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飛在東京國立博物館中觸景生情,不知引動了身體中的何種異變,一股怒氣直衝囟門!再次“出現”在識海中的赤霄劍讓他又一次的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這一次於飛終於發現了赤霄劍的變化!在故宮博物院時,赤霄劍是廣博的平和的。但是在這裡,也許是受到了于飛心情的影響,赤霄劍變得暴戾而熾烈,帶着開天闢地的氣魄!
“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紀。此劍一用,匡諸侯、天下服!”在於飛的腦海中響起了這樣一段讓他似懂非懂的話來。而後轟的一聲,他感到自己的頭一陣劇烈的疼痛,然後一切迴歸平靜。這種感覺讓于飛有些熟悉,似乎在揚城大學十六層的樓頂就是那種感覺!那一次,在他的腦海中第一次出現了老人、書攤和扎着小辮子的女孩,不過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但是這一次,場景中的人的面孔變得清晰起來,依稀的面容讓于飛感到很熟悉。
此時,在京都的郊區的一座別墅中,秦老爺子倏然睜開眼睛,他感覺到當初下的第二層封印已經消失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于飛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接連衝破兩重封印?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想衝破三重封印會有多難!甚至他一直以爲于飛可能終其一生都不可能解開封印,這對他來說也許是件好事,與其經歷九死一生的劫難,倒不如平平安安過一輩子。但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在幾十天的時間裡,于飛竟然自行衝破了兩重封印!這到底是福還是禍?
正當于飛想進一步回想的時候,耳邊卻傳來叄井紗織的聲音:“于飛君。你果然再這裡。”
剛纔參觀的時候,叄井紗織注意到于飛並沒有和他們一起來,便在陪同代表團一會之後藉故離開了。
憑着對於飛的瞭解,她認爲他一定會到東洋館看中國的展品,果不其然,還真的就被他找到了。只是這時的于飛顯得有些奇怪。他的面容蒼白,顯出虛脫一般的乏力。腦門上都是汗水。
“于飛君你怎麼了?”叄井紗織立刻被于飛的異樣嚇到了,心悸的說。如果說之前的于飛很從容很平和,那現在的于飛則顯得很暴虐!他的身上充斥着殺戮的戾氣。彷彿要擇人而噬一樣。
見到于飛冰冷的目光瞪向自己,叄井紗織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
“是紗織同學呀。”于飛長吐了一口氣,抹去了額頭上的汗水。
叄井紗織兀自緊張的拍了拍胸脯,強笑了笑說:“于飛君你沒事就好了。怎麼樣?這裡的館藏還能入于飛君的法眼嗎?”。
“豈止是入我的法眼。”于飛怒極而笑的說:“簡直是讓我聞所未聞!大多數的東西都是我第一次見過!紗織小姐。我這麼說你該滿意了吧?你想聽的應該就是這些吧?把從別人國家搶來的藝術品堂而皇之的陳列出來,這不僅僅是博物館,更是誇耀武功的功勳館呀!”于飛越說越激憤,聲音也越來越大。
“于飛君,請你冷靜,您知道我並不是那個意思。”叄井紗織沒有想到一直溫文有禮的于飛怎麼一下子變成這個樣子。
叄井紗織的話讓于飛的稍微冷靜了一些,是呀,自己在做什麼?難道向一個日本妞吼叫就算是洗刷了近代中國所受的屈辱了嗎?多麼可笑的想法。
按理說。于飛該爲剛纔的態度道歉,但是那聲對不起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對不起。”最終先道歉的反而是叄井紗織。“我爲日本曾經對中國造成的創傷向你道歉。”
“不必了。”于飛搖了搖手說:“我想你代表不了誰,我也無法接受。”
兩人的話吸引了周圍餐館的日本人,因爲兩人是用中文在交談,所以被誤認爲是中國人,周圍的日本人對二人指指點點,依稀能聽到“支那”的稱呼。
于飛嘿嘿一笑說:“看到沒有,這就是你們日本人對中國的態度,蔑視中帶着深深的敵意,從未改變!”
“可是,你們對我們也懷有很深的敵意呀,比如於飛君您。”叄井紗織反脣相譏。
“哈!這是什麼狗屁強盜邏輯?侵略了別人,不真誠道歉,悔過,還不許別人懷有敵意!我算是長見識了。”于飛說完並沒有等叄井紗織答話,轉身走出了東洋館,他已經對裡面的展品失去了興趣,在別人的國土上欣賞屬於本國的文物,這樣于飛產生一種很憋屈的感覺!
于飛的反常也讓叄井紗織陷入了沉思之中。一直以來於飛給她的感覺都是莫測高深的,城府極深,臉皮極厚,可以說深得厚黑學的精髓!沒有想到他還有如此熱血的一面,不知道爲什麼,雖然于飛剛纔的態度是如此的蠻橫,叄井紗織卻覺得這個時候的于飛纔是真實的。
出了國立博物館,于飛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對這個地方連一刻都不想留下去。
但是他雖然能聽懂,也會說日語,對東京卻非常陌生!他原本的目的是想撿漏,可是現在他連撿漏都找不到地方。本來他可以請叄井紗織帶他去的,但是剛剛吵翻了,現在再去請她幫忙,于飛拉不下這張臉來。
這讓于飛又不由的自責,心說早知如此就晚兩天再和她吵了。
正在這時,身邊傳來一個帶有濃重蘇北口音的聲音:“借光,借光,讓一下。”
一個肥胖的身影一邊擺着自以爲很帥的姿勢,一邊往一旁扒拉了着于飛。原來是想找個好位置,和東京國立博物館的幾個大字合個影。
國人旅遊愛攝影那是出了名的,沒有想到在日本也能遇到一個。再一看這人的面容,于飛樂了,認識!正是在潘家園古玩市場有過一面之緣的孔大山!
“孔老闆?”在異國他鄉遇到同胞讓于飛的心生親近。
“哎喲!於老師,怎麼是您呀?沒有想到竟然能在日本遇到你!真是太巧了!不成,在京都的時候沒有感謝於老師,在東京又遇到了,說什麼都要給我個機會好好感謝你!小金,趕緊去珠穆朗瑪定個座。”孔大山見到于飛,興奮的一擊掌,連照都不拍了,招呼那個給他拍照的年輕人去到餐館訂座。
珠穆朗瑪是個中餐館,用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瑪峰來命名餐廳,是表明公司追求中餐烹調的最高水平。餐館是一座二層小樓,店外懸掛了一串大紅燈籠,“中華珠穆朗瑪”的招牌格外醒目。走進餐館,中式餐具、青花瓷器、格子窗、中式櫃櫥使整個餐館極富中國特色,通往二樓的走廊上還張貼着“五福臨門”、“民以食爲天”的條幅……讓昨天晚上吃了一晚上油炸食品的于飛大感親切!
“這他孃的小日本的清酒真沒有什麼喝頭,我估摸着就是二鍋頭兌得白開水!要說還是咱茅臺對味。”孔大山喝了一口茅臺酒,大發感慨的說。
“孔老闆,您這是來東京旅遊?”孔大山盛情難卻,于飛也就跟着喝了一些酒,不過他很好奇,以孔大山的“品位”和“雅興”,專程來東京來由的可能性可謂微乎其微。
“誰有那個閒工夫來旅遊呀。”果然,孔大山大手一揮笑着說:“再說了,就是真的要旅遊也不來日本呀,這地方除了娘們還不錯之外,其他就沒什麼吸引人了。我是做生意的,每年少說都來這裡十幾趟,比TMD小日本還熟悉東京。”孔大山將一塊紅燒肉放進口中,嚼得滿嘴冒油。于飛終於知道他這身肥膘是怎麼來的了。
“最近不是玩收藏了嗎?我就尋思着要拍幾張照片回去炫耀一下,小金便推薦我去那個什麼……”孔大山用筷子敲敲頭,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
“國立博物館。”小金又一次提醒說。他是早稻田大學的中國留學生,平時的時候靠給中國遊客做做導遊賺一些外快。他和孔大山是老鄉,孔大山每次來東京都會找他翻譯,因此兩人也很熟悉,說話也就顯得很隨便。
“對!就是那個國立博物館,聽說是個什麼世界上都數得着的博物館,不是排名不是十二就是二十的,老牛逼了。我就想呀,我也去那裡站一站,照相相回去,看看誰還敢說俺是土包子。”孔大山有些得意的說。
“對了,於老師,你怎麼也在哪裡?”孔大山問完這句話就打了自己一嘴巴,“看我這腦子,於老師是鑑定專家到日本肯定要看這勞什子博物館的。不過裡面咱老祖宗的好東西還真不少,我就想呢,要是能弄幾件回去,我也不用辛辛苦苦做生意了,早發了!”
孔大山剛纔的話卻讓于飛的心中一動。
“孔老闆,剛纔您說對東京都很熟?”于飛問。
“那是當然,”孔大山自豪的拍了拍胸脯說:“很多日本人都要來找我問路的。”
“孔老闆,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呢?”于飛的身體一下子傾向孔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