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廳上衆人都是譁然,眼見得秦小文嬌滴滴地一個小姑娘,又生得美麗文弱,雖然是那使軟劍的人適才苦鬥一場強弩之末,但若說二十招內將其打敗,無論如何也難以相信。翟一雷雖然也是不信,但見對方莫名其妙的年輕高手,出來一個又一個,不知還有多少潛藏未出的實力,心下也是惴惴。
舊約盟諸人也是議論紛紛,秦小文從未顯露過什麼真實功夫,衆人見了適才溫森苦戰落敗,實已將武當劍法發揮得淋漓盡致,足見對手劍法之高,這秦小文貿然挑戰,心底都是疑慮叢生。只有方暉暗自點頭,方纔秦小文說的那一番話,他已知這丫頭武功確然極高,說到二十招,絕非虛言恫嚇,卻是已經留下了極大餘地,當時微笑不語,靜觀其變。
那用軟劍的對手,望着秦小文,眼中露出極不相信的神色,說道:“小姑娘,你......”話音未落,秦小文隨手一抖,手中長鞭的鞭頭忽地自地上豎立起來,便如活蛇一般,倏地直奔對手噬咬而來。
那人吃了一驚,這長鞭來得並無半點徵兆,當下伸劍去挑。那鞭稍卻不與劍相碰,秦小文輕叱一聲,縱身向後躍出數步,抖動長鞭,那鞭廠幾兩丈,展開來銀光閃閃,在秦小文內力運使之下,轉了開來,成爲一個個循環往復的圈子,緩緩向敵人*了過去。
衆人見秦小文手法與適才溫森一般無二,只不過溫森使劍成圓,秦小文抖鞭成圈,溫森是一寸短一寸險,這秦小文身在丈許之外,敵人劍短,攻不到她,端的是一分長,一分強了。旁觀之人都已看出此節,那使劍的人身在局中,豈有不知,他知自己方纔劇鬥之下,內力損耗過巨,若是不速戰速決,被這女子行若無事地攻了過來,恐怕當真有落敗之虞。想到此處,一聲大吼,使劍上撩,趁着她鞭子略滯之際,快捷無倫地欺身近來,手腕回縮送出,又是那一劍多刺的招數。
方暉一見他使出這招,微微冷笑,便知他要遭。剛纔秦小文已點破他這劍法
弱點所在,卻是在於出劍之前,因劍身柔軟,必要手腕回收再行發力,上臂、前臂之間便露出破綻。秦小文之所以用長鞭抖成圓圈來效仿適才溫森的打法,實乃誘敵,便是要讓他使出快劍的招數,那人心急速戰,果然上當。
軟劍甫動,便見秦小文的長鞭鞭稍,驟然伸直,有如長槍一般,直指敵人右臂上的孔最穴而來。事先秦小文早已看好,此處乃是敵人劍法破綻之所在,加上他內力大耗,動作變緩,那破綻更爲明顯。那人見此處被攻,心下大駭,右手已經發力,回劍相救不及,情急之下,伸出左手來抓秦小文的鞭稍。
哪知秦小文這一招雖是攻敵之所必救,卻也是虛招,那鞭子只在對手上臂虛點一下,便如閃電一般急速回頭,行至中途,忽地直立起來,徑直抽向敵人雙目。這一下奇變橫生,那使軟劍的人無奈之下雙足急點,抽身後躍。
他右臂及腕,原是迸力前發,此刻急速後躍,一反一正,便如有一股大力在向外拉扯自己長劍一般。此時秦小文不急不慌,手抖長鞭,將那圈子忽地收小,層層裹住他的軟劍,內力略發,輕輕巧巧地便將他手中軟劍奪落了下來。
叮噹一聲,長劍落地,鞭子也是也是迅速回轉,鞭頭在劍身上輕輕一點,那劍活了一般,倒轉劍柄,向秦小文飛了過去。秦小文伸左手接住,右手一抖,那長鞭已自纏回腰間,蹤影皆無。
秦小文手撫長劍,笑盈盈地道:“怎樣?只用了六招,你可還心服麼?”
那人面如死灰,堂上滄州諸豪,爆發出雷鳴一般的彩聲來。秦小文這長鞭,成圈、前攻、誘敵、點穴、掃目、奪劍六招一氣呵成,端的是神妙無方,饒是方暉明知她招招算計已畢,方纔出手,也是暗贊她目光敏銳、心思機巧、功力精純。其餘衆人不知,還道她臨敵應變,僅用了六招便將那人長劍奪落,猶如驚鴻一瞥,大爲歎服。
那使劍之人終身以劍爲榮,一柄長劍上浸潤了數十年功力,哪知秦小文一
個似乎風吹得倒的美貌姑娘,六招之下,自己長劍便脫手而出,當下一言不發,快步出場,徑出了得勝樓大門,頭也不回地去了。
秦小文嘻嘻一笑,向翟一雷道:“這位翟左使,有什麼話說麼?”又撫弄那柄軟劍,低聲道:“劍是不錯,可惜他沒把劍鞘留下。”翟一雷雖知手下使快劍之人破綻所在,但秦小文的功夫也確是驚世駭俗,與她的年貌殊不相稱,當下沉着臉問道:“請問姑娘高姓大名,師承是何方高人?”
秦小文看了看他,說道:“我姓秦,我師父麼,卻不能說與你知道,你問了也沒用。你手下輸了便走,這一場三局兩勝,又是我們贏了吧。”
翟一雷見對方高手層出不窮,己方連輸兩場,這少女方纔在臺上,只出六招,來去如風,尚未看得清楚,己方便已落敗,恐怕自己下場,也未必贏得了這少女。況且剛纔四處查看,見對方三人,一少林、一武當加上這少女,都坐在一桌,那桌上未出手的年紀相仿之人,尚有七人之多,自己五人,一傷一走,已只剩三人。看來今日打錯了算盤,無論如何,是討不了好去,念及由此,便已萌生了退意。
翟一雷雖是魔教出身,但卻光明磊落,當下一抱拳,說道:“今日之事,不想周老兒壽宴之上,有這許多少年英俠,是我翟一雷走了眼了。願賭服輸,我自當約束門下,日後見了七派弟子,不來招惹。”那七個門派都是暗叫僥倖,今天若不是靠這羣少年英俠撐住了場面,自己門派能否倖存尚在兩說,至於“不來招惹”云云,自己的功夫,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對方不來招惹,自是最好,便是真地招惹了,也是退讓爲妙。
翟一雷見衆人都是無話,自己交代完畢,轉身便向出廳。秦小文微微一笑,說道:“翟左使,周掌門好好的一場做壽喜酒,被你這般攪擾了一番,你便想就此走了不成?”翟一雷哼了一聲,說道:“拼鬥或許我們吃了人少的虧,但就憑你們這些人,還想留住我們幾人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