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的修煉,前期靠的是天賦,中期靠的是悟性,而到了後期,靠的卻是武者的心境。
若是有人可以探測心境修爲的話,就會驚訝的發現,林浩然的心境修爲,即便是比之證道境的武者,也是不遑多讓的。
本來他心境的修爲,比之常人就要高,再加上玄冥海樓之中的歷練,劍十一殺氣的時刻磨礪,還有剛纔的明悟,卻是讓他一下子就更上了一個臺階。
心境提升之後,他的臉色愈加的淡定從容,目光也更加的溫潤,可是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淡定從容之中,自有一股堅定果斷,溫潤之中,也蘊含着犀利。
看向周邊的一切,林浩然覺得更加的清晰,這種清晰,不是修爲提升的時候,可以清楚的看到枝葉的脈絡,而是對於整片天地的規則,有了一種清晰的認識。
林浩然端坐在原地,可是卻像是超脫在另一個時空之中,讓人覺得很是遙遠。
柳無恨有些震驚的看着林浩然,不過是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他卻覺得自己比之林浩然更加的遙遠了。
“林浩然!”
柳無恨不由開口喊道。
林浩然目光轉動,落在柳無恨的身上,身上原本的那種飄渺距離感,一下子消失了,就像是從仙人墮入了凡塵之中一般。
“有什麼事嗎?”
林浩然開口,聲音就像是這秋天涼爽的夜風,讓人一陣舒坦。
“沒什麼!”
柳無恨有些慚慚,當看到林浩然莫名其妙的目光的時候,他也覺得自己剛纔,就像是中了邪一般,竟是覺得林浩然,和自己的宗主差不多。
雖然在外界的時候,名聲不顯,可是不可否認的是,多情宗的實力,絕對可以和十三大勢力之一相抗衡,由此也可以推測出,這多情宗宗主的實力,即便不是證道境,也絕對是破虛境巔峰的存在。
可是剛纔的時候,自己竟然覺得,林浩然可以和宗主相提並論,他剛纔不是中邪了是什麼。
夜間的迷霧山脈,比之白天的時候,更加的恐怖,周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絕對沒有半分的誇張。
而妖獸在夜間的行動,也會愈加的兇猛,很多妖獸都還殘留着兇獸的習性,喜歡在夜間的時候,捕食獵物。
夜風呼嘯,似乎可以模糊的聽到,遠處傳來的輕微的破空聲響,也可以隱約間聞到,有絲絲的血腥味傳過來。
林浩然閉着雙眸,端坐在枝椏之上,身子隨着枝幹上下的浮沉,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重量一般。
他的呼吸也極其的緩慢,若是不注意的話,根本完全的注意不到。
神識瀰漫在他的身邊,警戒着方圓五公里的位置,抵擋着妖獸的偷襲,真元在體內緩緩的流動,滋潤着他的身體。
偶爾有絲絲的光澤,出現在凌天劍的上面,孕育着他的靈性。
蒼耳發出輕輕的鼾聲,已經進入了夢鄉,以他返祖後的威壓,再加上現在的實力,卻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而隨着他腹部的一起一落,有絲絲的靈氣進入他的身體之中。
這是他的天賦,任是其他人怎麼羨慕,也沒有辦法做的來的。
柳無恨斜躺在與林浩然相鄰的巨樹之上,身上的衣衫,早就已經被他換掉了,此刻的他,再度恢復了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其實武者修煉到了後期的時候,已經沒有必要盤膝而坐,保持五心朝上的姿勢,不管是什麼樣的姿勢,都可以修煉,但是毫無疑問的,五心朝上的姿勢,修煉的效果卻是最好的。
柳無恨一邊恢復着自己受創的心靈,一邊仔細的觀察着對面的少年,對於柳無恨來說,這輩子他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觀察一個男的。
林浩然給他的感覺,真的是太奇怪了,奇絕的修煉速度,不同一般的思維方式,還有今天那恐怖的行進速度,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個大大的發光體,牢牢的吸引着柳無恨的注意力。
在柳無恨的身邊,五彩鳳鳥慢條斯理的梳理着自己身上的羽毛,即便是在這漫無人煙的山林之中,這一人一鳥,也依舊注意着自己的體態。
若是有其他人在的話,恐怕就會了解到,這一人一鳥爲什麼會在一起了。
不時有各種的妖獸,從兩人身下穿梭而過,可是卻沒有一個,發現林浩然幾個。
也有妖獸發現了林浩然幾個的,可是還沒等他們出手,蒼耳還有五彩鳳鳥,散發出來的高階妖獸的威壓,就讓他們嗚咽着逃走了。
就這樣,一夜無語。
清晨的陽光,灑滿了整個人間,有斑駁的光影,投射在林浩然幾個的身上,林浩然睜開自己的雙眸,目光清澈如水晶,手提凌天劍,躍下枝頭,而蒼耳也落在林浩然的肩頭,準備出發了。
柳無恨也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毗鄰着林浩然,五彩鳳鳥落在他的頭上,不時的鳴叫幾聲,清脆悅耳。
今天林浩然並沒有像昨天一般,行進的速度,雖然還是很快,可是柳無恨卻也可以輕鬆的跟上了。
就這樣一路而去,白天趕路,晚上休息,過了快兩個月的時間,林浩然才停下腳步,目光復雜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這裡他曾經來過,不是別的地方,正是北辰至尊墓這裡。
還有殘破的痕跡,留在現場。
而柳無恨看到面前的一切的時候,卻是不由自主的睜大了嘴巴,這也正是他此次的目標。
他扭過頭看着自己身邊的林浩然,嘴巴張了張,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畢竟他先前的時候,也沒有說出自己的目的,此刻林浩然找到這裡,完全是因爲妖獸攻城的事情。
但是柳無恨心中卻是下定決心,若是待會兒確定,這裡就是至尊墓的話,他肯定不會有半分的心軟。
兩人飄身而下,身姿卓越,五彩鳳鳥撲棱着自己的翅膀,飛在柳無恨的頭頂,蒼耳依舊蹲在林浩然的肩頭,沒有半分的焦急,他本就是從這個裡面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