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之中仍舊如四個多月前一般,遠處傳來妖獸時候的聲音,帶動着絲絲的血腥,有灰色的霧氣瀰漫在這空間的四周,哪怕是林浩然的神識在這空間之中,也只能瀰漫到方圓五里的位置。
青衫罩體,林浩然風姿卓絕,臉色淡然,一雙明眸清澈見底,脣紅齒白,就像是出來遊玩的世家公子,只有當看到他手中緊握的長劍,肩頭蹲着的血紅色的尋寶鼠的時候,才知道對方並不是看起來,那麼的柔弱。
“也不知道柳無恨現在怎麼樣了!”
林浩然低聲呢喃道,四個多月前,他護送鳳陽城的那些人回返鳳陽,但是柳無恨並沒有出去這空間,想要在空間之中探測些什麼東西。
林浩然自然知道對方心底的想法,這裡原本是北辰至尊墓,也可以說是北辰至尊的洞府,不論是得到修煉的功法,還是修煉的感悟,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奇之物,而柳無恨作爲一個武者,只是爲了這些而來。
可是林浩然先前的時候,偏偏一直掛牽着沐陽城,妖獸攻城的事情,本來在山洞之中,對柳無恨改觀,打算告訴對方真相,但是偏偏鳳陽城衆人一鬧,他又忘記了。
現在也只能期望,這空間之中,還有柳無恨需要的東西了!
林浩然擡頭望天,嘴角掛着一絲淡淡的笑容,手裡提着凌天劍,腳踏七星,身子消失在密林之中。
而這個時候,被林浩然惦記的柳無恨,卻是大口的喘着粗氣,躲在一處幽暗的所在,雙眸之中帶着絲絲的疲憊,白色的衣衫早就已經破舊不堪,身上還殘留着滴滴的血跡。
五彩鳳鳥趴在他的頭上,似乎把那裡當做了它的巢穴一般,身上本來豔麗繽紛的羽毛,此刻也乾枯黯淡了起來,身上殘留着些許的傷口。
柳無恨雙目放空,似乎在思索着什麼,嘴角溢出一絲的苦笑,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有天會落到這樣的地步,體內的靈力已經消耗過半,還留有絲絲的毒素,偏偏自己身上的丹藥,早就已經消耗殆盡了。
最讓他感到心痛的,還是他頭頂的五彩鳳鳥,小心翼翼的把後者捧在手上,眼中閃過一絲的痛惜,雖然說五彩鳳鳥是他的靈獸,可是兩者一起長大,不論是睡覺,還是吃飯,兩者都是在一起,他現在死了不要緊,最擔心的還是五彩鳳鳥的安全。
偏偏先前的時候,無論怎樣,都不能讓五彩鳳鳥離開。
“看來,我們是註定要死在這個破地方了!”
柳無恨輕聲的嘆息着,手中輕輕的撫摸着五彩鳳鳥,臉上帶着幾分的淡然。
當一個人真正意識到,自己沒有活路的時候,會出現兩種反應,一種是像柳無恨這樣,格外的平淡,格外的從容,因爲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了,還有一種卻是歇斯底里,像是瘋子一般。
柳無恨的爲人,讓他做不到後者那樣,即便是死,他也要死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俊俏風雅。
這是一片乾涸的河道,本來滔滔洶涌的大江,此刻都已經不見了蹤跡,這裡變成了一片沼澤之地,其中蘊含着各種各樣的毒物,也有靈花異草被融入其中。
忽然,只見得平靜的地面之上,冒出一個小小的凸起,滿是灰色的泥土,一直以來光華照人的柳無恨,此時卻是一副小叫花子的樣子,只有那雙不認輸的眼睛,依舊泛着黑白分明的光芒。
他已經不再抱有希望,想要出去這破地方,可是進來容易,出去卻是格外的困難,誰也沒有想到,出去的路,竟是如此的艱難。
他進入這空間之中,已經不知道有多深的位置,不遠處矗立着一座山峰,這是他唯一的希望,山峰之上映閃着盈盈的光澤,最重要的是,柳無恨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山峰之上,沒有這麼多的毒物,妖獸。
它就像是這個空間之中,唯一的淨土一般。
身子猶如飛鳥,柳無恨化作一道灰色的疾風,急速的朝着那瑩瑩光澤的山峰而去,五彩鳳鳥趴在他的頭頂,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這段時間他們已經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不僅僅是柳無恨身受重傷,靈力殆盡,五彩鳳鳥更是已經瀕臨沉睡的邊緣。
還有五百米,還有三百米,兩百米,……
柳無恨的眼中出現一道亮光,嘴角更是開始咧了開來,只要進入這山峰,自己就可以得救了,就連五彩鳳鳥也可能會獲救,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耳邊有青梗在呼嘯,柳無恨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化作了一道疾風,和周圍的清風一起在呼嘯,快點,再快點。
嘭!
一道身影被撞飛出去,空中隱隱傳來骨骼碎裂的聲音,有一道血瀑在半空之中飄散,留痕被狠狠的甩在地面之上,他嘴角溢出一絲的血跡,看着面前的妖獸,這是一頭足有一米寬,上百米長的巨蟒,身上鱗甲覆蓋,散發着幽紫色的光澤,看上去就像是上好的絲綢。
它盤縮着自己的身體,一雙幽暗的豎瞳,正冰冷的看着柳無恨,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紅色的蛇信在空氣之中,不停的吞吐着,就像是三叉戟一般,刺破空氣,帶起絲絲的音爆聲響。
這就是命嗎?
柳無恨看着面前的巨蟒,嘴角溢出一絲苦笑,眼中那猶如燭火的希望,此時也完全的黯淡了下去,別說他本就身受重傷,即便是他沒有受傷的時候,面前這巨蟒,都沒有絲毫的反手之力,只能隱遁而去。
更何況他現在身受重傷,根本沒有絲毫的防抗能力,渾身靈力已經消耗殆盡,骨骼碎裂,經脈岌岌可危,若是現在能衝進這山峰之中,還有一線的生機,偏偏現在這一線生機,也完全的消散了。
罷了,就當是自己的命吧!
柳無恨絕望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眸,根本沒有打算反抗,反正反抗也是無用之功而已,自己又何必浪費精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