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麟面色低沉,眼睛之中迸發着令人心悸的光芒,身後大紅色的披風,無風自動,好似一座欲將爆發的火山一般,沉重濃郁的壓力,讓所有人都感覺到,好似有巨山當頭罩下一般。
雪女身上的寒氣,越發的逼人,她緊緊的握着自己手中,雪白如玉的長劍,白髮白衫,一雙眼睛,就好像是最冰冷的琉璃珠子一樣,光是看着,就已經讓人從心底升起一股冰冷的寒意。
獨孤風臉上鳴晦不定,眼神之中還殘留着不可置信的光芒,驕傲在一點點的被擊破,碎的好似那滿地的玲瓏月光。
藍小蝶的臉上卻是一片無奈的神色,從最開始的時候她就沒有想到,可以擊敗面前的巨樹,她可以清楚的察覺到,這巨樹身上蘊含着的磅礴的妖力,那如淵似海的氣勢,就好似一座看不到盡頭的巍峨高山,又好像是波瀾不驚的寬闊大海,讓所有人都不敢有絲毫的異動。
血紅色的枝幹,在地面之上緩緩的滑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好似金鐵交擊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一條條樹根從地面破土而出,帶着恐怖的力量,在半空之中張牙舞爪,囂張至極。
……
林浩然等人來到這藥院的西邊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妖界之中獨有的血紅色的月光,傾灑在這浩蕩無邊的山脈之上,給人一種幽冷沉寂的感覺,完全沒有真靈大陸之上的清澈動人。
當血紅色的月光,籠罩在這藥院的上方的時候,只見得面前這樹皮張揚,宛如虯龍猙獰的血紅巨樹,霎時間好似籠上了一層濛濛的輕紗,一股陰冷至極的能量,直接從血月之中輕灑而出,直接落在這生長了,或許千萬年的巨樹之上。
樹葉搖曳,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就好像是雪花飄落在地面之上的時候,有人在上面漫步而過的時候,發出來的聲音,又好像是雨打芭蕉之聲,讓人情不自禁的露出一絲絲的微笑。
雷光乍停,劍氣刀光繚繞,林浩然和蒼耳閒庭散步一般在,直接落在了這藥院的外面。
他並不擔心這藥院已經被攻破,光是看着這生機盎然的巨樹,就已經可以知道,其他幾隊,已經完全的失敗了,即便是沒有被這巨樹擊殺,相比也是相持的局面而已。
有的時候,局面相持,並不意味着好,反倒是意味着,你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機會,除非發生了什麼轉機。
“我們先在這裡休息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直接進攻這藥院!”
雷炎目光掃過剩下的四人,輕聲的說道,話語之中並沒有命令的意味,他也知道,若是命令的話,恐怕也沒有一個人,會聽從他的命令。
凌寒和韓宇聚在一起,林浩然和蒼耳站在一起,這距離對他們來說,自是沒有什麼的,但是面對這恐怖的巨樹的時候,誰也不會想要自己處於劣勢之中。
這麼長的路途,體內即便沒有太多的消耗,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精神還是有些許的疲憊的。
幾人盤膝而坐,並沒有一個警戒的存在,到了他們現在的這個境界,怕是更加相信自己的感覺,即便是真的有人偷襲的話,他們也相信自己可以察覺的到。
林浩然閉着自己的雙眸,金色的神力在經脈之中流轉不休,好似涓涓流淌的河水一般,胸膛之處,有龍珠散發着金色的清輝,灑在那金色光團之上,其中的人影愈發的清晰,誦經之聲也是越發的明顯,但是顯然的,現在還不能夠完全的聽真切。
銀白色的凌天劍魄,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凌冽犀利的劍氣,它就好像處於另一個時空之中一般,若不是身處於林浩然的身體之中,恐怕即便是林浩然都不能察覺到它的存在,格外的詭異。
識海之中,有淡淡的清香繚繞,金色的光芒,從金蓮之上迸發而出,林浩然的元神就位於這蓮花之上,隨着修爲的精深,他的元神也是愈發的清晰起來。
雖然知道這金蓮有些許的不妥之處,但是林浩然現在還是無可奈何。
玉白的骨骼散發着晶瑩的光芒,身體之中的血液散發着淡淡的金光,骨髓之中有紫色的雷電來回的穿梭着,這是一幅格外堅硬的身體,即便是比之真正的靈獸,恐怕也不遑多讓。
半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注意讓林浩然五個人,完全的恢復自己的精神。
雷炎目光灼灼,渾身上下似乎瀰漫着無盡的雷電,他的身材並不高大,但是任憑其他任何人,看到他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猶如山峰一般,巍峨高深,給人一種至剛至陽的感覺。
凌寒的目光一片冰寒,和雪女有幾分的相似,但是卻又不盡相同,雪女就好像是由冰雪雕琢而成一般,表面看上去只是淡漠罷了,但是骨子裡面,卻是萬年玄冰一般。
而凌寒卻恰恰相反,表面看上去冰寒刺骨,但是端看他對雷炎和韓宇的態度,就已經知道,他並不是什麼冷漠的人,不過是外冷內熱罷了。
韓宇身上有無盡的霸氣流露,他身材消瘦,手持一柄鋼刀,但是身上流露出來的氣勢,就好像是一方霸主一方,給人一種說一不二的錯覺。
林浩然面色平靜,眉目如畫,他身上一片的沉靜,就好像是幽靜的山谷之中的一方清泉一般,看似清澈透底,但是卻又給人一種難以接近,孤立獨傲的感覺,猶似冬日的寒梅,夏日的水蓮。
蒼耳站在林浩然的身邊,就好像是一個侍衛一般,但是隻要是實力高深之人,自然可以察覺到,他身上迸發出來的浩蕩血氣,就好像是一頭巨山般的妖獸,匍匐在那裡,時刻準備着爆發出自己全部的實力。
“既然已經全部準備好了,那麼現在就進去吧!”
雷炎的確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首領,行事謹慎至極,只見得幾人紛紛施展身法,夜色幽冷,幾人就像是這黑暗夜色之中的夜梟一般,悄無聲息的進入了這藥院之中,即便他們也知道,其實這樣做毫無意義。
林浩然伸展自己的雙臂,猶如鳥兒的一對翅膀一般,無聲的劃過天際,進入這藥院之中。
靈藥神物散發出來的霞光瑞彩,在這幽暗的夜色之中,格外的顯眼,只見得那一片藥田,有無盡的霞光繚繞,光是看着,就已經足以讓所有人心生嚮往。
可是若是接近那藥田,還得先想辦法,繞過這巨樹的攻擊。
巨樹格外的粗壯,看上去足有數人環抱都止不住,樹皮向外翻騰,好似龍鱗猙獰,張牙舞爪極盡囂張之勢,血紅色的枝幹,在這夜色之中顯得格外的幽暗,好似是一頭頭的怪獸一般,在半空之中張揚着自己的權勢。
碧綠猶如上好的碧玉雕成的樹葉,即便是在這夜色之中,也給人一種無與倫比的驚豔之感。
林浩然幾人還沒有落地,耳邊就已經傳來了,嘩啦啦的聲響,猶如鎖鏈在地面之上劃過的痕跡,金石交擊之間,發出的刺耳聲響,血紅色的枝幹,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好似在嘲笑着他們的愚蠢。
或許在這藥院之外,這巨樹完全拿他們這些人,沒有絲毫的辦法,但是在這藥院之中卻是這巨樹的天下。
林浩然翻滾身體,銀白色的劍光已經席捲開來,好似有無盡的月光輕灑而下,犀利的劍氣直接化作驚濤駭浪,轟向面前血紅色的枝幹。
還不等站穩身體,林浩然已經手掐法訣,“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劍陣,殺!”
凌天劍半空之中滴溜溜的打轉,發出尖銳的龍嘯之聲,不等衆人扭頭觀看,靈臺年已經化作陰陽劍陣,猶如碩大的磨盤一般,朝着前面碾壓而去。
林浩然手持凌天劍,面上一片的冰冷,他早就已經預料到,進入這藥院會格外的危險的,按時當真正面對面前的巨樹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心驚肉跳。
只見得血紅色的枝幹,已經完全的把藥田那邊散發出來的霞光瑞彩,遮擋開來,只有斑駁的碎影,透過這交錯的枝幹,還可以察覺一二。
一道道的枝幹,或如鐵鎖橫江,或如利劍破空,又好似長鞭舞動,蛟龍出海,時而又化作長槍剛硬,隨時準備給與敵人以恐怖的一擊。
雷炎身影閃爍,一道道的雷光出現在他身體的各個部位,他整個人就好像是已經化作了一團雷電一般,拳風激盪,任憑面前的枝幹揮舞,卻沒有辦法擊破他的防禦。
凌寒終於抽出了他緊握在手中的長劍,只見得一道匹練橫空出世,空氣之中傳來一道猶如龍吟一般的轟鳴之聲,浩蕩的光柱可以與天上的血月相爭輝,他吃劍而行,縱橫捭闔,給人無可匹敵之感。
韓宇手持一柄鋼刀,霸氣十足,渾身靈力爆發,攪動頭頂的一方風雲,刀光凌冽霸道,犀利的刀光猶如天光雲霞一般,鋪天蓋地的席捲開來。
蒼耳緊握着自己的拳頭,血紅色的流光在他的體表流動,十二萬斤的巨力,使得他轟擊在襲擊而來的枝幹的時候,格外的輕鬆,不過片刻的功夫,在他的身邊已經掉落了,一地的血紅色枝幹,猶如活物一般,來回的扭動着,但是既然已經斷掉了和主體的聯繫,他們卻也只是斷水的魚兒一般,完全沒有了自己的生機。
但是諸人之中,最輕鬆的還是林浩然,只見得陰陽劍陣,猶如磨盤一般,直接阻擋在他的前面,擋住那萬千枝條的攻擊,劍陣所過之處,枝條被一點點的碾碎成粉末,比之其他幾人,還要來的輕鬆一些。
林浩然警惕的觀看着周邊的一切,他可不會相信,就憑着這小小的劍陣,就可以擊敗面前的巨樹,別的不說,面前攻擊自己等人的枝幹,最粗也不過是成人的手腕粗細而已,這巨樹之上,可是多的是那些比成人的腰,還要粗的枝幹,光是這些細小的枝幹,就已經把自己等人完全的阻擋住了,若是換做那些粗壯的枝幹,恐怕自己等人會一擊即潰。
他注意着蒼耳身邊的動作,倒不是他不在乎雷炎等人的生死,但是毫無疑問的,相比起自己,他們更加相信他們彼此。
林浩然倒是也完全的不強求,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本就是慢慢的相處而來的,若是可以交個朋友的話,那自然是最好的,但是若是不能的話,那麼他也不會強求。
“破空式!”
劍出如流星墜地,閃電一般的劃過彼此之間的距離,林浩然跨步之間,已經來到了蒼耳的身後,一劍劃出,無盡的清輝灑落,銀白色的劍氣直接浩浩蕩蕩的席捲開來,金色神力吞吐,已經把蒼耳身後,掉落在地面之上的血紅色枝幹,完全的攪碎成末。
在林浩然出手的時候,蒼耳甚至於根本沒有挪動一下位置,身體也沒有僵硬一下,血紅色的拳風依舊浩蕩不休,完全的信任林浩然的存在。
而林浩然也沒有辜負蒼耳的這種信任。
這一切都落在不遠處的雷炎三人的眼中,他們先前的時候,不相信林浩然,更多的是因爲蒼耳的存在,畢竟在妖界之中,人與妖獸之間,這種相互之間的信任,實在是太少了,不是沒有,但是他們並不相信而已。
就像是流傳的那句話一樣,我相信有愛情的存在,我只是不相信他會落在我的身上而已。
可是現在看到林浩然和蒼耳之間的新人,他們各自對視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或許他們可以嘗試着相信下自己的隊友。
五人分成五隊,分別施展着自己的殺手鐗,到得這個時候,已經完全由不得他們保留自己的手段了,因爲這樣做的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完全的丟掉自己的命。
有的時候,千萬不要扮豬吃老虎,因爲有可能你會真的當自己是豬,被對手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