不死。
不知道該不該下去看看,畢竟過了一個多小時,稻本靖一難道還能在那裡等嗎?
往門口走了兩步,又返回來,還沒站定又折回去。如此反反覆覆三四次,還是一咬牙決定下去一趟。
匆匆跑了下去,只見一個人影站得筆直,好像一具雕塑。直到她走近了才略略動了動,中文生硬道:“你就是磨蹭,笨手笨腳改不了的,下來這麼晚也沒見你打扮得多麼好。”
江雪乍然聽了這語氣,心裡突然軟得想哭,他知道她情願聽他指責而不是假意的理解,所以他索『性』選了最避重就輕的一種指責來成全。
於是聲音一低,“對不起啊,上午我腦子都是混『亂』的,也不知道對你說了什麼。”
稻本聽了冷笑,依舊不領情,然而語氣驀地蒼涼,“你只一見了他,什麼時候腦子不是混『亂』的?”
“我……”江雪猶豫了一刻,還是決定說出來,“顧師兄覺得是cocoa做的……”後面的話不便說明,上次的審計風波過後,cocoa儼然是稻本的心腹,說是cocoa做的自然也有其他的意思。
“不是她。”他飛快而篤定地打斷江雪,由不得她不狐疑地看着他,後退了一步。
稻本怎麼知道不是cocoa?
“我的下屬,我很清楚,她不會再做那樣的事。”他語氣篤定,江雪只好直說,“可是顧師兄說他當天來的路上,只遇到過cocoa一個熟人。”
“我的下屬不會以這樣的事來取勝。”他仍然堅持,然後沒有任何理由和憑據,只不過相信。江雪忽然後悔下來了,他來,就是爲了給cocoa說話的麼?何況現在還並沒有人對cocoa怎樣。?? 緘默流年執溫柔221
“好,我知道了。”江雪點點頭,轉身上樓。
“你還是相信他。”稻本突然伸手拉住他,聲音低低,在這寂靜夜中顯得無比哀傷,好像聲帶上沁出了血珠。
是啊,雙方各執一詞,但是自己還是不可避免地相信顧師兄。
不被人相信的滋味,也許沒人比她更有體會,心中頓時一酸轉身抱住稻本。 ωwш ¸ttКan ¸¢ ○
過了很久,稻本拖着濃濃的鼻音道:“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好嗎?就跟那一次一樣。”
稻本靖一一路步行而來,此刻夜深,也只能借宿在江雪這裡。兩人並排躺在牀上,聽着外面的蟲鳴,各有心事,但是誰也沒有說話。
江雪睡着前的一刻,有剎那的絕望。
如果,兩個人,要靠着感動來維繫,就好像要靠劇烈運動才能短暫維持體溫的身體,只能逐漸涼下去。
次日,又次日,江雪皆是在努力工作中度過的,因爲她冷靜認真地像一塊精密儀器,許多別有深意的目光直接折『射』了回去。
事發的第三日,纔有娛樂新聞爆出此事,但是篇幅並不大,雖然事情一字不落地寫下,但是好在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點名道姓,只說一個出身顯貴的畢業於美院的collaud高管是此事的男主角,而女主真人不『露』相,據傳是其美院的一位師妹。
這般捕風捉影的態度,自然是姜映涵活動過的結果,但是不知爲何沒有完全壓下去。
潁川之言:美好而無法持久,又何必曾經擁有。
傷人的不是境況的高下,而是落差。
這個文到這裡,有些讀者指出來續得有些混『亂』,感謝大家看得這樣認真,我很抱歉如此。
原因在於我寫文全然依賴於情感,出版稿寫完就已經耗盡了這一條線上的感情,不光是文中,就是在現實中,也一時愛不起來,好像心空了下去,需要時間和閱歷來填補。而出版稿的遺失重寫,已經是非常勉強,最後的成文也不令我滿意,也越發覺得情感的耗盡。在出版稿交稿之後,vip的版本由於要另起結局,線路都得重鋪,而自己現在腦中已經全部是出版稿的線路,有些甚至混淆融合成了一體。多虧親們一一指出,我會盡量修改回到從前的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