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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先生,請說出您的條件。”尼爾凝重的說道:“當然,我無法做主,但是我會盡力的促成此事的。”
于飛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希望我們都能各得其所。”
在說話的同時,于飛腦海中也在不斷的盤算,到底該從大英博物館館藏的的2.3萬餘件的中國藏品挑選哪些珍貴的文物呢?
于飛第一次來倫敦的時候曾經去過大英博物館,也曾聽愛麗絲公主介紹過基本情況,對於其中的珍貴藝術品還是有所瞭解了。
他現在想的是該怎麼開口才能讓尼爾易於接受。至於如何說服大英博物館的其他管理人員同意這次交易,那是尼爾的事情,自己可幫不上什麼忙。
思忖了一會,在尼爾渴望而又緊張的眼神中,于飛開始獅子大開口了。
“尼爾,我抱着無比的誠意,只想用這尊珍貴的賈……哦對,賈科梅蒂大師的珍貴的代表作交換以下藝術品。”于飛說道:“首先:《女史箴圖》是一定要的。”
“什麼?!”尼爾驚呼出聲,他沒有想到于飛的胃口竟然這麼大!要知道《女史箴圖》可是大英博物館的三大鎮館之寶之一。其他的兩件鎮館之寶分別是埃及羅塞塔石碑、古希臘帕特農神廟的埃爾金大理石雕塑(關於大英博物館的鎮館之寶從來都是見仁見智的事情,此處因爲情節的需要採信該說法)。于飛竟然把主意打到這上面來了,這簡直不可接受!
“別那麼激動。”于飛早就預料到了尼爾的反映。
《女史箴圖》和于飛之前得到的《洛神賦圖》一樣都是出自東晉顧愷之之手。
“女史”是女官名, 後來成爲對知識婦女的尊稱;“箴”是規勸、勸戒的意思。
西晉惠帝司馬衷不務正業,國家大權爲其皇后賈氏獨攬,其人善妒忌,多權詐,荒淫放恣。朝中大臣張華便收集了歷史上各代先賢聖女的事蹟寫成了九段《女史箴》,以爲勸誡和警示。被當時奉爲“苦口陳箴、莊言警世”的名篇,流傳甚廣。
後來顧愷之就根據文章的內容分段爲畫,每段有箴文(除第一段外),各段畫面形象地揭示了箴文的含義。故稱《女史箴圖》。中國歷史上的曠世名作《女史箴圖》由此問世。
《女史箴圖》是當今存世最早的中國名畫,也是尚能見到的我國最早專業畫家的作品之一,在中國美術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一直是歷代宮廷收藏的珍品。《女史箴圖》真跡早已經失落,現在存世的只有兩幅摹本。
其一爲故宮博物院收藏,是宋人臨摹的,筆意色彩皆非上品。
而另一幅就是大英博物館中的這件唐代摹本。它本來是清宮舊物,深得乾隆皇帝的喜愛,藏在圓明園中。
1860年,英法聯軍入侵北京。英軍大尉基勇從圓明園盜出攜往國外。1903年入藏大英博物館至今,成爲該館最重要的東方文物。
于飛打它的主意確實讓尼爾非常的肉痛!
“不就是一幅中國古畫嗎?而且還是臨摹的,又不是真跡!”于飛輕描淡寫的說道,彷彿《女史箴圖》不是多麼珍貴的藝術品,而只是街頭畫師的塗鴉之作一樣。
“尼爾先生。平心而論,如果拿到國際的拍賣市場上,《女史箴圖》的摹本能拍出超過兩千五百萬英鎊的高價嗎?再說了,你剛纔也說了,對於賈科梅蒂的代表作來說,兩千五百萬英鎊還只是保守的估計,事實上。在中東和俄羅斯土豪們的競購下,其最終售價肯定遠遠不止這個數字。這是你我都心知肚明的,試問《女史箴圖》的摹本可以嗎?”
兩千年初的時候,中國藝術品在國際市場上還沒有被炒的那麼熱,因此價格普遍低於歐洲的藝術品。《女史箴圖》雖然是大英博物館的鎮館之寶,但真要拍賣起來的話。價格多半是達不到兩千五百萬英鎊的。
“可是於先生,藝術價值可不能與經濟價值相提並論的。”尼爾反駁道。雖然售價低,但是不代表《女史箴圖》的藝術價值比賈科梅蒂的作品低。因爲這是兩種不同地區,不同民族,不同年代的傑出藝術。拿經濟價值去衡量就顯得多有偏頗了。
“可是經濟價值卻是衡量藝術品的重要依據之一。我說的不對嗎?同時,我想說的是,顧愷之的另外一幅作品《洛神賦圖》的真跡已經在中國被發現,這必將大大降低了《女史箴圖》重要性和歷史價值,我想您不會不知道吧?《女史箴圖》還能否成爲大英博物館的象徵還有待商榷吧?”于飛打斷尼爾的話道:“尼爾,這纔是剛開始,我很懷疑您的誠意,要是這樣的話,我看我們的交易不談也罷。我還是聯繫巴法亞先生算了。”
于飛擺出一副愛談不談的不耐煩的表情說道,似乎在說:剛剛是您死皮賴臉的要交換,現在自己剛剛提出一件藏品,你就推三阻四的,你這是在耍我嗎?
“於先生別誤會,我沒有這樣的意思。只是《女史箴圖》涉及太廣,而且又是大英博物館的象徵之一,我擔心的是即便我同意了,其他人未必同意,您也知道,和你對於永樂博物館的掌控程度不同,我雖然是掛名館長,但是很多決定是必須得到其他管理人員同意的。”尼爾示弱說道。
他深知中國人是非常善良的,而且於飛又如此年輕,正是衝動的年紀,如果自己示弱,裝出一副可憐樣子,說不定於飛就會頭腦一發熱,輕易答應交換了。
但是尼爾太低估于飛的厚黑程度了。他的年齡雖然比尼爾小了將近三十歲,但是從沉穩和姦猾的角度來說,于飛恐怕不讓分毫。
“尼爾,其實我非常不明白,把一幅中國的古畫作爲大英博物館的象徵,這是一件很光榮的事嗎?”于飛不以爲然的說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藝術是沒有國界——”尼爾剛要辯解,便被于飛打斷了。
“我希望您明白,我們在談一筆交易,並不是在辯論藝術有沒有國界這個問題。”于飛直接的說道:“交易能否成功,在乎雙方是否都能接受交換的條件。很抱歉,如何說服其他人不是我的事,而是您需要操心的事情。”
“是,是。”尼爾無奈的說道。不知道是不是莊園中的暖氣開得太足了,尼爾的額頭微微有些出汗。他知道自己之前想叉了!于飛這個年輕人一點都不好對付,甚至非常的可怕,他總是能抓住最關鍵的一點,而且充分利用。尼爾現在都有些懷疑自己極力促成這樁交易對他來說,對大英博物館來說到底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了。
“還沒有完呢!”于飛繼續說道:“同時,我要求交換的還有——”
于飛歪着頭想了一下,說道:“遼三彩大羅漢。”
“什麼?!”尼爾再次驚訝出聲。
遼三彩是繼唐三彩而發展起來的陶瓷新品種。遼三彩大羅漢出自於易縣(一說宋三彩,因易縣屬於遼境,因此筆者彩信遼三彩),是代表唐代以來雕塑寫實最高成就的國寶,總計16(或18)尊。20世紀初被盜運出境,在此過程中至少譭棄了三尊。
二戰期間,藏於柏林東亞藝術博物館的一尊又不幸毀於蘇軍攻克柏林的戰火.迄今爲止仍存世間者僅有1o尊,而大英博物館也僅藏有一尊!國內更是連一尊都沒有!
于飛的這個要求也像一把刀一樣,割得尼爾肉痛!
于飛很不滿的看了尼爾一眼,似乎在責怪他的大驚小怪。
“於先生……”尼爾嚥了口唾液說道:“我想說的是無論《女史箴圖》,還是三彩大羅漢,其藝術價值都是足以和賈科梅蒂的代表作相媲美的作品。以一換二,即便我同意,其他管理人員也肯定不會同意的。”
尼爾沒有想到于飛會這樣的獅子大開口,竟然接連開出了兩件如此珍貴的藝術品。
“誰說我要以一換二了?”于飛說道。
“哦?那於先生的意思是要換哪一件呢?” 尼爾驚喜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