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二回 博弈
翼人幾乎被滅族，妖王設下了生死大陣：十二元辰星宿陣。
“真是卑鄙無恥！”水竹妍罵道：“竟然要以天下的生死爲賭注，逼我們峨眉去破陣！”
望月連連嘆氣：“昨日咱們集幾人之力看到那妖王的動靜，原以爲他們是要來奔襲峨眉，卻不曾想竟然是虛晃一槍。咱們殺了那麼多翼人，逼得翼人投向了妖王，真是上了大當。”
敬南華則道：“豈止是翼人。上一次天下圍攻峨眉，如今看來也都是妖王黑蠻的計謀。不然如何會那般巧合，天下各股勢力齊齊來至。”
至樂子也道：“不錯。我與師弟同時被困西北大雪山，肯定是兩個妖王精心設計好的。五穀神教算得那般準，恐怕事先已經得到了消息。只是我不明白，兩個妖王明知不敵，爲什麼還要設計那麼一出圍攻峨眉的計謀？”
“險吶！”望月一臉憂慮：“上一次稍有差池，我峨眉便亡了，怎能說是明知不敵？他們可是險些奸計得逞！”
“不錯。而且最緊要的是上一次大師兄也被他們干擾了！”敬南華想到一事，解釋道：“大師兄一直在尋找妖王可能設下大陣的地方，乃是因爲偷窺天機看到了上古妖王殘留在人間的妖靈。上一次兩個妖王設計圍攻峨眉，一定是因爲大陣的佈置到了最緊要的關頭。爲了不讓大師兄發現，只有讓峨眉陷入生死困境才能分散大師兄的注意。看來還是他們技高一籌。”
“我看未必。”至樂子說道：“誰也不知道大師兄究竟看到了多少天機。他傳言峨眉，讓我們坐視李隱啓開魔界，背後一定大有深意。而那深意一定與今日的破陣有關。我對大師兄有信心。”
“可是，大師兄如今身在何方呢？”望月連連踱步：“大師兄不在，咱們也不得不破陣。否則天下危矣。”
“這一招真夠陰損的。”至樂子臉色危怒：“破陣的必然是我峨眉劍派。無論輸贏我峨眉必定元氣大傷。其他劍派靠着大樹好乘涼，絕對不會與咱們共進退的。”
敬南華笑道：“大師兄早說過了，人心不古。如今是我峨眉逆天，自然只能由咱們峨眉出頭去逆天。其他人，就算死了，但只要是跟着咱們峨眉一起死的，他們也不會覺得太虧。”
妙淼子笑道：“師叔所言極是有趣。這便是人了。天塌下來時，只有個高的人頂住。咱們峨眉最高，自然只能咱們峨眉去頂了。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其他劍派不來拉後腿便不錯了。”
望月點點頭：“這是人類生死存亡的大事。若峨眉敗了，天下也便亡了。貧道不明白，難道五穀神教、拜心教那些人會甘心與妖王爲伍？”
“他們自然不會與妖王爲伍，但也不會與咱們爲伍。這是一場大博弈。”敬南華道：“翼人和修羅投降妖王，說明妖族必然有求生之道。可惜這個法子咱們不知道。”
“我峨眉自來以天下蒼生爲念，大難既來，我峨眉自然是當仁不讓一馬當先。諸位師兄弟，人都說咱們逆天，那這一次咱們就逆個天給天下看！完此殺劫，造福蒼生！”望月突然神情一振，一改往日多思多慮的形象。
敬南華爽朗一笑：“二師兄終於又回來了！”
至樂子也點點頭：“天下若都不在了，峨眉如何獨存？休管旁人如何，這陣咱們峨眉闖定了。二師兄既如此說了，那咱們就逆個天！”說完，衆人大笑。
五穀神教內，衆人正在衆志成城準備攻伐天下，突然有人來報：“一個白髮老者，自稱黑蠻王的要見教主！”
青須彌一笑：“是他！去年圍攻峨眉便是此人的妙計。”
青戰聞言不由得地警惕道：“你是如何認得此人的？”青戰休眠數年，對天下事只是醒來後聽衆人提起，並不知道細節。
青須彌見祖父如此警覺，忙將前事簡單一說。
青戰一拍几案：“不好！上了這妖王的當！”
“此話怎講？”青須彌一臉疑惑。
青戰道：“你去見他，且聽他如何說辭。”
不久，青須彌一臉怒容地回到大殿，將妖王黑蠻設下生死大陣的事說給衆人。
黑龍王彌韜怒道：“妖族真是天下的公敵，比那魔族還惡。遠古時，妖族肆虐，生靈塗炭，沒想到到了今日，這妖族滅世之心猶在。”自神話時代起，龍族與妖族便是世仇，所以黑龍王對妖族有天生的厭惡，得知十二元辰大陣之後，更是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便是四九重劫的殺劫！天機早有預示，只是沒想到竟然來自妖族。”
青戰也道：“我五穀神教創派祖師便與妖王打過交道，深知妖族的兇殘。外界傳言妖族不善謀略，那純粹是胡亂瞎說。妖族是遠古大地之主，謀略計謀遠在人類之上。雖然近萬年突然銷聲匿跡，但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一個黑蠻王竟都有能力吸引彗星衝撞大地，豈能小覷？須彌，你爲了對付峨眉而與他同流合污，真是錯了！”
青須彌顯然不服氣。他雖恨妖族設下這個大陣以生死相拼，但他生平之志便是滅掉峨眉劍派，所以他並不認爲自己有什麼錯，默不作聲。
青戰看了一眼青須彌：“峨眉劍派雖是大敵，但這黑蠻王也是不遑多讓。當初你被他利用強攻峨眉，實則是替他成了事。老夫雖不知那妖王目的爲何，但他既然能調動天下各劍派同時圍攻峨眉，足見其用心至深，背後怎會沒有陰謀？”青戰智謀深遠，立刻推斷出妖王的用心。
“那你說怎麼辦？老傢伙！”帶着斗篷的青蓮居訕笑道：“陰陽，如果真的滅世了，咱們倒不用怕。反正咱們已經死了一回了。”說時，青蓮居看了一眼青戰，眼中露出幽怨的怒火。他與自己的生父之間還有一段解不開的仇怨。
陰陽夫人怪聲怪氣地笑道：“是呢。便宜了陰司的傢伙。老東西，你說這是不是陰司的陰謀？天下人全死了，陰司發大財了！”
青戰冷喝一聲：“休要瘋言亂語，說些風涼話。”
“不知道峨眉劍派會是什麼打算？”彌玄月追問了一句。
青須彌輕蔑地說道：“他們以名門正派自居，先天下之憂而憂，這一次容不得他們不動。我看，他們一定回去破陣的！”
“既如此，咱們只需靜觀其變就是了！”彌玄月道。
青戰一臉陰沉：“這峨眉劍派真的有這般逆天？他們若敗了又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