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雲城面積很大,就是林然的腳程,想要將入雲城逛個遍,沒有十天半月的時間,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聽南宮元說,入雲城中,居住着很多高手,其中不乏藍翎府的長老執事之類的高層,每個人的修爲都不低於他。實力越強的武者,越是居住在入雲城的中央,在正中央,則是藍翎府府主的府邸。
南宮元的家處於入雲城中央與城門之間中心的位置,由此可以看出他在藍翎府中的地位,算得上是中層將領。
這幾日林然就住在南宮元的家中,或許是林然無意中救了南宮元兒子一命,府中的下人對林然都相當的客氣,而南宮元的夫人對林然更是青睞有加,客氣的林然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這幾天,林然除了見識到藍翎府的繁華外,更加對蠻荒大陸之人的實力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
在沒有進入蠻荒大陸之前,林然雖然已經在凌戰留給他的信息中瞭解到了一些皮毛,知道蠻荒大陸高手無數,可是當時不過是耳聽爲虛,雖然心中感到不可思議,卻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不過今日,林然卻是親眼看到了蠻荒大陸之人實力的強悍。
在入雲城閒逛的幾日,林然越發的感覺到自己實力的低微。
要知道,在入雲城中,哪怕是一個茶館的小夥計,修爲也在先天境之上,其修爲也要高出林然一籌。
而當林然看到一個個先天境的孩子從自己身邊跑過的時候,林然如此淡定的人,竟然感到一絲羞赧。
雖然他早已經知道結果,可是親身經歷了這些,林然卻感到一陣悲哀。
想想在大秦國,不知道多少天階高手,奮鬥了一生,到頭來卻連莽荒大陸的一個孩童的修爲都比擬不了,這種落差,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第四天,林然足不出戶,在南宮府待了整整一天,他真的丟不起那個人。
也就是這天,南宮元拿了一張調令,放在林然的面前,道:“這是進入獸營的調令,拿着他,你就可以進入獸營了。不過小兄弟,本統領還是那句話,如果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進入獸營之後,你的命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希望你能夠考慮一下。”
林然接過調令,貼身放好,對南宮元笑道:“多謝南宮統領了,如果林然日後有成,定然會報答南宮統領。”
見林然絲毫沒有改變想法的念頭,南宮元嘆了口氣,擺擺手,對林然道:“算了吧!等你活着從獸營中出來再說吧!外面有接你去獸營的車子,你去吧,本統領就不送了。”
林然對南宮元拱拱手,告辭而去。
看着林然的背影,南宮元再次嘆了口氣,緩緩地搖搖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走出南宮府,果然有一輛高大的車子在那裡等待着。
這輛車看起來大約三人高,通體漆黑,不知道車體外面用的是什麼材料,在日光的照耀下,車體竟然沒有半點反光,而且越發的讓人感覺到漆黑,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在車的前頭,四頭高大的怪牛並排而立。
說是怪牛,也不算過。
這四頭牛從外觀上和一般的牛似乎並無二樣,但是他的個頭卻是普通公牛的
三四倍,牛頭上的雙目充斥着一片血紅之色,讓人看了忍不住心底發寒。牛的身體表面,一塊一塊的骨質鎧甲取代了原本的毛髮,四肢的肌肉虯結,一看便無比健壯。
林然表面上不動聲色,可是心底卻暗暗叫絕,這種生物一看便是那種力大無窮,防禦力驚人的妖獸,可是卻被人給馴服了,這可真不可思議。
就在林然觀察這四頭牛的時候,趕車的壯漢甕聲甕氣的嚷道:“是不是去獸營的,是的話就趕緊上車,不是的話,趕緊滾蛋!”
林然被這個聲音真的腦袋嗡嗡直響。
這才注意到原來在牛和車之間的相交處,竟然還有一個趕車的把式。此時,趕車把式正一手提着根亮銀色的鞭子,一臉不耐煩的看着林然。
剛剛車子和牛的樣子太過於驚人,以至於林然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趕車的把式。
從對方的話中,林然聽出了他的不耐煩。
不過林然卻根本不敢翻臉。雖然無法感知這個趕車把式的真正修爲,但是從他的緊繃如鐵的肌肉中,林然還是能夠感受到一股澎湃的力量。
那種力量,對於現在的林然來說,猶如無盡的大海一樣,無邊無際,根本望不到頭。
僅此一點,林然便知道,這個看起來並不起眼的趕車大漢,絕對是一個真正的高手,如果論起真正的實力來,恐怕就是南宮元,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想到這裡,林然自然不敢怠慢,他連忙露出一個笑容,道:“是去獸營的。”說完,乖乖的進入了大車之中。
經過大漢的時候,林然隱約聽到了一聲悶哼,似乎顯得極其不耐。
等林然進入車內,大漢甩出一個鞭花,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然後鞭子猛地落下,抽在了一頭牛的身上,頓時牛身上的骨質鎧甲在鞭子的抽打下碎裂,絲絲鮮血從骨質鎧甲內部涌了出來。被抽的牛發出一聲巨大的吼叫,隨即其他三隻牛也發出了相同的叫聲,緊接着,四頭牛撒了瘋似的向前跑去。
車的內壁上,鑲嵌着十八顆鵝卵大的夜明珠,將車內的空間映照的宛如白晝。
在車內,已經有了四個人。
見到林然進來,四人先是一驚,緊接着距離林然最近之人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怎麼着,一個先天境的小傢伙也想進獸營?這獸營的門檻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低了?”
林然打量了這人一眼,發現這人手上腳上都帶着沉重的鎖鐐,顯然是進入獸營的囚徒。
林然沒有理會這人,而是走到他旁邊的位置坐下,閉目養神,隨着身體的晃動,林然知道,車子已經開始行進了。
見林然沒有理會自己,那名囚犯感到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冒犯,他獰笑着說道:“哎呦,小子,修爲不高,譜兒還挺大呀!老子堂堂修羅血手問你話,你竟然不回答,想找死嗎?”
林然沒有睜開眼睛,淡淡的說道:“等你什麼時候從獸營中活下來在說這話吧!”
林然淡定的態度讓塗貴感到有些羞惱,雖然他的實力不是太高,可也是辟穀鏡的武者,比之林然一個小小的先天境武者卻是要強的太多了。
而如今林然竟然敢對他這樣說話,難道他活的不耐煩了嗎?
一想到從獄中獄友口中聽到的關於獸營的可以自己殘殺的規矩,塗貴眼中閃過兩道寒光。
雖然手銬腳鐐限制了塗貴的行動,但塗貴畢竟是辟穀境的武者,一身力量不容小覷。
咣啷一聲巨響,塗貴將手腕上的玄鐵手銬當做武器,狠狠的朝着林然的腦袋上砸去。
塗貴臉上露出了嗜血猙獰的笑容,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林然的腦袋被自己的手銬砸成八瓣的樣子。
林然閉目養神,耳中聽得身邊惡風不善,他就知道有人襲擊自己。
林然冷哼一聲,暗道一聲找死!
自從習得了凌戰留給自己的劍術之後,林然信心大增,對於辟穀境的武者,林然並不畏懼,就是打不過,他還有劍意傍身呢!只要施展出劍意,就是辟穀境武者,也只有被斬殺的命運。
更何況此時的塗貴還被鎖住了手腳!
敢對自己出手,純粹是找死!
林然知道獸營的規矩,所以出手絕不留情,直接就用上了快之意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寶劍,斬向塗貴的脖子。
塗貴只感到眼前一花,隨即便是紫光一閃,剎那間,寶劍已經出現在塗貴的脖頸處。
塗貴身子猛地一顫,雙手停在半空中,此刻他只感到一股股的寒意從脖頸處傳來。
塗貴雙目圓睜,有如銅鈴,嘴巴張的老大,一臉見了鬼似的表情。
怎麼會這樣?
他出劍的速度怎麼會這麼快?
他真的只是先天境的武者嗎?怎麼會有這麼快的速度?
一連串的問題出現在塗貴的腦袋中,一時間有些懵住了。
林然也愣住了。
因爲在他的紫宸劍前面,憑空出現了一根通體晶瑩的碧綠長笛。
正是這根長笛,擋住了林然必殺的一劍!
林然心中感到有些吃驚,要知道剛剛他可是使用了快之意境,出劍速度遠遠超出辟穀鏡的武者,就算是比起蛻凡境的武者也差不了多少,難道對方是蛻凡境武者。
林然打量了對方一眼。
使用長笛擋住林然寶劍的是一個素袍青年,這個青年一身書生打扮,臉上帶着和煦的微笑,給人一種親切之感。
林然沉聲問道:“閣下這是何意?”
年輕公子呵呵一笑,收回了長笛,笑道:“公子莫怪,叫我趙勝好了。”
見年輕公子收回長笛,林然也收回寶劍。
這時,塗貴才感到自己撿回了一條命,生死間的刺激險些讓他虛脫,額頭上的汗珠滴滴答答的向下流着,坐在車上,身子卻有些癱軟。
不過,此時,塗貴卻再也不敢看林然一眼了。
塗貴清楚,這個小爺,絕對是個殺星!看他剛剛出手,毫不留情,如果不是趙勝阻攔,恐怕自己早已經屍首分離。
趙勝看都沒有看塗貴,笑道:“兄臺有所不知,此處距離獸營至少還有一天的車程。這傢伙是死是活沒有干係,反正是個囚徒,但是兄臺不要忘記了,這車裡還有其他三人呢!這種悶熱的天氣,如果把他殺了,兄臺覺得,咱們這車還能待嗎?”
林然點點頭,這點他卻是疏忽了。
(本章完)