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中國名畫明錄》中有這麼一幅畫,只當是訛傳,沒想到還真存於世。”他長於官宦與藝術之家,又有條件也有興趣去接觸名家作品,明錄是自小就熟讀的。
江雪神『色』頗有些不自然,拉了拉他道:“這幅有什麼好看,我看就沒什麼藝術價值,走吧。”見顧柏然還意猶未盡,更拉他催促道:“快走啊!”
顧柏然你不禁吃了一驚,雪雪素來豁達爽朗,何嘗有過這樣不耐的語氣跟他說話,正想說什麼,李董那邊大約應酬完了又過來笑道:“怎麼,小顧也喜歡這幅圖,看來我們的眼光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不知爲何,他這話明明是說給顧柏然,卻好似不經意地瞥了江雪一眼。接着顧柏然便注意到江雪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轉瞬將目光移開,好像是在看畫,其實倘若瞭解她,就能看出她目光分明漂浮緊張。
他這才徹底地醒悟過來雪雪是爲什麼催促她走,聯想到自己從前買那幅《麻姑獻壽》的經歷,更明白李董又爲什麼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這幅《琉璃美人圖》必定是假畫,而且是出自江雪之手賣給李董的!
爲何她一直有着各種理由不想跟他出席這種場合,因爲他的圈子裡皆是京城權貴,其中不乏附庸風雅之輩都曾經是她的買家,造假這種事——並不比出賣身體高貴,若非生活『逼』得她不得不爲,以她的驕傲是斷不肯做的。
即使現在因爲自己,她早已經不做,但是歷史最可怕的地方不在於被人一筆一筆地寫在紙上,而是深刻地影響着自己的內心,讓她自卑,讓她覺得不配。
可是,他生氣了,冷落她,不理她,她不是個笨人,怎麼會感覺不到,所以她一定左思右想,帶着內心極度的恐慌和不安,卻還是來了。
他看着李董一張一合的嘴,祈禱他不要當場說出些什麼讓她下不來臺的話,因爲李董位高權重,論年齡論資歷,都與他的父親相當,他不想與他發生什麼衝突。但是,如果李董真的那樣做的話,他也不介意撕破臉。
李董又說了些什麼顧柏然聽得不甚清楚,心裡只想着如何早些退場,好在聚會的主人素來能量大,自然人脈廣,不多會又有朋友過來說話,顧柏然忙拉着江雪告了個罪出來了。
一路上兩人也沒有多說話,江雪的臉一直都是蒼白的,也迴避着與他的目光交流,卻也不是那般做錯了事一樣的低着頭,仍是揚着下巴平視着前方。半晌才說了一句:“我今天還是回學校吧。”
顧柏然從前視鏡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反對的話,只是默默地掉頭去美院——雖然來之前,還興高采烈地說好今晚去吃烤鴨,然後去他家。
潁川之言:想起暗涌這首歌:歷史在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美麗的東西我越不可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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