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等待,是生命永恆的歸宿。每個人從出生,就等待着生命的消亡,似乎,一切都是上天註定,凡人,只有接受命運的安排,或者,試圖挑戰!
傍晚時分,陸彩雲回到了舒家大院,高高興興的告訴舒斷水,她已經把話帶到了!現在就可以靜等舞天姬的到來。
舒斷水感受着手中‘碧水’那熟悉的觸感,冰冷的劍身,跳動着無窮的活力。
那晴空與舒斷水相通,似乎也能感受到了主人戰意的高昂,傲立於大廳首坐之上,散發着黝黑光芒的尖長櫞殼輕輕的挑着身上的白毛,光滑而柔順。
晚上,舒夫人自然又是準備了一場大宴,不過舒斷水似乎沒有心情吃喝,因爲她知道,那舞天姬想必也和自己一樣急迫,她,隨時會來。衆人也只是寥寥幾口,安心的等待。
當期待來臨之前,最是心驚動魄
圓圓的月亮掛在天上,給這個世界帶來蒼白的清涼,微風吹拂,九幽的寒冷隨之而來。
銀光照耀,巨大的舒家演武場,四周點滿了火把,家丁一字排開成兩行,將演武場包圍。
舒斷水坐在爲首的一張大椅子上,寶劍斜倚,晴空旁立。
她的兩側也排了幾個椅子,獨孤求敗、陸彩雲、舒家父子相鄰而坐。再縱觀全場,那精耀的神光從舒斷水的雙眸中發出,竟無一人膽敢逼視,莫名的壓力讓整個空間顯得非常沉悶,
大家都在做同一樣事:等待。
最漫長的等待!
“舒小姐,或許師尊她不會來呢?”陸彩雲囁喏道,她不敢直視舒斷水。
舒斷水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卻並沒有答話,陸彩雲的小心思,舒斷水豈能沒有任何發現?舞天姬對自己的念念不忘,豈會不告訴自己的徒弟?恐怕這陸彩雲在江寧數年,大部分的原因就是爲了自己吧?一旦自己復出,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將消息傳給她。
舒斷水心下冷笑,這一切,何嘗又不是自己所想。夜夢蟬,來吧,這麼多年沒見,希望你還能帶給我驚喜!
陸彩雲心頭只覺一緊,難道舒斷水看出什麼來了?不應該吧,自己隱藏得這麼秘密,應該是不會被她看出來的!陸彩雲心頭強迫自己安定下來,師尊的大事,一定不能壞
舒斷水不說話,現場也沒有人敢說話,沉寂的氣氛壓抑着,數十人之間僅聞激烈的喘氣呼吸之聲,還有火把燃燒的‘噼裡啪啦’,這些舒家家丁,安逸太久了!
舒斷水心中有種直覺,她一定會來!不僅會來,恐怕還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驚喜!
到底是什麼樣的驚喜,讓自己也會感到激動難安?
一切的密題,都在等着一個人的解答!一個神秘的人,女人。
一舞動紅塵,黯然銷魂舞天姬,夜夢蟬。時間,點滴而過
“來了!”月光火光下的廣場,突然一陣疾風吹過,沙塵漫天蔽月,所有舒家下人們的眼睛都瞬間被那灰塵矇蔽,驚叫聲不斷傳來。
首座之上,舒斷水明亮的雙眼驟然大睜,寶劍出鞘,直接往那向自己奔來的煙塵中刺去,只聽‘叮噹’一聲輕響,晴空也是一聲驚鳴,然後是一個身影急退,清脆的笑聲也隨之傳來:“舒斷水,我等得你好苦!你終於出來了!”
“我也一樣!”
等到風過沙落,衆人的眼睛才恢復過來,此時的舒斷水,站立於前,杏眼圓睜,碧水出鞘,直指着離自己七尺開外的一個女子。
那女子,身着一身紅衣,窈窕的身材,月光之下的面容顯出幾絲嫵媚,全身散發着惹火的活力,所有看向她的人都覺得一陣心神動搖,這分明是媚功已達極至的表現,一顰一笑間,莫不散發動人心神的魅力!
分不出她的年齡,她的身上似乎帶着二十歲的懵懂,三十歲的成熟,四十歲的華貴所有人,都被她迷住。
然而她身上最吸引人注意的,還是右手中的斜持寶劍,劍身血紅,一股妖異的光芒閃耀其上,正好與舒斷水手中的湛藍碧水判然若兩,對照鮮明。
紅衣女子嬌笑道:“舒斷水!你的碧水劍果然不同凡響,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那麼犀利!”
“你也一樣!紅塵過處,寸草不生。還是那麼毒辣!”舒斷水也不甘示弱,冰冷的聲音回道。
“呵呵,這倒是你過獎了!我們的水妹妹還是那麼的高傲清純啊,怎麼,對姐姐還有誤會?”銀玲般的笑聲從她口中發出,旁邊的家丁們瞬間又是心浮氣燥起來。連舒前軒都覺得一陣頭暈目炫。
“卑鄙!你還不配我誤會!”一句清吟從舒斷水口中發出,衆下人都被這高潔之聲從那旖旎夢境中震醒過來,莫不是面紅耳赤的相互對望。
“你們先退下!”舒斷水給舒穆白一個眼神,舒穆白終於發話了,他也看得出來,面對眼前這個紅衣女人,這些武功低微的下人確實不管用,那些下人也是趕忙退去了,不過也有少數大膽的,遠遠的觀望!
場中,頓時只剩下六人。
舒斷水,舒前軒、舒穆白、獨孤求敗、陸彩雲,還有那紅衣女子,‘舞天姬’夜夢蟬!
“師傅!”陸彩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舞天姬’夜夢蟬的身後,輕輕叫道。
“彩雲,你這次做得很好!”輕輕的誇讚讓陸彩雲懸着的心高興起來:“這是弟子應該做的,師尊的囑咐,彩雲從未敢忘記!”
“好!”夜夢蟬對着她輕輕一笑:“等我把這裡的舊事了結之後,以後你就回江都陪着我吧!我們還有”
“了結?”舒斷水打斷了夜夢蟬的話,冷笑道:
“幾百年的恩怨,我們今天確實應該了結了!”話完之時,一股清冷如水的氣質從她身上緩緩升起,延續到她的劍,她的心!晴空也是一聲清吟,盤旋着飛到了半空
舒斷水要動真格的了!
“好!今天我們就了斷了吧!”夜夢蟬依然笑道,只是語言中收起了輕浮之意,慢慢的,整個人身上也開始冒出紅色光芒!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場邊衆人都站了起來,大家的心幾乎都掏出了嗓子,只有獨孤求敗依然安穩的坐在椅子上,眼睛往遠遠的舒家房頂上一瞧,那裡也傳來一絲輕微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